「以公子之能力定可解这天下战乱之危,百姓之苦。」
「言公子,陶某先前所许诺的,依旧为公子时刻准备着。」
「公子有意,陶某必扫榻相迎。」
陶允熙用自己真诚的大眼睛看着言夙,恨不得能够扑闪扑闪,闪的言夙心生动摇、心驰神往。
言夙:「……」很想请他去看看眼疾。
而且这眼疾怕是会传染哦,言夙都觉得自己眼睛辣辣的疼。
「陶公子谬赞了,言某只想偏安一隅,胸无大志。」
「至于此次之事,言某不过是扫扫门前雪罢了。」
当人这么久,言夙到底还是偷着跟大崽后头读了不少书——他们家的钱就数吃和书是俩大头。
——言夙买书从不拘泥四书还是杂书,只要不污秽,言夙都往家买。可叫大崽心里感动的不行,倒是越发的爱徜徉在书海之中。
言夙一句话又是堵的陶允熙心口一窒,这个人每回都是冲着把天聊死去的吧?
这样做真的不尴尬吗?
陶允熙看着言夙还在吃喝的闲适模样,顿时有了让他更加心堵的答案。
但凡一个人脸皮厚,就不是那么多容易能够劝的动的。陶允熙心里咬牙暗恨,可脸上还得挂着笑。
「如此,陶某便不打扰言公子用膳了。择日再行拜访。」说完体面话,陶允熙都顾不上言夙的回答,起身就走。
实在是怕言夙接一句「你竟然还知道你打扰我吃饭了?」之类的话,毕竟言夙这个人不要脸的啊。
刚出门,就跟找过来的沈飞玹正面遇上,两人之间也不过是隔着三五步的距离。
沈飞玹稍愣,随即道:「陶公子?好久不见。」
「不知是否用了午膳,不若一同喝上两杯?」
现下已经过午,沈飞玹是忙到现在,空喝了不少茶水,正是飢肠辘辘。可不就开口闭口就是用膳。
陶允熙却是受了言夙一肚子气,这会儿哪里吃的下?刚才推门的时候,因为背对言夙,脸色都变了。
这会儿被沈飞玹看见,脸还僵了一下,这才柔和表情应对。
吃当然是不能留下吃的,他还不想要么消化不畅,要么把自己饿死。
沈飞玹就在陶允熙的和善的笑容下推开了言夙的包厢门走进去。
陶允熙心就更梗了,这根本就知道他正从言夙的包厢出来,还邀请他,这叫什么事儿?就没一件是人干出的事儿。
沈飞玹笑笑,接着啪的一声关上门——当然,这声音的巨大是对陶允熙一人所说。
言夙看着沈飞玹来,就道:「幸好我还添了几道菜,不然你这时候过来,只能吃点残羹冷炙了。」
门外的陶允熙:「……」问就是后悔!那怕这顿其实也并不用他给出真金白银,还是后悔请客。
听着门外一时有所加重的脚步声,沈飞玹不免勾了勾唇角,但又瞬间抹平,对着言夙很严肃的问:「看他那样子,在你这受了不少气?」
「他现在捧着你,你不给他脸面,就不怕有朝一日,受制于他?」
「毕竟他可是代表着朝廷。」哪怕现在不提外族,还有三个朝廷并立,看似比此前一统时,国力弱了许多。
可到底一朝之力与一人之力,还是天壤之别。
言夙耸耸肩,一副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总不能真去给他打战吧?」
就现在而言,言夙觉得上头坐着的那个,可不是个英明的领导人。
「总之你多上点心吧,莫要到时候骑虎难下。」沈飞玹说,其实他现在都觉得已经有点骑虎难下的影子了。
——若是朝廷以言家的孩子们作为要挟的话,他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言夙却是疑惑的一挑眉:「骑虎难下?」
「虎有什么难下的?让它趴下还不能腿着地,那得是多腿短?」
小二端着新上的菜进来,当头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就要满头冒汗,这位的话里意有所指的未免太明显吧?
沈飞玹显然察觉了这些,但看着言夙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也不免专心吃饭起来。
什么虎不虎的?能有这位虎?
什么虎不虎的,在这傢伙手下,都得喵喵叫。
言夙也再在乎这话给小二听去,到了陶允熙的耳中又会多出多少层层深入的阅读理解。
反倒是确定门口无人之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倒是有点意外,他只言片语都没提及霍老大夫。」
他倒是不信陶允熙就一丁点也不怀疑他。
虽然当初他找霍老大夫后续有所遮掩,但即便能够瞒天过海,以陶允熙那样的性子,都不该这么信了才对。
言夙还以为此次见面,他无论如何都会旁敲侧击才对。
~
沈飞玹忙碌了几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虽不在正街,却也正因为地处三教九流之地,消息更为灵通。
「唯一不好便是不太适宜孩子们居住,嘈杂了些。」沈飞玹道。
但是现在手里的钱基本都撒出去了,也没有办法买个更好的宅子了。
「也没多大关系,大崽暂时在新书院住些日子就行。」
其余几个孩子,还是可以送回村里,唯一忙碌一点就是言夙,要经常来回,毕竟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沈飞玹一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