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有点哑:「说什么?」
段行玙抬头去碰他,却只够得到他的下巴,顿时有点急,他就想发出点声音,分散点注意力。
毕竟……他太不好意思了。
「随便。说什么都好。」
「嗯……」谢时玦想了一下,低头咬他,「还有心思分神听我讲话么?」
红绸内的雪白陷落,如积攒了一夜的落霜自雪松枝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看来是我做得不好。」
「不是……」段行玙彻底后悔了,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积雪慢慢消融……
谢时玦不忘听他的话,还真的开始不断与他说话。
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段行玙想让他闭嘴。
积雪终于化而为水,瘫软着。
段行玙彻底栽进他怀里不愿动弹。
总之,他暂时无法看谢时玦的脸。
谢时玦心里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拉满,随即又陷入巨大的不满足。
但是化了的雪终究不够热,谢时玦誓要送他一轮骄阳。
察觉到他有所动作,段行玙艰难地保持着冷静,小声抽气。
「等等……」
他还得再缓缓。
下雪不冷化雪冷,段行玙此刻还在打颤。
谢时玦心里又甜又软,抬起他的下巴来,忍不住亲了一下。
等到段行玙慢慢缓过神来的时候,谢时玦再也不想辜负这一场由双方的坚持和爱意共同争取来的相守。
段行玙僵住了,后知后觉那人已经很近很近,带着灼人的暖阳而来,段行玙触碰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炽
热的体/温。
这种感觉很奇妙。
只听他说:「玙儿,好不好?」
谢时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眼中的念想被夜色掩去。
一手握着他的腰杆,他的手指放在上天恩赐的最佳礼物之上,亲手拆开他的礼物。
礼物已经被拆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谢时玦无暇顾及
谢时玦仍在等他点头。
新婚之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礼节。
段行玙闭了闭眼睛,点头。
拆礼物需要极大的耐心,婚礼当天段行玙消耗了大量精力,此刻已经不想动弹。
他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谢时玦不让,说想看着他的眼睛,开/发礼物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要这样才可以。」
「嗯。」段行玙只能一遍一遍地祈求他的亲吻,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谢时玦耐心地吻他,直到段行玙忍不住哼哼,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吻却越来越密集,他附在耳边诱/哄,「不怕。」
段行玙抓着他的肩膀,被迫感受这陌生又令人几近窒息的感觉。
谢时玦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段行玙满脸通红,回了一句:「还好。」
热带雨林的狂风暴雨以吹枯拉朽之势而来,林间的树木摇摆着,几乎要被这风连根拔起。
段行玙的脸隔着纱幔被潜入的月光照亮。
山雨的入侵来势汹汹,让人避之不及,段行玙还未做好避雨的准备,就被谢时玦带着闯入倾盆的大雨之中。
结实的手臂从背后将他箍住,「你说不会,那可得好好学,专心学……」
「下次不会这么温柔,嗯?」
山雨拍打着山壁,段行玙扯了扯嘴角,听他这小心翼翼的语气,倒像在徵求段行玙的意见。
可是听听这内容,说的是人话吗?
段行玙头一次想骂人。
现在明明也没有多温柔好么!
段行玙昏睡过去前还在想:这场雨何时才能停?
……
三日后,回门。
秦云婉就像嫁了个女儿,总怕他在夫家过得不好,一进门就拉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见儿子面色红润,九皇子对他的照顾也看在她眼里,她才放心了些。
成亲之事虽然人尽皆知,可对于九皇子来说也太过低调,谢时玦觉得排场不够。于是这次回门便高调了许多,回门礼一箱一箱地往侯府抬,引得过路人纷纷艷羡段二公子嫁了个好人家。
段行玙也目瞪口呆,却也没说什么。
如此他娘也好放心一些。
二人歇在段行玙从前住的屋里。
段行玙心思一动,将床底下藏着的一个落了灰的箱子拖了出来。
仔仔细细地将灰尘抹去,段行玙打开箱子,里头放着谢时玦小时候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包括头几次见面时他抱来的小箱子。
谢时玦顿了一下,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九连环、小风铃、话本,很多很多承载着儿时记忆的东西,谢时玦没想到这些东西他都还留着。
谢时玦抱起那个小箱子,一如儿时一般,他说:「我要抱回府去。」
临近黄昏,段行玙拉着谢时玦绕过后院,推开一扇门。
「早该带你来的,可总是耽搁了。」
他们靠在树下,想起多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小孩爬在树上,脚一滑就摔倒了,那时他晕倒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后来小孩儿扑倒在小公子身上,而后牵起了他的手。
时光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交汇,段行玙心思一动,向他伸出手。
两只手交握,连接了两颗鲜活跳动的真心。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见面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