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姐:……
她努力酝酿被打断的情绪,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楚楚可怜极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他不愿意对我负责,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就只能求死了……我听闻封哥哥素来最为心善,最是体谅我们柔弱的omega,定是能体谅我的难处的,对吗封哥哥?」
封无过似笑非笑地看着这齣滑稽的表演,「胡小姐这声哥哥我可受不起,虽然我是缺个妹妹,但也不是什么品种的妹妹都敢要的。就连身为胡小姐的家人和朋友,都要承受随时被甩锅的命运,我如果真认了这声哥哥,怕是怎么被咬死的都不知道。」
胡小姐:「……封队长,身为人民公僕,你一定要逼死我才心甘吗?」
封无过:「这说的哪里话,你刚刚不是说了嘛,老天都不愿意收你,放心,逼不死的。」
胡小姐柔弱的表情管理失败,换上得体的笑容,「你我谈笔交易,钱?权?都可以商量。各取所需,不是皆大欢喜吗?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
封无过挑眉:「我难道不正是在和胡小姐谈交易吗?胡小姐毁了我一个店,我就拆了胡小姐一齣戏;胡小姐非常有『分寸』地没有伤到人,我也很『地道』地给了胡小姐自己洗白的机会。以胡小姐的坏水,洗回成燕子应该不难。要知道,如果是我替胡小姐洗的话……」他唇弧勾起讥诮的弧度,「我怕我下手不像胡小姐那么有『分寸』,一不小心把您给洗成乌鸦了。」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被内涵的胡小姐强自按捺下羞恼,「你有什么资格讽刺我?你还不是怀着一样的心思?可你别忘了,你是一个beta,他一个s级的alpha,你觉得你们般配吗?我是为你好,帮你清醒清醒,免得被人当成备胎还沾沾自喜。」
封无过觉得有些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你自己宝贝的,别人未必稀罕。可正因为你宝贝,我的这笔交易才勉强公平。你帮我清醒?自己都稀里糊涂被当枪使的人,我可敬谢不敏。素来只见过衔泥燕千辛万苦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没见过飞不上去直接把梧桐树给砍了的,你究竟是想变凤凰,还是想让凤凰变燕子呢?」
胡小姐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胡小姐大概是被宠惯了,觉得天上掉馅饼是理所当然的事。把这份馅饼送到胡小姐嘴边的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么擅长利用星网引导舆论的胡小姐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拼着把凤凰拉入泥潭也要在一起,啧,看来是真爱了。」
胡小姐:……
「胡小姐愿意为爱甘做棋子,我本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你飞你的,非要扑腾我一身泥,我可就……」封无过舔了舔唇上的干皮,侧了下身子,身后背景彰显无疑,「不太开心了呢。」
胡小姐瞳孔颤动,「你现在在医院?」
「别紧张,我原本就是过来复查下腿而已。」封无过笑了,「不过胡小姐脸皮薄不想露面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为您效劳的。反正,直播间还挺近的,应该不会让胡小姐久等。」
胡小姐盯着果真转身就走的人,切齿道:「封无过,你想清楚,得罪我可没什么好处。」
「啧。我没得罪你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处。」封无过笑容温柔刺骨,「先撩者贱。」
胡小姐此时的脸色比妆容更白,还有些颓败,「……我自己来。」
封无过停下脚步,「那胡小姐可要快点,我赶时间。哦,对了,还有一句忘了说。」
胡小姐:……你话可真多……
「性别,不该是你的保护色。」
……
面对记者「你有证据吗」的诘问,颜玉律淡然道:「有。」他智脑上的信息素监测仪不只是监测自己的信息素,还监测周边异常信息素浓度并自动备份,变化曲线可以清晰说明先撩者不是他。
不等他亮出证据,直播间突然有人转发了胡小姐的最新声明。
声明表示她屡次自杀与颜玉律无关,昨天的事件确实是她的失误。她的发情期突然提前,她因为没有预料发现不及时,没有来得及给自己注射抑制剂。虽然她有随身携带抑制剂,但这齣事故的导火/索确实是她,她有难以推却的责任。加上难堪的一面被公布到大众面前,虽然打了云遮幕但她还是觉得羞耻,自责和羞愧的双重作用下,她才会想不开自杀。她表示愿意承担一切损失并向受害者尤其是被连累的颜玉律诚心道歉……
事情急转而下,直播间观众面对着颜玉律那张脸,想起之前自己发表的抨击言论……直播间陷入沉默。紧接着,一个道歉的人冒出来,千千万万个道歉的人跟上来。虽然还夹杂着诸如「你为什么不带抑制剂」和「身为alpha和omega斤斤计较也未免太过小气」等不和谐的言论,却也很快被刷屏了过去。
颜玉律面对立场翻转的直播间,微微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无过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坐在医院走廊,见直播间戾气渐消,也没什么表情,站起身走人。
病房空间有限,被选中的记者毕竟是少数,其余记者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守在病房外面等着看有没有捡漏的机会。一个小记者上了趟洗手间回来,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时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猛地转过头,「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