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他伸手虚虚的抬了一下,示意她起身。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顺势把手搭上了他的掌心,甚至借力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里,娇笑地坐到了他的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看起来亲近有加。
萧璟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忽然就愣住了。
不对,这女人不是不能亲近男人吗?一亲近就呕吐啊,那天晚上对着他大吐特吐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呢。
怎么这会子倒是故意摆出这副架势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之前绝对是耍他的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脸色也有些不大好。
宋明瑜自然在意到了他的变脸,立刻靠过去挡住那些宫人的视线,看起来像是在亲热一样。
顿时满殿的宫人都低下头,康有为十分有眼色地对着宫人挥了挥手,顿时大家都静悄悄的退出了内殿,把空间让给两位主子亲热。
实际上当他们刚把门带上,宋明瑜就一下子跳开了,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虽然不至于直接吐出来,但是那有些难看的脸色,还是彰显着她此时不太舒服的状态。
萧璟真是被气得暴跳如雷,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难看。
「爱妃这是什么意思?朕又没想扶你,你自己凑过来还玩这么一出不舒服的状态,你是不是找抽?」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宋明瑜自知理亏,连连双手合十沖他讨饶:「皇上见谅,主要是臣妾狐假虎威一次。毕竟方才刚挑了宫人,臣妾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有娘家当后台,唯有靠皇上的盛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您瞧瞧,臣妾已经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夸张了,还得借您的势呢。」
她就是摆个样子给这些宫人看的,宸元宫如今伺候的宫人,必定有别宫塞进来的探子,指不定有多少个呢,为了避免一开始这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太过嚣张,她才要特意做出这一番举动来。
皇上看着她服软的状态,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两人又是同盟关系,还是没狠下心追究,只是冷哼了一声。
不过气归气,他终究没走,一直在她这里待了一个时辰,才喝完茶准备走人。
「爱妃,朕劝你还是别用这种关门的方式了,假的终究是假的,那些宫人进来一看,就知道朕没有碰你,哪怕上了床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不会以侍寝记录在案的。这时间一长,恐怕就会传出去。希望你下次能够找到法子解决。」
临走前,皇上似笑非笑的扔下一句话,才大阔步离开了。
倒是宋明瑜愣住了,她刚刚只是一时兴起,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皇上摆到檯面上,她也感到了无比的迫切。
这肯定是个问题,真侍寝和伪装的必定不同,她若不找到好的法子,长久下去必定不行。
但是她又不能来真的,好像乱成了一团死结。
不过她很快就重振旗鼓,把许嬷嬷叫了进来问话,估摸着明日后宫的刁难就来了,她得抓紧时间了解后宫的势力分布。
「宫中势力分的特别散,于太后背后的于家为一波,郑太后背后靠的是其他世家,皇后娘娘乃是清贵推出来的,当然她的后位是皇上亲自给的。」
有了皇上之前那一番做派,许嬷嬷完全不敢推脱,相反还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
「除了这三位最金贵的主子之外,还有两位需要您注意。一位是从入宫起就盛宠不衰的元妃,宫中一直有传闻,这宸元宫就是为了给元妃留着的,不过今日之后,这传闻也不攻自破了。元妃行事张扬,得罪了不少人。另一位便是白昭仪,也就是前些日子闹出来的,说是白昭仪才是皇上心中最疼的女人,元妃娘娘不过是明面上的宠妃,实际上是给人当靶子,至于真假就要靠您自己来评判了。」
她说完最重要的三位领军人物,就准备闭嘴的,毕竟说多错多,谁知道这位锦妃娘娘能活多久。
但是锦妃不吭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许嬷嬷无法又往外倒了点。
「今日请安怎么没见皇后娘娘?」
其他妃嫔没与她见礼,她分不清谁是谁,但是正宫皇后不在,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今日白昭仪也不在,这两位身子一向不好。皇后娘娘一直体虚,有些弱不禁风,这天气渐冷,她又病倒了,凤印都交到了两宫太后的手中,一切事宜都由太后们定夺,元妃担了个从旁协理的名头。」
宋明瑜挑了挑眉头,她前世就没进宫,因此对皇上这后宫的官司,完全没什么兴趣探知,如今才觉得有些新奇,果然这一堆浑水,真够乱的。
「白昭仪才是皇上的心头好,而元妃只是假象这种事儿,后宫里知道的人多吗?」她又问。
「多,几乎举宫皆知。白昭仪总是看不惯元妃,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元妃,遇上白昭仪找茬也多有忍让,但是就几个月前,白昭仪说了难听话戳了肺管子,元妃娘娘彻底恼了,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时不少宫女听到了,等想阻断流言的时候,已经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许嬷嬷恭恭敬敬的道,这位锦妃娘娘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几个问题全都提到了点子上,让她想避开都难以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毕竟这些事情,不算是宫内秘辛,最多是大家不敢说出口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