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什么意思?那可不是无头尸体呀?”
“不,不,我想到以前那件事了。在深山温泉旅馆烧死的果真是弟弟忠昭吗?如果死的是义宏,这在逃犯忠昭看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可以改名换姓成为义宏,至于脸型,他可以用火伤的整形手术欺瞒于人,从此,他就可以安然地逍遥法外了!”
“忠昭本来就是他们的亲兄弟,冒名又有何难?而渡边博可能是忠昭过去的伙伴,他从什么地方刺探到了这个机密,屡次前来要挟?!”
三郎忍不住笑出声来:“北原君,这回你的炸弹发不了火了!冢本义宏是大学的副教授,他的职业和学问,不是外行人所能‘李代桃僵’啊!如果说,讲义方面还有笔记什么的,可以在课堂上滥竽充数;可是,伪装者能写出专业方面的书和论文来吗?而且,千代田大学的有关人士,不是异口同声称赞冢本副教授热心研究,有才华、干劲足吗?”
“嗯……我的想法行不通!太荒唐离奇了,可能是我酒喝得多了一点儿,请把它忘掉吧!”
大八爽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就在此时三郎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个非凡的念头,他腾地站起来。
“检事先生,是不是就此告别?”
“不,多亏你,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吉冈警部还在的话,我用电话托他办。你好好喝吧!”
“难道我的胡思乱想能起什么作用?”
三郎兴奋地笑答道:“有关温泉失火事件必须重新调查!”
第十五章 “狼 群”
此后两天,没有出现新情况。因在本部工作的检事同时要处理几个案件,所以三郎仍处在繁忙的事务中。
傍晚六时许。三郎正站起来打算回家,电话铃响了。没有料到竟是通口哲也打来的。
“检事先生,我有事想跟您谈谈,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一起边吃饭边聊可以吗?当然不是我请你的客,而是以自己付自己的饭费的形式,怎么样?”
“您想谈什么呢?”
“当然是有关这次案件的罗。我想,我的话对您或多或少是有帮助的……”
通口哲也显然兴致勃勃。三郎考虑片刻,答道:“我很愿意听您的意见,不过,和本案有关者一起吃饭,尽管各付各的饭费,恐怕也是不合适的吧。您能否正式地到这里来报告?”
“作为正式报告,我感到为难。我希望您将我的话始终当作非正式的告发……我想力所能及地给您协办,但不想冒被问成诬告或诽谤罪的危险……”
三郎不由得紧紧握住耳机:“那么,您打算告发谁是凶手呢?”
“所以,我才希望将这作为非正式的。我掌握的不是绝对可靠的证据;我只是说,我发现了多少能够作为检事先生参考的材料,因为,我实在是巴不得立刻就侦破这个案件!”
“您现在在哪里?”
“东京律师会馆,离检察厅近在咫尺。”
“那么,劳驾您到这里来吧。使用我的办公室,将谈话作为非正式的,好吗?为了避免您的顾虑,我先让事务官回去。”
“好的……既然检事先生这么说……我五分钟之内就到您那儿去。”
三郎放下电话。旁听的北原大八,以遗憾的表情,赶快准备离开。
“对不起了,我失陪了,望努力!”大八说着,走出了房间。
几乎擦肩而过,通口哲也如同参加比赛的拳击师,步履匆匆走进屋子。
“检事先生,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出于个人的私情才这样作的。恩人尾形先生和悦子现在的状况,委实令人目不忍睹。我的正义感不允许我对此事置之度外。诚然,将来我和悦子是否有缘结合,那完全是另外的问题。”
哲也非常认真,以至三郎无法判断,这个人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呢,还是一个神经质得过分认真的人,或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策士?
“实际上,我是多么为她担心……悦子如果仍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她就有可能得神经分裂症!她本来就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可现在围着她身边转的人,更加重了她的精神负担。我觉得她是一只被狼群包围的小羔羊!”
“狼群?您指的是谁?究竟是什么种类的狼?”
“就是死去的冢本义宏的朋友们!物以类聚,他们完全是一群可疑可恶的傢伙。”
“您所要告发的是他们吗?”
“是的。我对他们不得不怀疑。蒙蔽悦子视听,麻痹她的理性,让她过着疯子似的生活,正是他们。难道不可以认为,这里头隐藏着他们邪恶的动机吗?”
“您过于激动了,要不具体说明,我也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现在我详细说明,不过,我还要再罗嗦一句,这不是正式告发。我只是期待,我所说的,能有助于弄清真相,或使悦子清醒过来。”
“知道了,请讲吧。”三郎故意以冷淡的口气说。
通口哲也将身子向前倾:“先说川路达夫副教授吧!他反对悦子回到自己家,不断地向她献媚。固然他对朋友的惨死,在那一瞬间洒了几滴眼泪,那也是为了现在拼命地追求他的未亡人的。这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