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集中到她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儿看着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红肿。
女人的精气神看着也大不相同。
她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胸口和腹部，愣怔了好一会，才惊喜地道：“谢谢，太感谢你了，我现在是好了吗？我哪里都不疼了，身上都轻了很多。”
她要给对面的张奇胜鞠躬，语无伦次，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激动。
张奇胜没有阻止她，等她重新站起身，才对众人道，“你们有懂的人尽管过来查看。看看她是不是有好转。如果你们还有疑问，也可以过几天再来看。”
台下的众人这才刚反应过来一般，嗡一声讨论开了。
“这是真好了？”
“应该好了吧，人看着就不一样了。”
“那也说不准，可能是个托呢。”
“有谁懂的？刚才那几个人呢，快上去看看啊。”
众人七嘴八舌，刚才上去过的几个人又上了台。
这回留的稍微有点久，有个人还诊脉好长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装懂。
已经有人等不及，问，“到底如何？”
“……看着确实有好转。”
女人脸上笑开了花，配着她那张脸，显得有些狰狞。
可能是恢复的希望给了她自信，这会儿仰着脸，一脸明媚。
与之前那个故作坚强的样子，判若两人。
台上还乱着，有一伙人拨开人群进来。
这些人抬着几台小型医疗器械，手脚麻利地上台摆弄开来。
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林楠通过众人的议论，已经知道，这是基地一个人脉很广的任务小队长。
他去医院借了机器，来检测女人的各种数据指标。
有了刚才的铺垫，众人眼含热切地看着台上那些个机器。
机器响了没一会，几个操作的人直接愣住，凑近反复看了好几遍。
“如何了，是不是好了？”有等不及的人问。
操作机器的人看似是医院的人，他们看了数据，又问了女人很多问题。
张奇胜上前按了几下操作台，将检测报告打印出来，递给台下的人看。
那几张纸在人群里迅速传递开来。
林楠这边也传过来一张，林楠看了，上面很多检测指标，正常范围都有标注出来，女人检测的数据都趋于正常。
下方还有检测结论，显示女人身体指标正常，新病毒被遏制。
操作人问完了话，这才看向张奇胜，激动地道：“这种药还有吗，能不能现场再测一次？”
张奇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药很珍贵也很稀少。”
言下之意，是拒绝了。
台下有耳尖的人听到，起哄：“刚才没有数据对比，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要好了，再做一次实验，我们这次两个数据好好比一比。”
那些得病的人，或家里有病人的，更是激动，有一些人就要往外跑，还留下一句，“请你们等一下！我回去把病人带过来。”
张奇胜似乎十分为难，最后却不过现场众人的怂恿，道：“最后一次，再多是绝对不可能了。”
于是现场又临时被指上来一名观众，打针前后都有做详细的检测，留下数据。
一切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做假的可能。
结果毫无疑问，跟刚才那个女人一样。
场上欢呼声一片，似乎每个人都有了希望，不再惧怕病毒，生活能够安稳。
林楠看着他们的表演，这药确实有效，如果第二研究院能拿出他们的技术，新病毒又有何惧，人类都这样了，为何还要内耗？
她这般想着，何光霁直接问了出来。
“你们有这么好的药？为何不拿出来，如果药剂是这种效果，相信基地也不会吝啬，要积分还是要粮食，只要你们开口，基地也不是不能商量。”
“为什么要像这般，用大家的命来换？”
众人看向张奇胜，对啊，为什么，这不是耍着大家玩吗？
擂台摆了这么多天，重伤者不计其数，致死者也不是没有，一点药剂都没有出现过。
就是再珍贵，能够做出来一份，还做不出第二份吗？
众人看向那个小箱子的眼神更热切了，病毒防不胜防，说不得下一个就是自己。
有了这玩意，就有了保障。
眼看事情要失控。
张奇胜后退一步，对着旁边的一条凳子抬脚劈下去。
啪了一声，实木的凳子四分五裂。
现场静默。
“我说了，这药很珍贵，只有我们考试合格的人才能拥有，如果你们连最基本的测试都通不过，还不如等死。”
众人这才想起他的残暴，这从来不是一个善良心软之辈。
何光霁轻笑一声，现场才像水面上落入一颗石头，起了波纹。
气氛不再绷得那般紧。
他重新拿起小喇叭，“大家都看到了，他们也只有一份两份药，够做什么的？你们就自信被选中的那个人是你？还是别想了，听我的劝，赶紧去报个名，好好做事赚积分，基地研发的药很快就出来了。”
张奇胜好不容易说动的人，又有向何光霁靠拢的趋势。
他也怒了，“你不是要打擂台吗，还要不要上？”
“你不是不同意我的条件吗？还打什么打，来一个我劝一个，相比于白白送命，我认为大家会更喜欢我的主意。”
张奇胜再好的脾气都要扛不住，更何况，他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他不再理何光霁一行人，向众人道：“只要跟我们合作，签下意向书，一个小小的病毒怕什么？这些天你们都看到了，最后留下来，只有我们这样的人，弱小的不思变通的人，迟早要被淘汰。”
他的话极有煽动性，但何光霁总有本事将他的牛皮戳破。
他抱着臂膀，闲闲地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这些人又有几个？成功率又有多少？可能在场所有人里面都出不了一个吧？有本事拿数据说话。”
不管张奇胜如何狡辩，何光霁总有气死人的本事，台下众人还真被他给说服了。
争论下来，眼看一个上台的人都没有，今天的擂台赛继续不下去。
如果何光霁说的都是真的，以后几天情况会比现在更糟。
到时候真有个特效药出来，他们还怎么招人？
这几人说得唾沫横飞，台下众人一会看这边，一会看那边，觉得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这时候，从后台又转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