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只得将跟纪安说过的话，又对何光霁说了一遍。


    顾明煦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话，赶紧拉他，“走吧，很晚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林楠跟纪安走了，现在大家伙都住在一起，林楠本来应该去女人们住的帐篷。


    但别人已经睡了，又没有准备她的地方，她去了还要打扰她们。


    于是又拿出一个小帐篷，让纪安帮她架起来，随便对付一宿。


    做到一半，顾明煦跟何光霁过来，帮了他们一把。


    一弄好，林楠就赶着两人去睡了。


    纪安动作也快，不仅铺了林楠的睡袋，把自己的睡袋也铺了。


    林楠看了，什么都没说。


    睡觉之前，到底还是给纪安看了她的伤口。


    纪安看完之后脸拉得老长，之后什么都不让她干了。


    给她拉睡袋的动作都格外温柔。


    林楠好笑，“刚见面的时候你还像个刺猬，这会儿都是个暖男了，我都快感动哭了。”


    纪安白她一眼，自己利索地躺进睡袋里。


    啪一下，关了灯。


    林楠安慰他，“看着可怕，其实一点都不疼。”


    “你觉得我会信吗？”


    “哈哈哈，别这样，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身体，经得起造，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纪安沉默半晌，道：“睡吧。”


    林楠躺在睡袋里，温暖，舒服，一边还在感叹，到底是太熟了，顾明煦给她处理伤口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到纪安这里，完全无感。


    纪安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凝滞。


    林楠慢慢闭上眼睛，到底是伤没好，她是真困了。


    纪安听到林楠平稳的呼吸，感觉很安心，正要放任自己睡过去。


    听得林楠睡意蒙蒙地问：“纪安，你还记得我是个女的吗？”


    纪安轻嗤一声，表示根本不屑于回答这种蠢问题。


    另一边，顾明煦跟何光霁根本没去睡。


    两人坐在帐篷外一个火堆前面。


    何光霁拿出一瓶果汁，一瓶酒。


    他放下果汁，又晃悠一下酒瓶，“喝哪个？”


    问完了，也没给顾明煦说话的机会，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道：“我居然在物资里看到这个，不知道林楠是怎么混进去的。这玩意太少，不够分，还是咱俩偷偷喝了吧。”


    倒完一杯，还要去倒另一杯，顾明煦挡住他的动作，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何光霁没反对，等他倒完了，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顾明煦的，“不爽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完杯中的液体。


    “顾伯父和高延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林楠吗？”


    “高延性情不定，立场不明，再等些日子吧，我不想影响林楠对他的判断。”


    何光霁点头，又说了一些队伍的安排，和接下来的打算。


    这些都说完了，两人沉默了一会。


    顾明煦有些想睡了，正要起身告辞，何光霁却凑上来问道：“林楠的伤是你处理的吧？”


    顾明煦将要抬起的身子又落了下去，看他一眼，“对。”


    何光霁坏笑，“唉，要是知道有这样的奇遇，我应该跟你换换。”


    “奇遇？”


    “英雄救美啊，两人还黏黏糊糊的，你帮我治伤，我喂你吃饭，还有便宜占。”


    顾明煦的脸色黑了，“能不能好好说话，讨打是不是？”


    何光霁起身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早想到了？还说什么对林楠妹子没意思，一副禁欲样，我都要被你骗了。”


    “今天你不清醒，我们明天再说。”


    顾明煦起身要走，被何光霁拉住，只得停下。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味，顾明煦知道这点酒醉不倒何光霁。


    面前这人根本就是借机发酒疯，一阵一阵的。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了？”


    “没有。”


    “真没有？”


    顾明煦不想搭理他了，“放手，我要回去睡了。”


    何光霁放了手，又坐回到火堆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爽快。”


    “你还说我，你哪次不是见一个女孩子，都没搞清楚别人的品性就说喜欢？我告诉你，林楠跟你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样，别想着乱来。”


    何光霁横眼看她，“如果你痛快承认，我可以让你。”


    “我用得着你让？人家都没答应你，说什么让不让。我就是对你这种感情观念有意见。”


    何光霁斜睨他，“以前也没见你说什么啊，现在就有意见了？说吧，为什么？是不是对象不一样，让你难受了？”


    顾明煦无奈，“你想让我说什么？折腾了这一场，我就想回去睡个觉。明天早上我们就要走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来，一堆破事，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何光霁直往他身上扑，“说你这个人无趣吧，你还不承认，自己想什么要什么都不敢去争取，你这样累不累？”


    顾明煦扒开他，“我这是对自己对别人认真负责。”


    何光霁啧啧有声，“这样瞻前顾后，等我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你不要哭。”


    顾明煦伸出一只手，挡住何光霁，阻止他还要往自己这边扒拉，“要是有用处，你尽管去。”


    “哟，这是得到什么准话了？”


    顾明煦没理他，径自起身，走的时候还拿走了那个瓶酒。


    何光霁泄愤一般，把那瓶果汁咕咚咕咚干完了。


    看顾明煦真走了，又忍不住给他指路，“我的帐篷是那边那个，对，边上是黄色的那个，你可以用我的睡袋。”


    顾明煦进了帐篷，找到睡袋，将半瓶酒放在边上。


    等躺进去，觉得不得劲，悄无声息地喝完瓶中的酒，静静地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被帐篷里的人惊醒。


    “哟，这里居然有瓶酒，谁偷偷喝的？太不仗义了。”


    “哪呢，给我看看，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没看到啊。”


    “我半夜睡觉的时候好像闻到了，还以为做梦。”


    顾明煦探出头，众人哑然。


    “顾队，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何队。”


    顾明煦点头，用手压了压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头发，恢复成平日里严谨的模样。


    “我回来了，你们何队应该在外面，早上准备一下，我们今天要走了。”


    他说完，出了帐篷去洗漱。


    听着身后众人的嬉笑声再次传来。


    如果是何光霁，大家还会跟他开玩笑，缠着问他那瓶酒的事。


    但到顾明煦这里，众人都不相信他会偷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