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麒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店之中，一睁眼就看到郑鹫黑着脸坐在那。


    “父皇？儿臣怎么在这？”


    郑鹫看着郑麒：“你母后不见了。”


    郑麒脸色大变：“什么！母后不见了！”


    郑鹫将一锦囊的香粉丢在郑麒面前：“谁给你是。”


    锦囊散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郑麒脸瞬间煞白：“父皇，儿臣……”


    “说！”


    郑鹫拿出匕首放在郑麒面前：“你真是朕的好儿子，算计让都算计到朕的头上了。若不是朕去查，你是不是还想一直瞒着朕！她是你母后！她腹中子嗣是你的弟妹，你怎么敢的！”


    “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不知！”


    郑麒哭着跪在床榻上，看着可怜极了。


    是啊，谁能想到只有几岁的稚子竟然会亲手谋杀自己母后腹中的孩子。


    “太子是你，长子是你，你还有何不满意？”郑鹫看着眼前哭着求饶的郑麒质问道：“是你自己想做，还是别人唆使你做的？这滑胎粉你从哪得来的？”


    “是玥贵人给儿臣的，她说只要儿臣把这个加在你常用的香料中，儿臣就永远是你的太子。我怕，我真的怕，母后那天说的话儿臣一直记得，她不想要我，她想废太子。”


    郑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儿臣怕极了，儿臣真的怕极了。她有弟弟妹妹后，就不会要儿臣了。当初你们说，她想杀了我，后来你又不想管儿臣。儿臣不知道你是否还真的爱儿臣，母后是否真的把儿臣放在心中。明明是你们不要我的！你们如今日日对我好！我怎会不惶恐！”


    “那你为何不说？”


    郑鹫看着面前的郑麒，毫无动容之色：“这边是你对你的母后，你的弟妹动手的理由吗？”


    郑麒看着郑鹫：“悦娘娘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曾经喜欢我的平庸，我便不学，努力做你喜欢的太子。悦娘娘喜欢我贪图享乐，我便贪图享乐。


    母后讨好我，想得到我的原谅，我却无法原谅！那溺水的感觉我如今还记得到，我那时抱着给母后摘的野果，我想告诉母后这个很甜。她却让人把我骗走，想把我溺死在水缸之中。


    我怎能不怨恨！可她是我的母后！我怨恨她却也爱她！明明是她要生下我，却说不要就不要！”


    郑麒哭着嘶吼，像一只绝望的小兽：“何为孝道？母不慈，子为何要孝！我想原谅她！我想和她重新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忘记被溺死的痛苦，可我做不到！她伤害我后却只想责怪我的无能，她爱我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都说，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差点杀了我！”


    “郑麒！冷静！”


    郑鹫看着郑麒呵斥道。


    郑麒又哭又笑的看着郑鹫：“父皇，我们多像啊，你的生母想杀了你，我的生母也想杀了我。你那时为了保命杀了你的生母，我为何不能？况且我只是想打掉她的孩子，让她这辈子只想有我这一个孩子，不可以吗？


    我们明明都流着同样的血，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为何你要怒斥我的不孝呢？”


    郑鹫看着像是疯掉了的郑麒：“因为你的母后从未想要杀过你。她那时为了你，逃出宫接回太后，让太后出面保住了你的命。为了让你继续活下去，她将你松手让你被悦妃养在膝下。


    那时，步家已经被抄家了，而你这个太子除了还未得到的十万军一无所有。只要你一死，你的母后一疯，十万军便可重回我的手里。”


    郑麒愣住：“父皇，你说什么？”


    郑鹫弯腰与他平视：“你现在知道，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了吗？你的母后不恨你，想杀你的是我，你的父皇。”


    郑麒震惊的看着郑麒：“父皇，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吗？”郑鹫站了起来将匕首丢到郑麒面前：“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现在拿起匕首捅进我的心脏，你就是下一任皇帝。”


    郑麒浑身发抖，一动不动。


    “为何不敢？你都能对你的母后动手，为什么不敢跟我动手？”


    郑鹫看着郑麒，锐利的眼神看着他：“是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是生你养你哺育你的女人，你知道，即使她知道是你害她的罪魁祸首，她也只会在痛苦中继续接受你这个孩子甚至生不出一丝恨。”


    郑麒愣住。


    郑鹫：“你不敢对我动手是因为你知道，我郑鹫还可以有很多儿子，而你可有可无。但她只有你了，所以你才敢。你说呢怀疑她不爱你，她若不爱你，你怎么敢如此对她！”


    ……


    步眠吃下安胎药躺在床上看着书，身边的宫人有序的打扫着破败的庭院。


    翠玉看着步眠：“皇后娘娘，我们何时回宫？”


    步眠挑眉：“为何回宫？”


    “可……”


    翠玉有些震惊，她竟然没有想回去！


    “郑鹫那狗东西竟然被……竟然想杀我，我现在回去不是送死吗？我有十万军，有流着皇室血脉的孩子，不就够了吗？”


    步眠悠哉悠哉道。


    翠玉闻言震惊了：“娘娘！你是想！”


    步眠看着翠玉：“不可以吗？凭什么我只能做皇后，不能做皇帝，我可是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了啊。”


    翠玉咽了咽口水：“可是……我们的粮草如何解决？”


    “我让人写的书不是已经畅销天下了吗？你猜我赚了多少。”


    步眠笑吟吟的看着翠玉。


    翠玉小心翼翼的猜了一个数。


    步眠摇了摇头，比出一个手势。


    翠玉震惊了：“这么多！”


    步眠笑着摇摇头：“别这么惊讶，虽然不是很多，但足以支撑十万军两年的粮草了。而且我还利用了这些银子拿去赚更多的银子，等到天时地利人和，再操控一些舆论，这皇位不还是我的吗？”


    翠玉看着面前的步眠，她一直以为娘娘和她们一样开始期待着男人的宠爱，如今才知道，娘娘一直都是娘娘，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她还是那个有野心的女将军。


    “娘娘，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翠玉问道。


    “当然是先请一个人出山再去接管我们的十万军。”


    步眠悠哉悠哉道。


    喝完药，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安静了下来。


    怀孕果然可怕，得随时注意着，在这个年代流产，不死也得没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