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抽签大会”这几个字，小碧略显吃惊，心里不由得想到：“又到了这一年一次的时候吗？”


    陆灵继续顺着通告往下读，内容简短，只有明天的时间和地点，并且提醒收件人务必出席，却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原因或细节。


    “抽签大会？”陆灵疑惑地问道，“这要抽什么？”


    小碧缓缓说道：“你应该听过一些关于我们镇子的传闻吧。每年，我们都要送一名十七岁的处女上山，服侍仙人，以换取他对山下居民的庇佑。”


    陆灵在进入仙居镇之前，杜甄淳曾特意提醒过他，不要在镇民面前提起这些传闻，毕竟这是仙居镇的禁忌。


    没想到，小碧反倒主动提及此事。


    陆灵点了点头，而小碧则苦笑着补充道：“传闻是真的。这么多年来，已经有十五个女孩上山，但没有一个人回来。”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可疑？”陆灵皱眉，回想起之前在仙山上观察到的情况，灵气虽然浓郁，但并没有传说中那般非凡。


    真有仙人会选择居住在这座山上？


    小碧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自从有了这个约定，我们镇子的人流量和生意确实都繁荣了不少，大家赚了钱，生活过得好了许多。原本是寻求自愿者，像五条叔的女儿，就是被镇长哄骗上山，换取镇子的发展。”


    由于上山的女孩从未有任何音讯，许多家庭都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


    无奈之下，今年他们不得不改用抽签决定，所有符合条件的家庭都必须参加。


    她轻轻握紧自己的手腕，带着些许遗憾地说道：“可恶，再过一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不再符合抽签的条件。”


    陆灵思索片刻，问道：“大概有多少家庭会参加这次的抽签？”


    小碧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说道：“大概有六七十户吧。”


    她神情复杂，带着一丝侥幸地说：“有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抽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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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小柴醒来后发现姐姐和陆灵都不见了。


    他四处寻找，最终在店里找到了一张小碧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早点我放在锅里了，热一热就能吃。姐姐和土正去参加抽签大会，很快回来。”


    “什么！？他们又两个人一起出去！我不可以让这种事继续下去！”小柴气得直跺脚，连早餐都顾不上吃，急忙夺门而出，想赶到抽签大会现场阻止他们。


    抽签大会在广场举行，地面铺着整齐的云石石板，十分平整。


    四周围上了篱笆，篱笆下已经长满杂草。


    符合抽签条件的六十七户家庭都站在广场上，围成半圈，整个场面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参加者们神情紧张，目光死死盯着中央那个抽签箱，谁也不愿成为那唯一的“幸运儿”。


    陆灵和小碧赶到时已经来晚了，只能站在圈外观看。


    人群密集，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他们看不清广场中央的情况。


    忽然，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一个方向。


    原来是镇长老胡带领着十多户仙居镇的权贵家族，在仆人的护送下大张旗鼓地走进广场。


    这行人声势浩大，气派十足，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似的。


    其他参加者看到这些家族的排场，心里都颇有微词，暗想着即使在这种场合，他们也要在气势上压平民一头。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老胡得意地问身旁的胡山：“怎么样？咱们这样够光明正大吧？”


    胡山笑着回答：“不错。”


    权贵家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抽签箱走去，其他参加者纷纷让开一条路。


    而这条路，正好经过陆灵和小碧站的地方。


    胡山经过时，故意朝陆灵投去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陆灵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有什么好笑的？”


    权贵家族很快占据了抽签箱旁的整个空间。


    作为镇上的最高权力者，镇长老胡理所当然地站在中央，负责主持和致辞。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我很荣幸能在这里主持这次的抽签大会。我们仙居镇这些年多亏了仙人的庇佑，才能过得如此富足。因此，我觉得能够被选中上山服侍仙人，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是报答仙人恩惠的绝佳机会！”


    说完，他转身朝身后的权贵家族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那些肥头大耳的权贵们齐声喊道。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镇长，你们是以参加者的身份还是主办方的身份来参与抽签？”


    老胡显然早有准备，毫不慌张地回应道：“我们也是仙居镇的一份子，自然是以参加者的身份参加！”


    大家原本以为权贵们会找尽借口回避抽签，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爽快地配合，丝毫不拖泥带水。


    现场的居民彼此对望，没想到权贵们表现得如此光明正大。


    老胡见状，干脆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吧！”


    他命令仆人在桌上摆好纸笔墨砚，自己亲手写下他一对女儿的名字，然后高高举起纸片，展示给所有人看清楚，最后才将纸片放入抽签箱。


    接着，其他权贵家族也跟着效仿老胡的做法，依次写下名字，展示后放入箱内。


    老胡吩咐道：“待会儿胡山会按名单念出每个名字，听到名字的就上前写下自己或家人的名字并投入抽签箱。明白了吗？”


    居民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后，胡山便手捧名册，大声宣读：“苗婉清。”


    人群中一名男子走出，代替女儿写下名字并将纸片投入箱中。


    “何木英……”


    一个接一个，居民们按照顺序将名字投入抽签箱。


    气氛紧张而压抑，直到胡山读到一个名字时，忽然顿了顿，停了两秒，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睛，故作戏谑地说道：“裘碧。”


    小碧听到自己的名字，脸色微变，但她并未犹豫，径直走上前，拿起纸笔写下“裘碧”二字，正准备将纸片投进箱中时，胡山却故意挑事，阴阳怪气地质问道：“等一下，你写的是什么名字？让我看看。”


    小碧警惕地回问：“为什么？”


    “我好像看到你写的是别人的名字！心里没鬼就给我看看。”胡山伸手，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


    小碧无奈，只得重重地将纸片拍在胡山的手上，冷冷说道：“你爱看多少次就看多少次！”


    胡山接过纸片，故意将其高高举起，展示给所有人看，纸片上果然写着“裘碧”两个字。


    “你满意了吧？”小碧不悦地问。


    胡山淡然一笑，假装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随即作势要把小碧的签放入抽签箱。


    但就在即将放进去的那一刻，胡山用手指灵巧地一转，将写有小碧名字的纸片偷偷藏了起来，假装投进箱中。


    小碧并未察觉胡山的小动作，转身回到人群，走向陆灵。


    胡山看着小碧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