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的意思是说,不用拦截皇甫坚的人,就算他们想和对方汇合,一起阻挠范阳军。
就以他们那点人马,根本不足为据。
所以,就让皇甫坚去把,到时候让范阳军的大军去收拾皇甫坚和恒奕那帮家伙。
最好是提他们的头来皇城,到时候,自己亲手将那两人的头颅,甩给永晋帝。
试想一下,皇帝会有多崩溃。
最好等晋王赶到的时候,将恒奕的头给他看,晋王那小子估计得当场崩溃。
楚世煦已经开始幻想了。
可惜的是,楚世煦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卢毅那边到底是不是对他绝对忠诚。
到底会不会站在他这边。
……
与此同时,皇甫坚和恒奕率领着几百人马,正朝着范阳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走了一段后,这一路顺利的很。
没有出现楚世煦的人马干扰。
这让皇甫坚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都在楚世煦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这次出动,明显就是冲着范阳军区的。
楚世煦竟然会放任不管?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点人马,估计连楚世煦都看不上吧。
知道他们去了也是送死去的。
因此,压根都懒得拦截干扰了?
这么一想,皇甫坚越发的心塞。
看看自己身后那零星的一个小队伍,心里很是难受。
再想起自己带到皇城来的那五千精锐,惨遭不测,越发的心堵。
恒奕一听见皇甫坚唉声叹气,就知道他准是又想起那五千凉州守军的事了。
恒奕安慰了一番。
自古以来,打仗讲究的就是兵不厌诈。
不管是算计也好还是背后搞小动作也罢,输了就是输了,当年诸葛孔明草船箭借,你能说人家卑鄙吗?
目的达到了就行啊,说到底,还是自己计谋不够呗。
兵不厌诈,还是要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也总结经验教训,了解敌人的手段,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一直在一个问题上纠结,还总是埋怨敌人狡猾奸诈,这是不对的。
皇甫坚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就是不痛快,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次的损失找补回来。
给五千精锐报仇,也给自己找回面子。
“恒奕,你确定这个计划可行吗?”
皇甫坚骑在马上,面露担忧之色,“我们这点人,还不够范阳军塞牙缝的。”
恒奕:“放心吧,皇甫将军。我心里有数。”
“可是……卢毅和马溯安都是老狐狸,他们会轻易上当吗?”
其实,对于皇甫坚来说,他认为目前最佳的办法,就是直接去皇宫先保护好皇上,和皇宫里的那些武德司的卫士一起,抵挡住范阳军的第一波攻势,为凉州军和晋阳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恒奕态度很坚定,弄得皇甫坚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在前往皇城的路上,不足二百里地的地方,一支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进行。
这支军队正是来自范阳的范阳大军。
马尹率军走在最前面,在前方开路,他父亲马溯安紧跟其后。
总督卢毅这一路都心里隐隐不安。
倒是马溯安一副神色淡然的姿态。
见卢毅讲神色紧张,马溯安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早已看出来了。
他知道,这一趟出师皇城,那是天地动荡的局面。
他们这些人,都是奔着皇城打乱,前去镇压的态度。
但是这镇压的是哪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范阳总督卢毅是不会把话说透的。
就是要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去,才能把风险降低到最小。
他们这些人,一方面命令大军快速前进,一方面又防备着晋阳军和凉州军的人先一步赶到。
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先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皇城,从而助力东宫那边。
但如果出现意外,被凉州大军先一步赶去,局势发生反转,他们还可以有退路可走,不至于给自己陷入绝境。
马溯安知道卢毅的想法,但是他卢毅有心要投靠东宫的事,早就传开了,现在惺惺作态还有必要吗?
而他马溯安就不一样了。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偏向任何一方,就算出事,他也来得及再重新战队。
或者说是随时可以重新战队就y
亦或者说,他可以随着局势的变化,选择帮助谁。
就算任何一方战败,他都不用担心。
因此,他马溯安这一路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和神色紧张的卢毅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
“卢大人,此番前往皇城,你可做好决定?”
_x0016__x0016_马溯安故意一问。
本身就就心慌的卢毅,一听这话顿时更紧张了。
急忙明知故问的装傻充愣,“老马,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决定?我做什么决定?”
马溯安神秘一笑,瞥见卢毅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就知道这货有多紧张。
“我说卢大人,东宫那边你不是都打点好了吗?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卢毅看着马溯安,一颗心跳的更厉害了。
他知道,这马溯安在东宫反乱这件事上,支持与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因此有些话,有些态度,根本不敢在马溯安面上表露。
只能装傻充愣。
说白了,两个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局势未定,谁也不敢明着表态。
就算是做了,也不敢嘴上承认。
按理说,总督没有节度使的实权大,但卢毅因为曾经担任过大宁府的节度使,因此他在范阳是有一定实权的。
所以,他做决定,要是真要做什么事,马溯安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
不过,马溯安现在可没打算拦着他,自己只管跟着他卢毅去做就是,反正现在他们也不算是什么叛军,而是前去镇压皇城的叛乱而已。
这有什么错?
谁能拿这事儿治他们的罪。
结果就在这时。
一个卫兵从前面就匆匆跑了回来。
还没来得及勒紧缰绳,马儿还没彻底停下来,这卫兵就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一路滚到了卢毅和马溯安的马蹄下。
“吁!”
两人见状,立马勒住缰绳。
质问,“快报!前方可是出现军马?”
卢毅本来就惴惴不安,生怕出现变故,如今看到这慌里慌张的卫兵,预感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卫兵大喘着气,身上都擦破了皮,也顾不上那些。
“报……报!前面三十里处,发现皇甫坚的兵马!但人数不多,大概有四五百人!”
“……”
他刚禀报完,四周空气就瞬间凝固一般。
卢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
皇甫坚的人出现了,先不说多少人,光是听见皇甫这两个字,就先让卢毅吓一大跳。
惊的一激灵。
凉州军的实力,那可是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马溯安见卢毅这个反应,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卢总督,你带了十万大军,怎么被就皇甫坚的几百人吓成这个样子?”
卢毅闻言,脸色青红不定。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后,也有些尴尬了。
马溯安哈哈大笑。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那卫兵,笑骂道:“你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什么皇甫将军的人马,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皇城乱成这样,皇甫将军不得在陛下身边护着?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我看你是想吓唬你卢大人吧!”
那卫兵本来就被摔得七荤八素。
又被马溯安这一通抢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忙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马大人明鉴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小的在军中当差多年,凉州军的旗帜,小的绝不会认错!”
“皇甫将军的‘破阵’旗,就在队伍最前方,小的看得清清楚楚啊!”
卢毅心头一震,如果真是皇甫坚来了,那事情可就……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马溯安。
却见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不将这五百凉州军放在眼里。
卢毅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又在装腔作势!
马溯安见卢毅面色几番变化,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他慢悠悠地翻身下马。
走到那卫兵面前,蹲下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小子可看清楚了?这要是谎报军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卫兵吓得面无人色。
哆哆嗦嗦地说道:“马大人,小的……小的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看错!皇甫将军的人马,估计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咱们这儿了!”
马溯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转身看向卢毅,笑眯眯地问道:“卢总督,你看这……咱们是继续赶路呢,还是稍作休整,在这里等一下皇甫将军呢?”
卢毅闻言,顿时瞪着眼怒喝道。
“马溯安!你这是什么话!皇城大乱,陛下危在旦夕,我们身为臣子,自当以勤王救驾为先!”
“怎么还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多耽搁一份,陛下就多一分危险!”
马溯安心中冷笑,这卢毅还真是会演戏。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真是什么忠君爱国之士一般。
实际上,还不是怕耽误了时间,让东宫那边错失良机?
他也不点破,只是笑着说道:“卢总督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赶路吧!”
说罢,他便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带着自己的亲兵率先出发了。
卢毅见状,也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队伍继续前行,只是气氛明显比之前压抑了许多。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错过什么。
马蹄踏在官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卢毅骑在马上,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皇甫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带着这五百人马,究竟意欲何为。
除了赶路,卢毅还在琢磨,等下和皇甫坚的人马遇上了,自己该怎么说。
卢毅猛地一夹马腹,加速追上了马溯安,压低声音问道:“马大人,你说……皇甫坚带着人马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溯安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卢总督,你说呢?”
“我……我怎么知道?”
卢毅有些恼羞成怒,“你少跟我打哑谜!你我二人如今可是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就赶紧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
马溯安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拉着脸吗,冷冷的看着卢毅,“卢总督,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什么叫绑在一条船上的?”
话不用说透,卢毅知道马溯安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狡猾的很,他一直是两面派,从未明确表态过要支持谁,反对谁。
如今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也不慌。
全程只有卢毅一人急的跳脚。
见卢毅急的跳脚,马溯安甚至还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卢总督,您说那皇甫坚带着几百人就敢过来,只能说明两点。”
“哪两点?”
卢毅迫不及待的追问。
马溯安一本正经的说,“这其一,就是这皇甫坚是来接应我们的。”
“其二,很可能是凉州大军也快到皇城了,而且和我们距离皇城的路程距离差不多。”
马溯安这老狐狸依旧是不说破。
他说话还是滴水不漏。
但聪明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他这话的意思。
第一说皇甫坚是来接应他们的,这话的意思是说,皇甫坚现在没有把他们范阳军当成是叛党的人。
还是当他们是自己人一样看待。
因此才会放心放胆的带着几百兵马前来。
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
其二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凉州大军可能已经冲过来了,而且距离皇城的距离也只剩下不到二百公里的距离。
那若是第二个可能性,那么皇甫坚带人过来干嘛?
自然是来拖住他们范阳军的进度。
好让皇甫崇的凉州边军先一步赶到皇城。
卢毅越想越心惊。
浑身冷汗直冒。
关键是,现在他们对于真正的情况,一无所知。
就在卢毅一头雾水的时候,前方一小只队伍,已经引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