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和苏小夔二人，又在这碣石山中转了一天，二人的运气半斤八两，那是毛都没找到一根，最后只能无奈的返回了宝船。


    又经历了一次无功而返，方平对于自己的运气是彻底不指望了，再也不打算上岛找东西，像只咸鱼一般天天躺在甲板上晒着。


    萧齐率领的锦衣卫的大船，围着碣石山转了一圈儿，宣读完圣旨之后，被他们赶走了不少的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和洛家的宝船又汇合在一起，说是要观测这碣石山的动向。


    转眼他们就这么在大海上飘了一个月，已经能望到中原的陆地了。


    “老大，看来真的要撞上了啊。”苏小夔蹲在船舷上道。


    方平见这丫头跟有多动症似的，一刻也不消停，没好气的将她提了下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没人拦得住，撞就撞呗，沿海的百姓应该已经撤离了，这岛移动的也不快，出不了大事情。”


    二人正说着话，萧齐又过来了一趟，说是要通知岸边的人，便乘着船加快速度走了。


    又过了几日，宝船上的众人都站到了甲板上，远远的望着那碣石山所在的岛屿，撞在了陆地上。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传来，宝船也被撞击卷起的波浪晃了几晃，众人都有些诧异，这动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宝船这才从远处行了过去，在一处破损的码头处停了下来。


    岸上有很多百姓也在瞧着，但官兵更多，这里维持秩序的，正好是薛朗薛蒙他们。


    洛星河他们将几种重要的药材都带好了，众人下了船，去跟薛朗他们打了个招呼。


    在问起这里的状况的时候，薛朗道：“蓟州偏远，人也很少，这里的百姓早就通知到了，不会有伤亡的，就是这岛屿将原本的海岸堵住了，可能这里的人需要一段日子去找别的活计了。”


    众人正说着话，有几个锦衣卫的人过来，是萧齐的人，说是有事要跟洛星河商量，谢灵儿夜阑她们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方平和苏小夔二人守着宝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在宝船上待得也腻了，十分的想念陆地，便在码头周围转了转。


    路过一个小吃摊的时候，二人也有些饿了，便坐下吃些东西。


    苏小夔大马金刀的往板凳上一坐，一拍桌子道：“老板，来碗羊肉面。”


    老板刚笑嘻嘻的跑过来，一听这话，愣愣道：“没有。”


    “啥，那来碗葱油面。”


    “那个，也没有。”


    “那你有什么面？”


    老板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旁边的招牌道：“小姑娘看着挺精神的，怎么眼神不好么，我这里是卖烧饼卷羊肉的，不是卖面条的。”


    苏小夔瞅了瞅，这才回过神来道：“啊，不好意思啊老板，刚从船上下来，脑袋晕乎乎的，没注意，那你有什么都给我们来点儿，不差钱儿。”


    “好咧，羊肉烧饼二十个，羊汤四碗，羊蝎子一大盘，家里的，动作快点儿，要不人跑了。。。”


    方平一阵无语，心说二十个就二十个吧，天天在船上吃鱼都要吃吐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小声道：“抱歉啊，两位客官，我当家的开玩笑，你们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啊，我们是正经生意，不宰客。”


    苏小夔也没在意，扯开大嘴就是胡吃海塞。


    “大姐可是有什么难处？”方平见这妇人面有忧色，便开口问了一下。


    妇人叹息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这块儿吧，人本来就少，先前开个摊子还勉强能糊口。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山这么一撞，人都跑光了，说是要往其他地方迁一些人，再这么下去，我们也得走了。哎，虽说这里土僻山荒的，可毕竟故土难离，谁又想走啊。”


    方平听罢，手里的羊肉烧饼都不香了。


    “撞山这事儿吧，好像是我搞出来的啊。。。不对，这锅我可不背，我又没想找什么秦皇地宫，都是皇帝李云昭还有袁老道撺掇的。。。呃，就是你干的，凑不要脸的东西。。。”


    他脑子里一阵天人交战，仿佛有两道声音不停的在撞来撞去，一阵头疼，羊肉烧饼都没怎么吃出来味道。


    等二人回到宝船的时候，天色渐晚，直到深夜，洛星河他们才回来。


    方平上前问道：“洛兄，萧齐找你有何事，怎么去了这么久？”


    洛星河道：“是关于赈灾的事情，朝廷的赈灾银子得过一阵子才能到，恰好我洛家在蓟州府城也有商号，萧佥事便跟我商量了一番，由我洛家先拿些银子周转一下，买些粮食应急。”


    “原来如此。”


    洛星河见他闷闷不乐，追问了一番，才知道了缘由，笑道：“方兄放心吧，受灾的百姓并不多，也没有伤亡，而且朝廷已经下令，等官军将碣石山里的危险都清除了，这里的百姓还会迁回来的，还能优先获得里头的土地，可能比先前过得更好也说不定呢。”


    “希望如此吧。”方平叹了口气。


    “对了，这是给方兄的。”说着话，洛星河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了他，“找到的珍贵药材加上方兄一路护卫，多有辛苦，这些你收好。”


    方平接过来数了数，足有五万两，心说洛家还真的是家大业大，扔银票跟扔杂草似的，他苦着脸数了好几遍，最后颤抖着手又给塞了回去。


    洛星河一愣道：“方兄这是何意，难道是嫌弃给的少了？”


    “是太多了，拿着烫手，虽说撞山这事儿不完全怪我，但肯定是有责任，这些银子，你就帮忙交给萧齐吧，让他分给受灾的百姓就是。应该够他们撑到迁回来，重新生活了吧。”


    洛星河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没有再说什么，便又找到留在船上的锦衣卫商量去了。


    苏小夔此时凑过来道：“老大，我可打听过，这蓟州人太少了，撞山的岸边人数加起来也就一千来号人，你这五万两银子撒下去，每人能得五十两，再加上朝廷拨的银子，你可能比他们都要穷了哟。”


    “啥玩儿意，我靠，你刚才怎么不说？”方平一脸懵逼。


    “刚才？老大你一掷千金，那么霸气，我怕挡了你的威风，你揍我怎么办？”


    “我特么。。。你离我远点儿。”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