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艳心头一紧,她这回来真的了?
“事不过三,我对你真的失望透了!”时颖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道,“让叶菲菲去领御拍孩子们的照片是不是你的主意?”
叶艳胸口一突,眸中有明显的慌乱闪过。
这让时颖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没有冲她吼,只是声音冰冷地说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让叶艳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再怎么说也是长辈,继女居然当着一个私人医生的面用这样粗痞的话来骂她?骂她是狗,还骂她吃屎??这真是又尴尬又生气,居然窝着一肚子火还反抗不了,时颖背后有
盛总撑腰,叶艳只能握握拳头调整呼吸,把这些复杂的情绪往心里吞。
“我再说最后一次,明天给我离开这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时颖态度非常坚定,倒有几分盛誉的气势了。不等叶艳说什么,时颖转身离开,顾之无语地看了叶艳一眼,“你就是没事找事,明白人都不会与她为敌。”说完也随时颖迈开了脚步,顾之在心里感慨,这个叶艳真的很蠢,以时颖善良的性格,如果你对
她稍微好一点,她还会亏待你不成?这是看着荣华富贵不享,非要自己作死的典型例子。
叶艳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她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这个回合自己输了??
刚才那个瘦弱的女孩真是时颖?不……这太陌生了,太不可思议了……时颖才不是这个样子的,时颖是善良而软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急眼,都会善良地为她求情。
可刚才时颖居然打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真让叶艳觉得大跌眼镜,这行为这态度太不符合她了解的时颖了。
时颖变了……她变得犀利强大了,变得带刺了。
叶艳有点害怕,明天早上真的要离开吗?不……她不能走,于是转身进了单元门,她得让老时说说情。
回领御的车子里,时颖靠在副驾驶椅背,她目视前方,那双平日里充满灵气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空洞。
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令她措手不及,硬生生剥去了她坚强的外表,这一刻其实脆弱得仿佛会倒下,连眨眼都觉得疲惫。
顾之开着车,他心情也不好,想想被记者追踪,他觉得心有余悸,万一报道出去,舆论会淹死人吧?
然而明天会发生的事情,是他和时颖根本没法预料的。这个叶艳真令人头痛,时颖每每想起都觉得内心烦燥不已,刚才话说得狠,可现在却犹豫要不要告诉给司溟,要不要不念旧情,要不要把叶艳真的赶出嘉城,其实她不是心软,她只是在考虑父亲的感受而
已。
叶艳说得没错,她和爸爸在一起近20年了……这是一段比较长久的夫妻感情。
可时颖担心叶艳总有一天会伤及到孩子们,因为叶艳是一个不知悔改的人,是一个定时炸弹。
“你这后妈也算是一朵奇葩了。”顾之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要心软,我感觉她是盯上你了。”
“我知道,所以我会好好处理的,顾之,我爸爸他情况怎么样?”时颖转眸看向他。
顾之开着车,车里灯光暖黄,他转眸迎上女孩视线,有些诧异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病情严重吗?”她又追问了一句。
他认真地想了想,“不会咳嗽了,但他的身体没有以前硬朗这是事实,毕竟之前做了手术,还是需要好好静养,我怀疑他有在外面做事,不然脊椎也不会弯这么快。”
父亲的脊椎变弯了,这时颖有注意到,她以为是他老了,难道又做体力活了?
车子朝领御开去……两人的心情依然沉重。
下车后,顾之给了时颖一粒安眠药。
医务室里,明亮的灯光下,时颖望着摊在掌心的那颗白色小药丸,她抬眸看向顾之。
知道她有疑惑,顾之边转身边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一整瓶的,每天晚上给你一粒,希望你有个好睡眠。”
“……”时颖明白他的意思,她扯了扯唇角,“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就怕某个瞬间你想不通。”顾之说得直接,他从容戴上了无菌手套,“回去吧,别杵在我这儿了,你应该早点睡觉,明天等待你处理的事情可能会更多,以后的每一天或许都会很艰难,我看目前最不能倒下
的就是你和司溟。”
时颖缓缓垂眸,她望向掌心中的白色药丸,然后轻轻握住,轻声问,“你也觉得盛誉回不来了吗?”
顾之手中动作微顿,没有回答。
望了顾之的背影一眼,时颖在转身离开前道了声晚安。
顾之穿上了无菌衣,他进了实验室。
南宫家的别墅里。
晚餐过后,南宫亮苏扶着老母亲上了楼,自从符音出事以来,奶奶总是唉声叹气的,脸上少了许多笑容,这个家还是显得有些压抑,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悲伤的因子,毕竟从此少了一个人。
南宫亮苏特别忏悔,那天音音是身体不舒服才提前回家的,做为一个丈夫,他本应该回家陪着她。
可因为对书文的亏欠,他却选择了陪淑惠书文在嘉城逛街……
如果大火发生的那晚他在家,或许情况就会不一样。
南宫亮苏从心底里是爱符音的,因为她是最合适他的人,只是因为淑惠突然出现,而且还身患绝症,所以他忽略了音音……
楼下院子里。
南宫莫双手插兜朝院子深处走去,那棵樱花树已经迎来了花期,微风吹来,粉色的花瓣雨开始了。
梁诺琪挽着他手臂,她没有打破沉默。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符音刚出事,盛誉也出事了……这是双层打击,做为盛誉的朋友,大家都很难过,也都牵挂着他。
“你说……”樱花树下停下脚步,诺琪站在南宫莫面前,她抬眸凝视着他,“你说盛誉还活着吗?”
南宫莫眉心紧拧,他摇摇头,沉重地叹息,“很难说。”
“……”诺琪伸手抱住了他,将脸颊轻轻贴入他温热的胸膛。南宫莫回了神,他伸手抱住她,心情不免沉重黯然,他已经彻底失去味觉了……如果一直瞒着他的诺琪,会不会……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