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有些无语，轻叹一口气后转身看向窗外，回想起那段心酸的往事，她的泪水忍不住溢满眼眶，她真的不愿再提，因为那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因为这些事情，她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妈。”南宫莫提醒着她应该给出合理的回答，“请告诉我吧。”既然有可能将海贝牵扯进来，他就有权力知道那些事情。


    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符音想了想，声音轻颤地启唇，“妈妈当然不是小三，妈妈是被小三。”


    大客厅里出现了漫长的沉默……


    做为儿子，南宫莫当然相信她的话，20多年的相处，他了解妈妈的为人。


    记忆开始复苏，侵蚀着符音的思绪……她转身看到儿子还站在身后，含泪问道，“小莫，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你有时间吗？妈妈可以把什么都告诉你，为了不让你误会妈妈，妈妈愿意重提那段往事。”


    “不需要再提了。”南宫莫伸手握住她肩膀，目光真切，“只要你说你不是小三，我就一定可以还你一个公道，当年的事情我会去查明白的。”


    儿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符音吓得一把抓住了他，“小莫！”


    南宫莫停步转眸，疑惑地看向妈妈。


    他看到了母亲眼里的紧张，以及那握住他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这令他隐隐皱眉。


    符音开口，“小莫，当年的事情不重要了，谁是谁非都不重要，20多年过去了，就算查明白也没有意义啊，你要公开吗？对我来讲弥补不了什么，但对你爸的前妻来讲却是致命的打击，请放过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吧！舆论太厉害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


    “……”南宫莫从来没有想过要摆上台面，他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儿子，妈妈从来无心伤害任何人，只对书文充满愧疚，他还是个孩子，可是……就算妈妈是生病了，也不应该对一个孩子下手，这是无法被原谅的，所以小莫……你可不可以不要拿书文当外人？他是南宫家的骨肉，他身上流着一半和你相同的血。”


    “现在不是我拿他当外人。”南宫莫俊眉微蹙，语气里带着幽怨，“是他拿我当仇人。”


    符音，“……”


    “他刚来嘉城就给我整得惊天动地，到现在工地还停着工呢，延期交房的话我们是需要赔户主违约金的。”南宫莫心神一敛，也没有多生气，“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小莫！！”符音却不放心，又冲那背影喊，“你千万不能伤害书文！你爸会生气的！！”


    “没有人要伤害他！”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该怎么做南宫莫心里已然有了一杆称，他不会让父亲为难的，因为他爱他的父亲，他想替父亲分忧排愁。


    在他派人调查书文母亲的病历时，也查出了她所在的医院以及病房，也就是具体位置。


    所以法拉利开出南宫家大院后，直奔第一医院而去。


    一路上南宫莫想了很多，如果呆会儿父亲真的在，他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暗中调查才知道位置的吧？


    如果父亲不在的话，自己会不会碰到书文？


    其实南宫莫现在不太想见他，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很别扭。


    大约半个小时后，还没吃中餐的南宫莫出现在医院里，他走出了电梯，朝淑惠病房走去，医院中午的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可怕。


    他走得不快，思绪收回，准确无误地在某病房门前停了下来，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情理之中，预料之外。


    那白色的病床前，父亲端着鸡汤坐在椅子里，他舀起一勺放到唇前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往坐靠在床头的女人嘴里。


    女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年纪与父亲相仿。


    南宫莫难以描述自己此时内心的感受，有些事他似乎一瞬间全明白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恩爱的样子，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眸光一收转身朝电梯迈开步伐。


    如果妈妈看到这一幕，她会做何感想？


    病房里这对昔日夫妻并不知道南宫莫来过……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只是书文不在，亮苏不得已才照顾她的中餐。


    淑惠鼻尖酸酸的，不太敢看亮苏的眼眸，这一切对她来讲就像一场梦，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


    她明白这样的午餐一定不多，他今天来了，明天就不一定会来了……以后想见到他也是很难的。


    这是淑惠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鸡汤，虽然不是他亲手做的，却是他喂的。


    上一次他喂她喝鸡汤，那是她生了书文在坐月子的时候。


    “又怎么了？”南宫亮苏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赶紧拿过纸巾递给她，“你别总是哭，呆会儿医生护士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眉头深锁随口一说。


    女人却破涕为笑，把南宫亮苏直接搞懵了。


    下了楼，南宫莫在停车场认真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父亲的车。


    他走到父亲的车子旁，倚在驾驶室位置，抬腕看了眼时间，他在等……他心情很复杂。


    爸爸应该也想救她吧？


    脑海里闪过那些老旧报纸上的报道，那是特助帮他找到的，20多年前的报纸，写得特别恶毒，编辑也没啥良心，字字如刀，舆论直指自己的母亲符音，口诛笔划的，在那种巨大的压力下，母亲曾经住进了精神病院……但只有一份报纸报道过此事，还拍下了一些疑似的照片。


    站在医院楼下回想起那些报道的内容，他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妈妈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如果她真的是被小三。


    梁家。


    午餐过后，梁爷爷跟管家叨叨着，“你说诺琪今晚会不会又去那小子那里？”语气里满是不安与无奈。


    管家眨了眨眼，“……”这可不好说，他只是一个管家而已，又怎么会知道？


    老爷子叹了口气，又对管家说道，“去我书房，在3号抽屉里有个白色小瓶子，你去帮我拿下来，另外再拿一件灰色薄款风衣，还有我的礼帽。”


    “老爷，您要出去啊？”管家关心询问。


    “嗯。”


    “好的。”管家行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