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亮苏亲自挑选了38朵,店员帮他细心地打包好,付完款以后,一束美美哒的鲜花递到他手里。
他拿着百合上了车后开车直往医院……
书文跟着诺琪走了,暂时不会回来。
他可以趁机去看看淑惠,去好好跟她聊一聊,就像诺琪所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约二十分钟后,他的车子停在第一医院楼下。
大卡车朝着桃李村方向行驶而去,那是他们的目的地,呆会儿这些物资还要过轮渡,物资就是新衣服和书本,还有鞋子和书包,以及文具盒……是要送给桃李中学及小学的孩子们,还有福利院的小可爱。
桃李村,粉色的桃花盛开着,微风吹过的时候,那美丽的花瓣会随风飘落一些,一场醉人的桃花雨就这么产生了……有不少影视剧在这儿取景拍摄。
初春的阳光暖暖的并不热烈,如水晶般从花瓣间筛落,给地面掉落的花瓣镶上一层金边……
天空蔚蓝蔚蓝的,空气里混合着花香与氤氲的湿润,毕竟这座小岛四周环江。
离桃李中学不远的桃花饭店里,男女主人在院中忙碌着,他们身周堆积了不少食材,洗菜摘菜忙得不亦乐乎。
“你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饭还没来吃呢,就先把钱给打到微信上了!还另给了八百块钱小费!”女主人高兴地洗着辣椒,简直乐得合不拢嘴。男主人心情也不错,第一次碰到如此大方的顾客,他挂着满脸笑容,乐呵呵地说道,“能过来捐赠物资的企业都不差钱吧?反正有人报销,他们又不会自掏腰包的,咱们就用心把饭菜给做好了,说不定他们
出去一宣扬啊,咱们这店都出名了,可以吸引很多游客过来呢。”
“才不要!我们这儿环境多好啊!人多了环境自然就遭到破坏了!”
“也是,这美丽的小岛是咱们桃李村的人细心维护了几十年的心血,不对外开放也是很好的。”
夫妻俩的聊天还在继续,摘菜洗菜的动作也很迅速,因为他们订了三桌。
小木楼楼上的卧室里,房门紧闭,楚楚敷着中药制成的面膜,脱了衣服坐在木桶里泡药水澡,她身上的伤疤一天天见好,心情也一天天变好,唇角都开始扬起笑容了,刚来村里那会儿她可从来没有笑过。楚楚脸上的伤疤比想象中恢复得要好,有些位置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老中医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燥不得,心态也要调整好,她现在是心静如止
水。
每天除了坚持用药水泡澡就是在店里帮忙,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跟夫妻俩也只是拿小本子写字交流,她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是劫后余生。
嘉城,第一医院里。
手捧百合花的南宫亮苏出现在书文曾告诉他的病房门前,门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他时微微一怔,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亮苏礼貌地问,“淑惠在里面吗?”
“请问您是……”
“我是她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她。”
保镖看了眼他怀里的鲜花,“请进。”替他推开了门。
坐靠在床头翻看相册的淑惠闻声转眸,当她见到手捧百合花而入的男人时,心下狠狠一惊,如扇般的睫毛重重地颤了一下,这不是做梦吧?
房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南宫亮苏一步一步朝床上女人迈开步伐,他迎着她含泪的视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埋藏多年的记忆开始复苏,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沉重。
中年女人完全呆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来,儿子不是说他会明天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而且还带了百合花,离婚协议书呢?
“淑惠,我来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弯腰将鲜花轻放到床头柜上。
中年女人转眸望向窗外,她刻意避开他目光,眼里汇聚着泪水……努力克制着情绪,情绪却还是泛滥了,她突然间不知道能和他说些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
能在今天见到他,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宫亮苏放好鲜花站直身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被子上她握着的泛黄相册。
相册是打开的,入眼的是一张校园照,是年轻时的他和她……老旧的照片令他失了神,目光久久落在照片里的人儿身上,那段近乎被遗忘的往事在脑海里渐渐清晰。
床上这个女人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房间里安静得不真实,淑惠缓缓转眸,看到他还站在床前,视线顺着他的中山装一路向上,最终看到了那张令她魂萦梦牵的面孔,他的脸上爬了些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影子
,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他。
这是20多年以后,这对昔日夫妻第二次相见。
比起上一次的冷淡,这次更多了一丝人情味儿,他抱了一束花,是因为她生病了……是因为她所剩时日不多了。
看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相册上,淑惠将没合上的相册递到他面前,南宫亮苏伸手接过,他在床前椅子里坐了下来,大掌翻看着相册,从头翻到尾,心里五味杂陈。
淑惠转眸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百合花,她缓缓启唇,“你为什么送百合?玫瑰卖完了吗?”
翻完了相册的男人将其合上,他抬眸开口回答,“因为在复活节的时候,百花合束经常出现在基督教徒的家庭中,它是耶稣复活的象征,我希望你也能战胜病魔,可以获得重生。”
“你当演电视剧呢?这可是癌症!”
“只要心中有信念,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心死了,肉体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淑惠难得地冷静,她或许是太累了,有些疲倦地坐靠在床头,目光斜斜地瞅着他,“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呢?离婚协议带过来了吗?”
中年男人眉心微蹙,重重地叹了声,“惠儿。”
一声‘惠儿’唤起她无数心酸,令淑惠心里瞬间蔓延着苦涩,她有20多年没有听到他这样喊她了……那是一种特别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就像一股暖流直达她心田。“我知道你要的并不是一纸协议,你只是心有不甘。”男人坐在床前椅子里,他握着相册,自认为很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