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以前,盛总几乎不来设计部的,就算来了也只会去杨主任的办公室,这大门绝对没有进过。
从大门里走出一个一个设计师,一声声‘盛总好’让走到门口的时颖脚步一滞。
他在外头?
唐糖挽着她臂弯,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此时办公室里的人所剩无几,正在时颖准备拉唐糖走后门离开的时候,盛誉突然横跨一步出现在门口,硬生生撞入两女孩的视线里,愣是惊得她俩脚步一滞。
盛誉伸手握住她手腕欲带她离开。
“去哪?”时颖硬生生停住步伐。
“奶奶准备好了晚餐,让我们一起回去。”盛誉转眸,眼里满是宠溺的温柔。
“我不去。”将手抽出来,时颖态度有点冷,“我还要陪唐糖去医院。”说完,她拉着唐糖迅速侧身离开。
走廊里,盛誉没有追来,她加快了步伐。
唐糖却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直到走进了电梯,出了大厅,她仍在回眸,“他好像没有追来耶。”
时颖没有说话,她心里五味杂陈,步伐是那么坚定。
“小颖,你们吵架了吗?”她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时颖突然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我们不合适,没有必要纠缠在一起。”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吧?他是真的喜欢你耶,在地震中他是奋不顾身的,而你也喜欢他,那种喜欢掺合着崇拜与敬仰吧?像他这种男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正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我才觉得配不上他。”这是时颖的真心话。
或许是的。
“你是不是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唐糖转眸看她,“你对他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
时颖秀眉轻蹙着,她心里充满了矛盾,就这样拒绝他,她也感觉到了难过。
“我爸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这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
“……”唐糖惊。
然后,一股子莫名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发着酵。
“那怎么办?”
“所以分开对谁都好。”
“……”唐糖真替她难过。
正值下班的点。
沐氏集团。
情绪已经低落了两天的沐紫蔚就像一个行走的炸药桶。
“沐总监,这是上季度……”
“不知道现在已经下班了吗?!”她开口便朝门口的人吼,“出去!”
那人吓得脚步一滞不敢再上前,看到沐紫蔚情绪激动的样子,他只好拿着报表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沐紫蔚恍恍惚惚地回过神,天呐!她在做什么?
她在对自己的员工发火……
她要被自己的情绪给弄崩溃了!她严重怀疑自己的心理是不是出了问题。
尤其是看到新闻里那张刺眼的照片——豪华游轮的甲板上,盛哥和奶奶还有时颖围坐在圆形餐桌前,他们看上去就像一家人。
他们在一起仿佛成了定数。
他们的笑容那么灿烂……那是幸福的笑容。
这是沐紫蔚最最无法接受的!
“啊—她双手重重捶在办公桌,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门口,阿辉看到办公桌前歇斯底里头发蓬松的女人,他上前一步忙关上了办公室门并反锁,这个样子的沐总监不合适被外人撞见。
他心急地朝她走去,“沐总监?”
“哇……”看到是阿辉,沐紫蔚情绪失控,居然哭了起来。
“……”阿辉陪在她身边。
傍晚时分,兰博基尼商务车缓缓驶进了金峪华府。在别墅前的院子里停稳后,司机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盛誉下车的时候沈管家喜悦地迎了上来,“少爷好。”却看到司机关了门,他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时小姐呢?她没跟您一起回来吗?”要知道老夫人可是
期待着呢。
“她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我没有喊她。”这是盛誉的回答,非常巧妙。
走进客厅时,老夫人没有见着时颖,她眉头一锁,有些失落地问,“誉儿,我的小颖呢?”“奶奶,早就知道颖儿今天下午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所以我没有喊她。”如果说时颖拒绝了,奶奶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恐怕对她印象也不会太好,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拒绝奶奶的人并不多,奶奶的威望还是
存在的。
“原来是这样啊。”老夫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誉儿,洗手吃饭了,你妈在厨房帮忙呢,知道你们要回来,非得亲自下厨做几样你最爱吃的。”
盛誉朝厨房走去,一路上遇着他的人都恭敬地行礼,“少爷好!”
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佣人们见着他都觉得满心欢喜,毕竟他不住在这儿。
通体明亮的餐厅里,双清在餐桌前一本正经地摆弄着糕点,她穿着精致的手工旗袍,绾着时下最流行的贵妇发型,保养得当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她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妈妈。”
双清抬眸,视线与宝贝儿子撞到一起,她唇角笑意更深,放下筷子忙朝他走去,“回来啦?你女朋友呢?”她往院子里看了看,空无一人啊,不惊皱起疑惑的眉,“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颖儿今天正好有事,我就没有喊她。”盛誉面色温和,“下次一定带她回来。”
“嗯。下次让奶奶提前跟你预约时间。”双清拍拍他肩膀,微笑道,“越长大就越忙了,快去洗手吧!马上开餐了!”
“好。”盛誉气场温和地朝洗浴室走去。
打开花撒接水的时候,盯着掌心明显的磨伤,他微微有些失神。
晚餐很丰盛。
是中西合璧的,除了双清做的两份糕点,其它全是出自法国名厨之手。
盛誉坐在双清对面,奶奶坐在主导位置,这是一张长方形檀木餐桌,上面铺着蓝白格子手工绸缎。
双清将切好的牛排起身递到儿子面前,目光无意间掠过那双手,落在他磨破皮的手掌上,身子微微一震,“小誉,你的手怎么了?”不等盛誉特意掩饰,老夫人的目光瞅过去,正好看到那些磨破的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搞的?你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