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浩蹙着眉无声无息。
“她昨天晚上在我那里过夜的。”盛誉悠闲品了口伯爵茶,几分得意地看向他,“她把第一次给了我,我觉得我应该对她负责。”
沈君浩脸色变得冷凝,他紧绷着俊脸,“你确定是她自愿的?”
“你可以去问她啊。”盛誉温声温气地说,心里有些不厚道的开心,“我只知道我们很合适,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很合拍,能让彼此感觉到很舒服。”
四目相对着,君浩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是令人压抑的沉默。
他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我们昨晚很愉快。”盛誉悠然品了口茶,脸上挂着腹黑的笑意,“吃过烛光晚餐以后还进行了鸳鸯浴,她穿着……”
“你够了。”沈君浩扬眉瞪向他,“你没有必要跟我炫耀这些,我们有过的过往你也不曾参与。”
盛誉却挑了挑眉,他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有注意到她脖子上那块玉佩吗?”
不容对方细想,他语气略带炫耀,“那是我们盛家祖传的,是奶奶曾经送给我妈的礼物,现在又转送给了时颖,我只想告诉你,她是我奶奶认定的孙媳妇,她得到了我们全家人的承认。”
连老佛爷也插手了?那块玉佩他有印象,只一眼就能看出此物不凡,原来是来自盛家。
沈君浩顿时觉得自己没了任何胜算的可能,时颖戴了玉佩,就代表接受了。
看出他眸中的黯然,盛誉悠然自得地喝着伯爵茶,要表达的他都表达了。
手机适时响起,君浩一看来显,居然姐姐打来的,她离开嘉城了吗?
“喂。”他滑过接听键,没有起身回避。
“君浩,你可以开车送姐去机场吗?姐根本打不着车,韩伯有事去了。”
“你在哪里?”他淡淡地问。
然后沈奕霞说了一个地址,他嗯了一声就挂了手机,也没着急起身,对于她去找时颖,君浩心里还是有怨气的。盛誉悠然转动着茶杯,观赏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那声音薄凉却很好听,“把她交给我,你应该放心,毕竟我是有能力给她幸福的。”撩了撩眼皮,又继续说道,“我的家人很喜欢她,我的钱不怕她惦记,我可
以全部给她,而你呢?”
他这席话加剧了沈君浩心情的恶劣,他深呼吸以冷静自己的头脑,然后露出不逊于盛誉更灿烂的笑容,“我也可以。”
“真可以的话她就不用在你姐那里受气了。”盛誉眼睛闪了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君浩咬紧了牙,他知道了?姐对时颖说什么了?“你的家人不会接受她这种背景的女孩儿。”盛誉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在乎面子,就像除了我们盛家以外的所有名门望族一样,你们在一起还得克服太多太多,得经历无数的风雨,你忍心吗?而她跟着我
,完全不用考虑任何东西,安安心心做盛太太就好,还可以耍点脾气,可以任性,可以提任何无理的要求,我盛誉都可以满足她。”
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都保持着沉默。
君浩相信他的能力,只要时颖提出的,他都能满足。又过了一会儿,盛誉抬腕看表,起身说道,“我还有一个会议,希望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可以在你的脑海里起到一些作用。”他双手撑在桌面,身子前倾,凝着坐在对面脸色紧绷的男生,“不过如果你硬要
抢,我也会随时奉陪,容我提醒你,我盛誉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盛誉唇角轻勾,眉目之间俊郎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冷清尊贵,“我绝对比你更适合她。”
在君浩的视线中,他走到收银台买了单,然后傲然抬步离开。
君浩一个人坐在那里,两条眉毛纠结在一起。
他这么爱她吗?非她不可吗?
直到沈奕霞的电话再次拨打进来他才起身离开,一路上,君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想到了整个沈氏,他的内心在挣扎着。
开车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拎着箱子的女人,透过车窗,他凝着她,眸中满是怨恨。
她找时颖说什么了?
说了些伤害她的话吗?
沈奕霞知道姐弟俩中间有隔阂,她主动朝他走来,站定驾驶室外,“君浩。”
“要去机场就上车。”他眸光一收,声音有点冷淡。
沈奕霞看了看他,转身去拿行李箱,然后自己打开后备箱把箱子放进去,又坐回了副驾驶。
她从容递给他一瓶水,一声不吭地凝着他。
君浩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给。”她冷静。
过了一会儿,君浩还是伸手接过。
“天气太热,别中暑了。”说着,她扭开自己手中那一瓶,咕噜喝了几口,转眸问他,“你刚去哪里了?”
单手握在方向盘上,沈君浩脸色很难看,不太想搭理她。
“君浩,姐姐想通了,茫茫人海,能遇着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姐姐支持你跟时颖在一起。”她发自内心地说着。
令男孩诧异地转眸,四目相投的一瞬间,仿似所有一切都静止。
沈奕霞唇角扬起会心的微笑,“君浩,对不起,是姐姐冲动了,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想。”
他眸光收回,心情复杂极了,即使姐姐同意了,爸爸妈妈也不一定会允许的,盛誉说得对,除了盛家,所有名门望族都会在意。
而且,盛誉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夺回时颖,时颖被设计部录用,一定是他的意思。
很早以前他就开始谋划了。
“君浩,姐姐希望你能幸福。”她深情地表达,“你不要生姐姐的气了好吗?”
他还是没有开口,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纯净水,眸子里滑过一抹黯然,刚盖上盖子,君浩只觉头昏目眩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刚转眸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方向盘上。
沈奕霞一颗心紧揪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试着唤他,“君浩?君浩?”
没人应声。
“君浩?”又摇了摇他胳膊,“君浩,你怎么了?”
确定弟弟已经昏迷过去,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赶紧把飞机开过来,我不知道药性能持续多久!他已经昏迷了。”大约过了三分钟,直升机的轰轰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