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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问佛

    怔然半晌,甩甩头,秦长歌将离奇的预感抛到一边,吩咐祈繁:"半月之内,依次更改从西梁至北魏沿路据点的联络暗号,重新打乱力量分布和暗坛,记住,但凡有人联络过的据点,立即变更。


    为了护送目前已身单力孤,还要应付北魏暗探悄悄追杀的魏天祀回国,以及安全指引他找到目前身在西梁境内的何不予,秦长歌不得已暴露了一些西梁至北魏沿路的凰盟暗坛据点,所以将暴露的据点全数更改暗号打乱建制,是当务之急。


    祈繁领命而去,楚非欢看着远方已成小点的马车,淡淡开口:"魏天祀回去了?"


    他和秦长歌曾经在战场上和魏天祀对阵过,只不过他从不亲自上阵,魏天祀没有注意过他,对于这个晋王殿下,楚非欢自然知道他的奸狡,但从不认为他能是秦长歌对手。


    秦长歌一笑,"魏天祈把家里的蛇赶走,我帮他送回去。"


    微带嘲讽的,她又道:"不想背上杀兄之名,不想魏天祀死在北魏境内引发他濒死反扑引发晋王潜在势力的动荡,将他驱赶到西梁想借刀杀人,魏天祈也足实够狠,竟想既拔了钉子又做得完人,只是忒小看了我西梁,我请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起刚才魏天祀临离开时,得了凰盟联络暗号和何不予的所在位置,以为后顾无忧,立即便想过河拆桥对她下手,被她淡淡一句,"我的组织每一地的暗号都不同,你去了一地,才能得到下一地的暗号,在最后一地,你才能得到何不予的联络方式",逼得只好悻悻罢手,装作理衣袖,刷的一下将指缝里夹的东西插了回去。


    然后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提醒她不要忘记协议,言辞谆谆,形容和雅,又极其亲切的赠了北魏出产的外伤名药"碧翄丸"给她,秦长歌毫不客气笑纳,丝毫不担心他还敢玩花样。


    因为魏天祀就是那种人--你很危险,我一定要杀你--啊?我杀不了你?--那我就不杀--既然不杀,那就先用着--用完了--还是要杀。


    无耻到这个地步,又坦然到了这个地步。


    这对兄弟,也算奇葩啊......


    吁了口气,秦长歌有点无奈的想,顺手帮了人家一个好大的忙却得不到奖赏的感觉,真的好亏本好不爽啊......


    一转头,却见萧包子将一本书摊在石头上,自己在石头前倒立而起,露出开裆裤和半截吃得圆滚滚的白肚皮。


    偏偏头,秦长歌好新奇的问儿子:"公子爷,你这是在干嘛呢?"


    包子涨得满脸通红,挣扎着吃吃答:"......练功......什么破功......累死我了......"


    秦长歌漫步过去,探头一瞧,书上是有个倒立的人形,只是怎么瞧怎么怪异,秦长歌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倒立人形,而是站立原地双手上举的姿势,至于为什么看起来是倒立--萧包子把书拿反了。


    望天,悲愤,秦长歌先为将来的西梁百姓默哀了三分钟,才一伸手,啪的一下狠狠弹了弹包子的可比豆腐的嫩屁股。


    "摆什么蛤蟆功的造型,你以为你是欧阳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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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回棺材店,秦长歌忽然想起今日怎么没看见素玄那个跟屁虫,忍不住问起,祈繁笑着摇摇头,道:"那个丫头啊,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大约是素帮主对她不假辞色,受挫折了吧,您也知道,这段日子,素帮主都快被她缠疯了,真没见过女孩子这样的。"


    "莫名其妙不见了?"秦长歌想了想,一笑,"水灵徊可不是会半途而废的人,她那性子,本就和一般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不同,对了,你下次碰见炽焰中人,提醒一下,对这位水小公子不要随意泄露身份,水家名声太大,她身份泄露了万一招惹了麻烦,又是咱们的不是,炽焰虽不惧水家威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素帮主近期还不在。"


    祈繁点头,楚非欢突然指了指南方,秦长歌笑笑,又道:"是,我知道......也提醒他们注意防备着,他们是习惯了水小公子在总坛窜来窜去,素玄又是个心底光明的,却是忘记了南闽也算敌国,若是那大嘴巴的丫头看见了什么不妥的,传到水镜尘耳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祈繁笑道:"我以为我算细致的,不想还是不能比,是啊,习惯那丫头窜来窜去,可不成。"


    此时正路过圣德护国寺,秦长歌突然住足,对祈繁道:"祈兄带溶儿先回去,我和楚兄去办点事。"


    祈繁应了,萧包子却咬着手指翻白眼,"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秦长歌拉开他的手,"警告你,下次再看见你咬爪子,咬一次扣一次零食--庙里全是光头,无趣得很,还不许乱窜乱讲话,和你的气质不符。"


    "我气质多变,人见人爱,"萧包子被每日的睡前一故事早就熏陶成了半个妖孽,"光头们更应该早点见识公子爷的风采。"


    他谄媚的寻求支援,"干爹,你说是不是?"


    秦长歌一怔,转目看见楚非欢脸上微微泛了淡红,心知这小白又胡乱搞事,但也不愿非欢尴尬,神色如常的笑道:"好了,又多了个护身符,你倒精明,分分钟的工夫,师父也有了,干爹也有了,公子爷现在护驾的人这么多,我可不敢轻易得罪。"


    "算你识相,"萧包子咧嘴一笑,左手挽了秦长歌,右手去推楚非欢的轮椅,"走吧"。


    "等下,"秦长歌左右看看,在旁边一家卖烧鸡的摊子上买了只烧鸡,笑嘻嘻的塞到萧包子口袋里,萧包子大喜,目光亮亮口水滴答的问,"给我的?"


    "嗯......"秦长歌等萧包子露出又大又靓的笑容并且在她身上蹭过三遍之后才慢吞吞的道:"鸡屁股是分给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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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国寺后院禅房是谢绝女客的,名扬四海的高僧闭关之所更是远远便有沙弥上来拦客,秦长歌却只是微笑着,递了张纸给小沙弥,道:"请交给释一大师。"


    敛眉合十,小沙弥回答得很熟练,"师祖闭关,不见外客,施主请回。"


    "你且去,"秦长歌笑容温和却不容抗拒,"大师会见我。"


    犹疑半晌,小沙弥终于低头匆匆去了,半晌回转,难掩目中惊色,恭敬施礼,"师祖有请。"


    尔雅一笑,秦长歌一行三人态度闲适的迈入这连皇室中人都拒之门外,世传几乎无人可以进入,几被传为神地的禅房。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性急的萧包子一马当先,准备领略世所仰慕的大德高僧的风采,一进门,"哇!"的一声。


    够......乱。


    到处都是典籍书册,地上,床上,桌上,柜上,甚至承尘上都堆着书,榻上被褥乱糟糟,一个人正坐在被褥中和一堆书拼死挣扎,他身前臭袜子与茶碗共放,破禅衣同夜壶齐列,熟罗宣纸上画着鬼画符,青瓷花盆里姿态轻盈的兰芷旁堆着一堆骨头......等等,骨头?


    萧包子目光呆滞的慢慢低头去看自己口袋里的烧鸡,终于明白了该鸡的最终归属,十分悲哀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他如果看见秦长歌用来作为敲门砖的那张纸,只怕直接就会崩溃先--那张纸什么都没有,就画了只烧鸡。


    三人进来时那人头抬也未抬,只自顾自嘟囔,"咦......在哪里呢?我记得我放在书里的啊......"


    楚非欢怔了怔,本来还以为高僧潜心佛学,睡卧犹自以书为伴,敢情高僧只是在找东西来着。


    萧包子懒得管和尚做什么,只挪动脚步溜向门口,准备以实际行动捍卫到口的美食。


    他刚一挪步,一颗油光铮亮的光头立即抬起,衣袖一挥,砰一声禅房门被关上,还神奇的自动上了栓。


    盯着萧包子看了半晌,老得看不出年纪偏偏眼睛比包子还精光贼亮的"高僧"咧嘴一笑,伸手一招。


    萧包子眼睁睁的看着烧鸡飞了出去,落到老头的爪子里。


    很想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夺回来,可惜臭娘把他抓得紧紧,包子嘴一扁,大怒,道:"和尚还吃肉!"


    "佛祖亦杀生。"释一头也不抬,一口咬掉一只鸡腿,唔理唔鲁的道:"将来什么都是你的,你和老衲争一只鸡做甚?"


    包子哪里管他在说什么,继续愤怒,"一鸡不争,何以争天下?"


    "你是有福之人,"释一继续啃鸡翅,"这天下对你来说,就是老衲口中鸡,抓了便吃,争什么!"


    一直沉默倾听的楚非欢突道:"一国非天下,大师谬误矣。"


    "否,"释一从鸡翅中抬起眼,瞟了楚非欢一眼,"国即天下,天下即国。"


    他目光和楚非欢相遇,楚非欢只觉得心中一震,那目色如明珠如温泉如春风如流水,博大浩瀚,遥及天涯,于无限平静中绽放大光明,瞬间照破山河万朵,而千顷碧海之上,明月遥生。


    灵台突然一片空明乳白,温润而舒适,一直以来因为伤病而不适的精神,突然松快了些许,那些仿佛久捆于身的绳索般的苦痛,都缓了一缓。


    抬起眼,楚非欢先前因为高僧爱吃荤,高僧很脏乱而滋生的一点点讶异怀疑情绪已经淡去,剩下的是对大德者由衷的尊敬,这才是真正的修炼者,但凡跋涉尘世中人,历风尘污浊,绝无可能拥有那般光明的眼眸。


    秦长歌一直站在一边观察释一的表情,她带楚非欢来,就是想从这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的眉目间揣摩出点什么,不想和尚对包子一言下定,对楚非欢却只是拔了拔他的衰颓的精神,一言不发。


    她认识这天下人顶礼膜拜的著名神僧的原因,说起来搞笑,还是文昌那次按照她的安排去"邂逅"童舜老娘的时候,她怕出漏子也抽空跟着,无意中逛到后院,正看见一戴帽子的老家伙爬院墙准备溜出去,看那架势熟门熟路不知道爬了多少次了,秦长歌一时好奇,便也跟着爬出去,看见那老家伙转了一条街,买了只烧鸡又爬回来,回来后从后门偷偷摸摸进了禅房,秦长歌继续跟,结果发现那是个和尚。


    和尚一见她,立时吓掉了手中的鸡腿。


    秦长歌以为他是因为破戒被发现而惊吓,正想装没看见转身就走,却听身后和尚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本就不是白来的。"


    秦长歌立即停了脚,回转身,见和尚一笑,平凡苍老眉目突然灰尽光生。


    "三生之魂,沧海之月,蹈步天下,谁与长歌?"


    秦长歌立即知道了这酒肉和尚便是释一,老和尚见了她并不惊讶,两人干脆坐下来分吃了那只鸡,后来秦长歌见他老天拔地的爬墙太费劲,给他偷渡过烧鸡,两人结了点烧鸡缘,秦长歌一向不浪费资源,文昌供奉给太后的紫玉观音,顺便也拿来给和尚开了光。


    眼见释一缄默不言,秦长歌微微叹息,只得说正题,道:"大师,我来有一事拜托。"


    释一长眉一动,道:"又要和尚帮你骗人。"


    "这回不是了,"秦长歌狡黠一笑,"这回要你说实话--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近期皇室定会有人前来圣德护国寺卜问,想必要请你或者你的大徒儿静闻方丈,不管请的是你们中的谁,我只想请大师们不必忌讳,如实相告便可。"


    "如实相告?"释一将油手在佛经中一抹,在书页上抹得干净,笑得比她更狡黠,"前生?今世?"


    "前生,生死。"秦长歌知道瞒不过这个早已成神只是因为热爱人世的烧鸡坚决不肯坐化成仙的僧人,"梦寐已久,时当惊破。"


    默默看了她半晌,释一微微摇头,从牙缝里嘶的一声,仿似受了凉。


    "高僧,别这副鬼样子,"秦长歌笑容温柔里别有刚意,"须知不破不立,一直死赖在错误的认知中,又怎么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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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的圣德护国寺,接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这客人轻车简从,但俊朗高华风神独具,一望而知是地位高贵之人,他身边两名男子,亦是人中龙凤,左边的衣衫清素,天水之碧,清贵雅致如皎皎之月,右边的浓彩华艳,炽焰之红,妖魅绝丽似曼殊沙华。


    三人风采各异,熠熠生辉,谁也压不了谁去,却都是难得一见的出众人物,直叫进香的女香客们看直了眼。


    "中间那个好高贵,不怒而威,定是朝中重臣!"


    "右边那个好,绝色绝色......姐姐,我怎么看完他之后,觉得你不如平日美丽了呢?"


    "你们什么眼色,尽关注皮相了,看看左边那位,那气质清雅如竹,辉光似月......不行不行,我要写诗......有带纸笔吗?"


    "......"


    玉自熙耳力极好,听着那窃窃私语,极其开心的回转身媚然一笑,立时又引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萧玦皱眉,低声道:"你还嫌不够打眼?"


    玉自熙惋惜的转头,叹息,"丑!丑!浪费了我的绝艳笑容。"


    萧琛笑而不语,却道:"哥哥今日好兴致,亲自来进香。"


    "别试探我了,"萧玦无奈的道:"你自然知道我不是来进香的,我本想一个人来,你们偏要跟着!"


    "臣弟分管宫禁禁卫事,护驾是臣弟的职责,"萧琛笑容清雅,徇徇有礼。


    "什么职责,"萧玦一笑,"领侍卫内大臣,请问你一年管上几次宫禁?今儿个倒是记得清楚。"


    "在该记起的时辰记得便好。"萧琛温雅依旧,毫无惭色。


    萧玦摇头,自顾自向后院禅房进发,平日里专职拦客的沙弥今日迎了上来,合十施礼,"师祖有请施主。"


    萧琛毫不意外的一笑,依言退后一步,玉自熙却笑吟吟道:"没我们的份?"


    沙弥板板正正的道:"师祖吩咐,来者三人,唯一人真心有求,其余两位,请自便。"


    "我也真心,"玉自熙将如花容颜凑到小和尚面前,"我真心的想见见圣僧,问问我的姻缘休咎。"


    这沙弥定然是释一老和尚挑选出来的奇葩,永远的干巴巴语调,对着美丽得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绝顶美色也毫不动容,"师祖吩咐,若有人问姻缘,且答:请自冰下寻。"


    仿佛一阵风忽然平地生起,吹散绝色容颜上妖魅笑意,化蝶翩飞而去,玉自熙的身形,似乎僵了僵。


    然而那散去的笑意转瞬又聚了拢来,玉自熙依旧是那个眼波盈盈流转身姿如柳的妖孽美人,笑道:"和尚的名气大约就是故弄玄虚搞出来的,说什么呢?这禅机可忒深奥了,听不明白。"一边撒手,懒懒往院外走,"少爷呀,你去和酸僧打机锋吧,我不陪了。"


    萧玦一笑颔首,看了看正若有所思望着玉自熙背影的萧琛,欲言又止,终是随着沙弥,跨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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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玦的待遇没有秦长歌来得级别高--他跨进释一禅房的时候,见到的是整洁雅致的闭关之所,竹帘细细,檀香袅袅,四壁佛经典籍古朴厚重,一盆素兰色泽清雅,磨得发白的青布蒲团上,盘坐着宝相庄严的天下###第一名僧。


    立于门口,萧玦看着面色平静,眼眸半开半闭,宁和颜容上宝光隐隐的老僧,油然而生敬意,所谓神僧,名不虚传,那是种明明存在,却不令人感觉压迫的奇异感受,面对他,如面对一花一叶一缕清风,如面对自然沧海,无限如须弥之广,而一切凡俗杂念皆成芥子。


    看着他,便忍不住回顾自己,富有四海,垂临万方,看似什么都拥有了,然而从四面不靠的高高御座上看过去,大仪殿济济人群遥远如天涯,是臣子,是属下,是唯唯诺诺却永无交心之日的陌生人,静夜里空旷寝殿里梦寐而醒,只觉得胸腔里吹起得是苍凉空寂的风,扫尽一切悲欢喜乐,寂寞的日子,连梦也是没有的。


    他微微悲凉的想,原来拥有一切,就是失去一切--


    "无中有,有中无,万物互生,何必着相,"淡金雾气里老僧睁眼,一道目光如惊电看进他内心深处,"老衲念施主心诚,特在此等候施主,已是误了修行,便请直入正题吧。"


    缓缓上前,在对面蒲团上坐了,萧玦一时却觉得内心里涌动无尽难言心绪,浮云飞电,浪翻涛卷,那些往事奔涌而来,幕幕鲜活而幕幕生痛......问,问什么?那个心中存疑已久的问题,一直未曾去查问去证实,怕的不就是最终遇见的是那个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暗黑的结局?


    不问,那么希望永远都在,他是一直这样想的。


    直到那个女子出现。


    于是另一个希望如同春芽般在积雪的内心里开始缓慢生发,一点一点拱破坚冰般的心防--也许,有另一个可能?


    盘桓良久,踟蹰良久,他一生决断爽明,从无如此瞻前顾后之时。


    所谓近乡情怯,当是如此,想知道,却又怕知道的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于是故意刁难自己,故意微服去见释一,想着这圣僧名声如此之大,又闭关多年,也许,见不着?


    见不着,便罢了吧,糊涂点过日子,总比被永恒的黑暗结局凌迟来得好。


    最终一怀犹疑的来了,也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原来圣僧架子不大,闭关再开关也如此轻易,一切都这般顺利,顺利到他开始害怕。


    问什么?怎么......问?


    问她......有没有死?还是问,明霜是谁?


    释一一直深深注视着萧玦,多年来水波不兴的双眸中也微微有了一丝感慨,造化弄人,何其悲哀,深情如许,也许隐瞒才是仁慈,佛家狮子吼,其实不适用自愿耽溺迷途的性情中人。


    可惜,老和尚今日,也要做回刽子手了。


    没办法......那丫头不能得罪......人家是上仙呢......将来换个地方呆着,还得在人家手上讨生活呢......


    "痴儿......"释一的声音凝成一线,生生逼入萧玦耳膜,"与你结发者,早化飞灰,骨分数处,目贮深宫,你还在执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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