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师兄我就不再打扰你休息了。”
将一切安置妥当,宋阳拱了拱手,准备离去。
“师弟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带师弟熟悉职位。”
这些事本应当不属于宋阳的处理范围。
但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宋阳在确认周倚桥的身份与能力之后,自然升起了与之结交的念头。
“劳烦师兄挂念,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行了数亿里,确实有些累了。”
听到宋阳的话语,周倚桥也不客气,借坡下驴,送走了对方。
待宋阳离去,周倚桥在转身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洞府。
他双目一凝,一道灵光闪过后,神念扩散而出,将整个洞府里里外外扫描了数遍。
“果然有监视的禁制。”
周倚桥轻笑一声,双手连掐数道法诀,施展了一道更大的禁制,将这道宗门用于监听的禁制给包裹起来。
按常理来说,魔道修士比之正道修士更加注重个人隐私,幽冥魔宗作为魔道之中最大的宗门,自然不会不知道众修士的忌讳。
但魔宗依旧如此作为,想必是担心有魔陀山的弟子,通过秘法混入连波营地之中,造成混乱。
宗门有宗门的顾虑,周倚桥自然不去评价,但他同样有自己的秘密,自然不会愿意受到监听。
如此一来,他在宗门的监视禁制之外再施加一层禁制,既做到了保护自己隐私的目的,又算是没有明目张胆的破坏营地中的规矩,相信对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了,周倚桥自知实力有限,很有可能无法察觉所有宗门布下的监听手段。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常生活中,他可以说是极有自知之明的低调了许多。
一夜的时间在修行当中度过。
翌日晨光刚刚洒落到连波营地当中,宋阳便已是出现在周倚桥的洞府之前。
“这洞府可曾称师弟心意?”
“师兄早上要为处理防卫弟子的轮班示意,来迟了一些,还请莫要见怪。”
宋阳一脸和善道。
“哪里的话,师兄负责整个连波营地的安全,如此辛苦,师弟怎敢埋怨。”
周倚桥拱手回礼,给足了宋阳面子。
“哈哈哈哈,师弟不怪师兄便好。”
“走吧,师兄昨晚已连夜将帮师弟打理好了入职事宜,现在带你去熟悉一番。”
说完之后,宋阳直接带领着周倚桥朝着后勤区域之外走去。
“师弟,这边走。”
两人走出营地的后勤区域,宋阳带领着周倚桥穿越大半个连波营地,来到了一座颇为偏僻的草屋之前。
“师兄,这是何地?”
周倚桥看了看面前的草屋,皱了皱眉问道。
如今的连波营地好歹也是一个战备之地,众人的洞府不是用开采完毕的矿洞就地建造,便是用兽皮简单支起的帐篷,即便是宗门高层也不例外。
像眼前这种用蓬蒿搭建的草屋在连波营地内绝对是独树一帜。
“师兄不是说了,带你来熟悉职位。”
宋阳看着周倚桥,眼中含笑。
“别怪师兄没有告诉师弟,掌管此处职务分配的长老性情古怪,昨日师兄来此为师弟你求取职位之时就被这位长老百般刁难。”
“师弟你可要做好准备,千万别像昨日对待吟玉那般莽撞。”
事关自己今后在营地中的职位,周倚桥也收起了笑意,极为严肃的点了点。
见状,宋阳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一般,率先进入了草屋之中。
“酒长老,弟子宋阳求见!”
“进来吧。”
草屋之中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苍老声音,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师兄,小心些,这位长老脾气古怪。”
宋阳像是不放心一般,又朝着周倚桥提醒了一句,才带着他迈步踏入其中。
草屋内部空间不大,仅有一张床榻摆在房间之中。
床榻上斜倚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
此人衣着朴素,浑身上下透着慵懒随意的气质,若非一股强悍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怕是任谁都不会把他往幽冥魔宗的长老这一身份上联想。
“拜见酒长老,这位便是弟子昨日与您说过的师弟周倚桥了。”
宋阳轻推周倚桥肩膀,指了指躺在床榻上的酒长老。
周倚桥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一步。
“弟子周倚桥,见过酒长老。”
闻言,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眸。
刹那之间,周倚桥感受到了一股锐利至极的锋芒扑面而来。
那目光好似能够刺穿世界的障碍物,直射人心。
“嗯?”
周倚桥只是一阵恍惚,那酒长老眼眸中的精芒便一闪而逝,消失无踪。
“不错,修为扎实,一步一个脚印,果然是沐言己那厮的收徒标准。”
周倚桥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酒长老口中的沐言己便应当是自己那位便宜师尊的姓名。
他虽然不知道自家师尊具体实力如何,但至少却是知道,自从他拜师以来,还从未有人直呼便宜师尊的姓名。
眼前的老者既然敢直呼便宜师尊的姓氏,显然对自家师尊并无畏惧之意。
想清楚这些后,周倚桥对于老者的态度变得恭敬了几分,继续道。
“多谢酒长老谬赞,弟子愧不敢当。”
周倚桥本以为酒长老会与自己客套一番,却没想到对方突然变了脸色。
只见他冷哼一声,翻身坐起。
“哼,沐言己那家伙真是好福气,居然又能够收到你这么好的一位徒儿。”
“不过......”
“沐言己的徒弟就该乖乖守在自家山峰中潜心修炼,来这连波营地掺和什么闲事。”
周倚桥语气一塞,一时间被酒长老大变的神色弄得莫名其妙。
他疑惑的看向宋阳,却见到对方挤眉弄眼,应当是想要让他继续忍耐。
周倚桥虽然不解,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半真半假的说道。
“酒长老教训的是,但弟子这些年来都是这般打拼而来,现在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是又一次重复罢了。”
听闻此言,那酒长老脸上的面容再次变换,最终化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