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弄污了季临川的衬衫,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衣襟沾湿,留下深深的、去除不掉的印子。
!
候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担心,还是该为苏小姐担心。
“萝萝,”季临川没有丝毫愠色,抽出纸巾,擦了擦衬衫,说,“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苏萝不看他,对着候选人一号粲然一笑,“抱歉吶,让您看笑话了。”
候选人一号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小仙女笑起来真好看呀。
他忍不住,又直勾勾地盯着苏萝看。
冷不丁想起季临川的警告,候选人一号头皮发麻,努力从迷恋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讪讪地笑:“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我不知道您和季先生已经订过婚了……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突然想起来姐姐今天要生孩子我先走一步了……”
一口气说完,他抱歉地笑笑,脚底抹油,飞快熘之大吉。
苏萝刚站起来,被季临川抓住手腕:“萝萝。”
苏萝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是她离开前丢到垃圾桶的那块。
男人薄唇紧抿,牢牢地捏着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
错开目光,苏萝冷冰冰地说:“你再碰我,我就叫人进来,以后你别再想接近我半步。”
季临川松开手,解释:“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苏萝不想听下去。
她当然知道工作更重要,就是苏海华,说着没有林雪蕊会睡不好,但也会为了工作出差十天半个月的没办法回击。
她从未想令季临川为了自己捨弃工作。
但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在意的其实是在这人心中,自己到底占据了多少分量呀。
在季临川松开手的瞬间,她跑了出去,保镖就在门外,苏萝躲在他身后,简单地吩咐:“别让季临川靠近我,现在送我回家。”
季临川追出来,保镖已经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带着苏萝离开。
躲他躲得挺厉害。
也不肯回头看他。
小姑娘不是哄一哄就能过来的,他深刻地认知到这一点。
季临川隐隐有些懊恼。
在静安公馆的时候,自己该多抽出些时间陪陪她。
-
这次相亲以失败而告终。
苏萝回到家中,对着熊猫控诉:“季临川那个人实在是太坏了!”
熊猫附和:“坏透了。”
布偶也骂:“没救了。”
骂完之后,苏萝抱住熊猫,揉了把它的耳朵:“还是你和甜甜乖。”
布偶:“那你还打算给我们找后爹吗?”
“过段时间再找,”苏萝嘆气,“现在季临川肯定还会再来捣乱。”
季临川既然来了苑城,她就别想着再顺利相亲。
他毫无顾忌,苏萝还要想着维持苏家的颜面。
再说了,有这么个煞神挡着,恐怕也没几个人敢来了。
苏萝在家咸鱼了两天。
不出所料,《梁祝》宣布拍摄计划无限延期。
次日,陈嘉木找上门来。
他来的时候,苏萝正在调,教熊猫使用爪爪拿东西整理东西。
出去的时候熊猫也缠着她,抱着她的小腿,一团毛绒绒地出去。
正在客厅中不安喝茶的陈嘉木震惊了:“你竟然还敢养熊猫!这可是违法的!”
第二句话跟上来:“在哪里弄得?多少钱?能给我来一只吗?”
熊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桥脑壳。”
陈嘉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你这熊猫还会说话?”
“仿生智能宠物,”苏萝和这个一惊一乍的人解释,“还没有正式推广,这是试验品。”
说话间,她上上下下打量陈嘉木,皱眉:“你这是怎么弄得?”
几天不见,陈嘉木一条手打着石膏,脸颊也有多处擦伤,头上包着纱布。
刚从打斗片片场回来?
陈嘉木说:“别提了,这一周我出了三次车祸,踩空了一次台阶,晚上去买烟被酒鬼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
“你这可真够倒霉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有点小挫折小磨难算不上什么,”陈嘉木不以为意,“我相信老天爷让我受这么多磨难,一定是想让我做大事。”
“我感觉老天爷是想让你死。”
沉寂两秒。
陈嘉木气急败坏:“哎你怎么不能说点好听的呢?干嘛这么咄咄逼人?上次我不是还替你说话了嘛……”
“你那说不说的没什么用,”苏萝抱着胳膊,“你难道天真地觉着我会因为你徒劳的勇敢和坚定的怂而感激你吗?别傻了孩子,这不是偶像剧。你和你爸爸的区别在于一个主谋一个帮凶而已,上次没骂你不是因为觉着你好,而是懒。”
陈嘉木被她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我可算是服你了。”
苏萝眼皮子都没掀,蹲下来摸摸熊猫的耳朵,把它毛发尖尖上沾到的一根长发摘了去:“说吧,你来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