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新人陈纤纤在同苏萝小声说话:“你知道吗?今天导演找的投资人是季家的那位哎。”
不等苏萝回答,陈纤纤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哎,说起来,你到底不是圈内人,可能也不认识季临川。”
说道季临川这三个字的时候,陈纤纤咬字轻又快,眼睛里的光遮也遮不住。
苏萝慢悠悠地饮了杯茶,微笑:“我确实不认识。”
只是她心里面惊了下,怎么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导演,竟然能够找的上季临川。
实在出乎她所料。
任真真在旁边冷眼看着陈纤纤满面桃花的模样,轻轻地凑到苏萝耳边:“你怎么这么淡定?”
苏萝笑:“反正我还没和他订婚,和我又没关系。”
任真真啧啧两声:“身在福中不知福。”
话音刚落,包厢门打开了。
导演站了起来,声音带笑:“季先生来了。”
旁边正在补妆的陈纤纤把化妆镜和口红收了起来,紧张了些,那只口红咕噜噜落了下去,滚到苏萝的脚边。
陈纤纤也顾不得拾捡,眼睛紧紧地盯着包厢门,一下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
男人缓步走了进来,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身材颀长,没由来的让在座的不少人感到压力。
灯光温暖,一点点展露出他的面容——
他相貌冷冽,薄唇紧抿,眼眸深邃,视线在这包厢中淡淡一扫,目光滑过苏萝,稍有停顿,又不动声色地越了过去。
说起来,虽然苏家千金和季家太子爷要订婚的消息已经流传出去好久了,但两人从未在正式场合见过面。
苏萝不确定季临川有没有见过自己照片,仍旧假装不认识他,轻轻地把杯子搁在桌子上。
季临川的位子自然是安排在主位,同苏萝之间隔了四五个人。
但他入座时,经过苏萝身侧;走过的那一瞬间,苏萝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
苏萝忍不住转身看过去,瞧见了季临川的那双手。
修长,白皙。
酒局大同小异,导演似乎与季临川有些交情,起先只字不谈投资的事情,只聊了聊其他的事情。
苏萝一走神,就有人笑眯眯地递过酒来了:“苏小姐?是刚入圈么?”
要同她喝酒的人上了年纪,三四十岁的模样,脸颊是惯喝酒的潮红;方才他是跟在季临川身后来的,介绍的时候苏萝没细听,只记得姓王。
苏萝客客气气:“王先生,我有胃病,不能喝酒。”
此话一出,瞬间安静了不少。
坐在她旁边的男主演脸色都变了。
胆敢在这时候拂了投资人的意,还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季临川没有看苏萝,平静而疏离:“王先生,少饮酒,保重身体。”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压的王先生一激灵。
王先生乐呵呵地说:“嗨,瞧我这脑子,说好了今天不喝酒,还是遭不住这肚里的馋虫啊!”
这么一调侃,众人附声笑几下,也就揭过去了。
苏萝得了季临川解围,忍不住看他,后者仍旧是静若寒潭,端正的如玉雕似的,不曾看她一眼。
不愧是有不近女色之称的高岭之花。
工作狂。
她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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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投资的事情谈的很顺利。
导演是季临川的旧时相识,如今需要帮助,他自然不会吝啬。酒局结束,两人私下里又谈了许久。
只是随行的王飒有些不行,依旧改不掉坏毛病。
今晚上,季临川多多少少也饮了些酒,开车的是他的私人助理,姓韩,跟他三年了。
韩助理笑着说:“今天局上,我瞧苏小姐偷偷看了您好几次。”
“是么?”季临川往后靠,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你眼睛倒挺尖。”
“我瞧苏小姐很漂亮,”韩助理自动脑补,“很简单朴素的一个姑娘,可惜掉进了这么个大染缸里;没背景的话,总要比别人难出头。”
在他的心里面,今晚上的苏萝,又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家境普通甚至贫寒,只一张貌美的皮相,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子缓缓驶入清水湾。
这边的房产还是季氏三年前开发的,季临川回梁京之后,仍旧住在这边。
地下停车场,韩助理刚刚停稳车子,就瞧见一辆tiffany 蓝的兰博基尼稳稳停在旁侧,明明是极其温婉梦幻的配色,却开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来。
韩助理饶有兴趣,想看看里面开车的姑娘,该是多么的勇猛。
车门打开,一双细跟高跟鞋稳稳踩在地上,7cm,鞋面上是刺绣的漂亮山茶花。
脚踝纤细优美,白到像是一团云。
再往上——
酒局上贫困且美貌、毫无背景的苏小姐,拎着插nel当季的包,步伐优雅地下了车。她笑着打电话:“嗯,我刚刚到公寓,谢谢爸爸。”
她随意地拨了下头发,韩助理瞧见了她小巧耳垂上的水滴形耳坠,纯正浓郁的鸽血红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
韩助理认得它。
上个周,这对耳坠刚以五百万美金的价格在佳士得拍卖会上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