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泰死了，而范文程则成了“失足”老男人。


    但是，出问题的还远不止他们两人。


    因为现在是冬季的夜晚，在这非常寒冷的冬夜，很多人都是要烤火的。而且，这个时代，晚上的照明也是要用油灯或火把的。


    于是，辽阳城时不时地有“轰轰轰”的声音传出。这些爆炸，有的发生在房屋中，有的发生军营里。


    ……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图瓦讬额。


    图瓦讬额分到的是一件棉裤。


    由于晚上要去巡视城防，也由于在公共场合不好脱裤子，所以就暂时没有穿上棉裤，而是叫亲兵先将裤子送回军帐之中。


    在得知谭泰被炸死，范文程“失足”昏迷后，图瓦讬额马上就将怀疑的对象放到了这批抢来的冬装上。


    但是，图瓦讬额也只是怀疑。


    他并不知道这些冬装出了什么问题，更不知道是这些冬装里面的棉上有问题。


    因为硝化棉的秘密还不为外人所知，在这些古人看来，除非亲眼见到，否则他永远都不会相信棉花这种东西竟然会发生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还那么大！


    但是这并不妨碍图瓦讬额采取措施。


    在产生了这种怀疑之后，图瓦讬额立即下令将所有刚刚发下去的棉衣、棉裤、棉帽、棉鞋等等冬装全部收回。


    还好收得及时，有一大半都收回来了。


    收回来之后，图瓦讬额就让人将这些物资统一放在一个帐篷里，再派人去研究这批货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派去“研究”的人员，其实很称职。


    他们通过仔细排查，最后还是怀疑是棉花出了问题。于是便用刀子割开棉衣，仔细地观看那些棉花是否有什么异样。


    然后，就又出了问题。


    由于是晚上，他们也是打着火把才能看得清楚的。而且，他们打的火把，都是松脂火把。


    有农村或山村生活经验的人应该知道，松脂是非常非常耐烧的。一根结满松脂的枯松树枝，可以烧很久很久。唯一不好的就是会“沙沙沙沙”地爆响，爆响的时候会有火星溅射。


    一不小心，又让火星溅到了那些割开的棉衣上。


    于是，“轰”的一声。


    如同天崩地裂！


    整个帐篷中的硝化棉冬装全部被引爆。帐篷不见了，里面的人也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坑。方圆几十米内的士卒都被震得口鼻流血，内脏移位……


    ……


    这就是王昊那天晚上与李岩和孙传庭同榻而眠时，一起鼓捣出来的下三滥的、歹毒的计划。


    先是紧急赶制一批硝化棉冬装放在过冬物资里，再动用玄狼司，故意将北方军运送过冬物的日期和路线透露给建奴的细作。然后，再派战力较弱的朝鲜国防军护送这批物资，并且让他们看到建奴的骑兵就逃跑。


    就这样，成功地将这批物资送到了谭泰的手下。然后，制造了这么一场惨剧。


    这种战术，其实也叫斩首战术。


    因为分到这些“高档冬装”的，都是一些高层和中层将领。由此而导致城内守军的高中层将领一下子损失了近百人！


    损失了近百名军官，城内守军的指挥协调，肯定会出现非常大的问题。


    这才是此策的目的所在。


    ……


    辽阳城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了北方军派出的斥候。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刮着风，虽然下着雪。


    北方军也对辽阳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留下三万人马守营地，其它十万大军在王昊的带领下，顶风冒雪来到了辽阳城外。在辽阳城外摆开架势，准备攻城。


    采用围三阙一。


    东、西、南三面同时进攻，只留下北门空着。护城河已经结冰，可以直接通过，但是，为了井阑、云梯这些东西能多快速通过，还是要用盾车运一些冰雪埋平的


    不过，先还得打炮。


    辽阳城头，也有不少火炮。不过，自从凤凰城之战后，北方军陆师所拥有的火炮数量，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一场炮战之后，城头上的火炮尽被北方军摧毁。


    再然后就是填平护城河。


    在填河的过程中，城头的守军向填河的北方军放枪放箭。但是，他们随后便遭到了北方军的……井阑上的……线膛枪的远距离射杀。


    这一次，王昊带来了三百多架铁管“脚手架式”式的井阑。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北方军的高大井阑。）


    ……


    王昊让人将这些井阑推到离城墙150～200多米远的地方，排成一排，然后，让北方军将士拿着“线膛枪”爬到井阑上，对着城头上的建奴……打靶。


    没错，就是打靶。


    放心大胆地瞄准了打，不用防护，不用躲闪，不用慌慌张张，只管瞄准了开枪就行了。


    因为在这个距离，就算是建奴守军中有少量新装备的仿制燧发枪，也根本够不着。而线膛枪的有效射程达到了300米，现在相距150～200米打城头上的目标，正处在有效杀伤距离之内。


    而且，线膛枪的射速，也是城头守军火枪的射速的三倍！


    在井阑上线膛枪手的掩护下。


    护城河很快就被填出了一段宽达几百米的平整的道路。再然后，就是攻城先驱队开始攻城。


    贺人龙负责南面城墙。


    牛成虎负责东面城墙。


    刘少杰负责西面城墙。


    依旧用铁架井阑上的线膛枪手作掩护。三面城墙同时发动猛烈的进攻。而冲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些想要为豪格报仇的满族俘虏。


    这些满族将士们，抬着云梯冲到城墙边上，架上云梯，蚁附而上，与他们的同族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


    城头上的守军打得也还算顽强。


    城内共有守军近四万人。


    兵力也算是非常充足！


    不过，由于他们先是死了鳌拜，现在又死了谭泰。除此之外，在昨天晚上还死了……近百名将官！


    他们的指挥出现了不小混乱的。


    再加上，他们还遭到了井阑上线膛燧发枪手的打靶式的点射。


    仅仅是坚特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那些想要为豪格报仇的满族攻上了城头夺下了一段城墙。然后，精锐的北方军将士紧随其后冲上城头。


    用手榴弹向那些守军们招呼了过去。


    很快，南面城门就被贺疯子率先攻破，随后，西面和东面城墙，也分别被刘少杰和牛成虎攻破。


    北方军十万大军冲进了辽阳城中，用不了多久，便控制了整个城池。


    杀敌两万多人，俘虏一万多人。


    图瓦讬额战死，仅有卓布泰带数千人从北门突围，狼狈逃回了沈阳。


    ……


    黄昏时分，城内清军已经基本肃清，王昊也进入辽阳城。


    进入城内没多久。


    就见刘少杰便过来禀报道：“启禀总督大人，抓到范文程了，只是……那奸贼没了双脚。”


    王昊点了点头，对刘少杰道：“带我去见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