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战败身死的消息传到南京，朝野震动。


    崇祯皇帝再次痛哭失声。


    哭完之后，下旨设九坛祭祀史可法，又为史可法谥号“忠靖”。


    这个待遇，跟当初“活祭”洪承畴差不多。


    如果王昊当被皮岛战死，估计也能得到这种待遇，只是“忠靖”这个谥号，要比准备给王昊的“惠安”强很多。


    史可法死了之后，又没了领兵主帅。


    只好又下旨，召回致仕在家的原兵部尚书张维国，复职兵部尚书。再从江南抽调两万人马增援扬州。由张维国率军四万，死守扬州城。


    同时，又下旨给工部，让工部大量打造战船，用于加强长江天险的防御。


    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北伐，就这样失败了。


    由于操之过急，南明朝延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又被打掉了一大半。


    ……


    李自成大胜了一场，继续南下收复失地，凤阳、盱眙、合肥、淮安等地的明军，都是不战而逃。


    与南明之间的战线，又恢复到了长江北岸的扬州。这扬州乃是南明的必守之地，对于大顺军来说，只要夺取了扬州，大顺军便可在此处乘船渡江，兵锋直指南京。


    不过，扬州城高大坚固，又有四万守军，并且南城靠近长江，南京方面可以用战船给予扬州城中的守军后勤方面的支持，所以，李自成想要攻破南京城也没那么容易。


    攻城二十几天，死伤数万人，李自成也攻不破扬州城。而谋士顾君恩则向李自成建议道：


    “扬州城难破，皆因南明有水师给予支持。陛下欲征江南，宜先建水师。如今，合肥、淮安等地都在我大顺手中，我军完全可以在合肥和淮安大量打造战船筹建水师。


    待到水师建成，纵然扬州不破，亦可直取南京。”


    李自成觉得很有道理，遂下旨由刘宗敏任南征主帅，以顾君恩为军师，领十五万大军驻兵淮安；又令袁宗第领八万大军驻守合肥，在淮河边上督造战船，大力发展水师。


    至此，大顺与南明之间的第一次交锋暂时告一段落，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为下场大战，做着充分的准备。


    ……


    辽东镇江城，王昊的将军府中。


    孙传庭已经赶到了这里，适逢有玄狼司送来大顺与南明之间的战报。


    孙传庭看完战报之后，忍不住仰天叹道：“南明已无知兵之人矣！”


    王昊问道：“岳父何出此言？”


    “娘希匹。”


    孙传庭先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又接着说道：“可叹南明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知道……“守江必守淮”的道理！


    若老夫用兵，必在寿春、合肥、淮安布防，守着淮河沿岸，长江防线才会稳固。若放弃淮河防线，则江淮天险便成了敌我共有。短期之内，南明有水师之利，或可稍安。


    但是，等到李自成打造出足够多的战船，再将水师建成，只要择机登上长江南岸，南明危矣！”


    “岳父高明。”


    王昊适时地送上一个点赞，又道：“辽东之战，岳父的真正对手，并不是多尔衮，而是洪承畴。


    洪承畴学贯古今，兵法韬略罕有人敌。


    听说……他还是岳父你的座师。不知道对上洪承畴，岳父能有几成胜算？”


    显然，这是带有“激将”之意。


    洪承畴和孙传庭，同为明末两大柱石。若论综合能力，洪承畴还要高出孙传庭一截。因为洪承畴不仅善用兵，还善于理政。既能统兵作战，又能玩转朝堂。可以说是一个有经天纬地之能的全才。


    而孙传庭的能耐，则主要表现在军事方面。又加上性格孤傲，眼高于顶，在朝堂上，根本就斗不过别人。


    若非如此，在原本的历史上，也不会被崇祯打入大牢，一关就是三年。而且，出狱之后担任陕西总督，若是会玩政治，也不至于一直要不到粮饷。


    因此，若论名声，洪承畴还远在孙传庭之上。


    ……


    对于孙传庭孤傲的性格，王昊很是了解，所以，才在议事之前，先“激”他一下，以提高他的斗志。


    果然。


    一听王昊拿自己跟洪承畴比较，孙传庭立马就来劲了。


    昂着头，挺着胸，鼻孔朝天。


    如同一只见到母鸡的大公鸡。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孙传庭。）


    ……


    “就他洪九？”


    孙传庭冷哼一声，眼中精光四射，高声说道：“若论做官，苟且钻营，老夫实不如他。但若论带兵打仗，他给老夫提鞋都不配！”


    顿了一下，又大声补充道：“座师虽然也是“师”，却只是一个考场的主考官而已。这跟谁优谁劣又有个毛线关系。


    洪九那厮，当年跟老夫一同追剿流寇，他拥兵两万余人，老夫手上只有三千兵力，若不是老夫…………（此处省略三千字。）”


    叭啦、叭啦、叭啦。


    孙传讲得唾沫乱飞，滔滔不绝。


    王昊一直等到他讲完，这才说道：“娘希匹，没想到你这么牛逼。那么，这次辽东决战让你来打，你会怎么安排？”


    “以正合，以奇胜。”


    孙传庭毫不犹豫地说道：“老夫想了一下，若论陆战，在辽东这块地方，建奴确实拥有不少的优势。不过，咱们北方军也不差。


    辽西锦州之战，算是以奇胜，咱的在辽东，就该以正合。正奇相辅相成，必可大胜。”


    听孙传庭这么一说，王昊也大致明白了孙传庭的意思。也不问具体的安排，而是直接说道：“这一仗，就交给岳父你来指挥，只是不知岳父何时可以去兵？”


    “出兵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孙传庭道：“朝鲜国防军刚刚抽调过来，还需要训练磨合一下。那些人虽然由咱们北方军训练了两个月，但是，不论是战斗技能和战斗经验都还严重不足，更是不懂得大型的军阵配合。


    因此，下官需要一些时间去训练他们。也正好可以派他们去攻打周边的那些关卡和小城，让他们获得一些实战经验。”


    王昊点了点头。


    对孙传庭这个态度非常满意。由此可以看出，孙传庭虽然性格倨傲，但用兵却非常谨慎。


    也许，这就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又问：“何时出兵为宜？”


    “大概会是在五月初。”孙传庭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