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说得没错，此时，攻打铁山城的曹变蛟，确实已经面临着巨大的麻烦。


    因为，他们已经被多铎盯上了！


    多铎这人，一生英勇善战，战功彪炳在满清无人能及。


    原本的历史上，曾经被乾隆称之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是满清所有将领中，最善于打仗的的。


    皇太极封他为豫亲王，但满族人实际上更喜欢叫他为“通十王”。


    何为“通十王”？


    即：通天，通地，通山，通海，通武，通文，通嫂，通狗，通猪，通奸……等等。


    意思是非常聪明，小小年纪，什么都“通”。


    多铎是多尔衮的同母弟弟，多尔衮能当上摄政王，跟有多铎的支持有非常大的关系。


    ……


    而此时，多铎已经带着一万五千精锐清军，潜行到了铁山城北边约二十里的一个山谷里。


    这次潜行，非常隐秘，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首先是因为平安道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一场皮岛战役，为了消耗东江军的火药弹丸，清军抓了近二十万青壮做炮灰，那些没被抓的老百姓，有些被清军制成肉干当成干粮吃掉，有的饿死、冻死，没死的也逃难去了。如今这平安道，除了一些山村，几乎是没人了。


    然后就是多铎的战术得当。


    与鳌拜分兵时，是在晚上，黑漆漆的就算有东江军的探子也看不清；而且，鳌拜又带走了全部的战马，东江军的探子们，会误以为清军骑兵全都去了平壤。


    之后，多铎又连夜带着步兵先往东走了五里，再拐进小路，然后昼伏夜行，沿途遇到的百姓全都杀了埋了。


    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到了这个山谷之后，多铎也没急着向曹变蛟的营地发为进攻，而是悄悄地派出探子伪装成逃难归家的百姓，将曹变蛟的营地位置、地形等等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一直到多铎觉得很有把握了，才选择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带着所部人马，潜行出谷，趁着天黑，向曹变蛟的东江军营地悄悄的摸了过去。


    ……


    东江军营地中，戒备森严，灯火通明。


    曹变蛟带着两万人马，攻打铁山城已经八天了。但是，仍然没有攻下铁山城。


    一方面，铁山城中有守军一万。


    用两万人马攻打有一万人防守的城池，要想攻破是非常困难的。


    另一方面，王昊给曹变蛟的任务，也只是让他充当“侧翼掩护”，目的是混淆视听，迷惑清军将领，为韦何攻取平壤争取足够的时间。


    按照王昊的计划，要等到攻取平壤之后，再从平壤挥师向西北，然后，再三支陆军会师于铁山城城下，再合攻铁山城，将铁山城一举拿下。


    也就是……先平壤后铁山。


    因此，曹变蛟对铁山城的进攻并不是很激烈，每天只是例行公事一样佯攻一下，便完事了。


    不过，曹变蛟向来谨慎，军营扎得非常严整，内有栅栏，外有壕沟，营内交通纵横，箭楼林立，明哨暗哨密布，巡逻小队交错往来不绝。


    ……


    这天晚上，夜色晦暗，星光不明。


    半夜时分，曹变蛟刚刚走到自己的寝帐准备休息，突然，营外传来了几声燧发枪的响声。


    然后，紧接着又有人大叫：“敌袭！”


    敌袭？


    曹变蛟有些不以为意，以为是铁山城中的守军出来骚拢，被自己安排的暗哨发现而鸣枪示警。


    但是，很快，营外便传来了很大的喊杀声。


    赶紧走到帐外时，已经有亲兵来报：“总兵大人，有大队敌军来攻，兵力数万！”


    数万，那就不是夜袭，而是总攻了。


    可是，铁山城中才一万敌军，就算出城主动求战，那也得留两千在城里守着，用来进攻的最多能用八千，而自己有两万人马，铁山城的守军又怎么敢主动对自己发起进攻呢。


    心中疑惑，却丝毫不敢耽搁，赶紧下令全体将士起床备战。一边让人传令，一边带着亲卫队向营门方向猛跑。


    刚跑到营门附近时，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营门竟然被清兵用巨木给撞开了。展眼看向营外，密密麻麻的全是敌人！


    栅墙之上，守军与敌军还在激烈的搏杀。


    但是，营门这边，敌军却已经嗷嗷叫着冲了进来，营门附近的东江军，也勇敢地冲了上去，与蜂拥而入的清军杀成一团。


    但是，很明显，清军的冷兵器作战能力，还要强过东江军。毕竟，那是一个从小练武，专为战争而生存的族群。


    而营内的守军，虽有火枪，但猝不及防被悍不畏死的清军冲到了近前，在开了一枪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换弹药，只能用火枪上的刺刀，与敌军展开肉搏战。


    “要糟！”


    曹变蛟心中暗惊。


    因为曹变蛟不仅看到了铁山守将的旗号，还看到了多铎的旗号！


    难怪刚才斥候说有几万人，原来是多铎领着大军到了。可是，此前不是说，多铎领着三万骑兵，去了平壤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见情况紧急，曹变蛟马上拔出战刀，带着亲兵队冲了上去。


    曹变蛟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在数年前的一次战斗中，曾经单人独骑杀入皇太极营帐，差一点点就将皇太极干掉。


    手下的这支亲卫队，共五百人。


    都是跟随曹变蛟多年的精兵悍卒！


    冲进营门的数百清兵，很快就被曹变蛟带人斩杀大半，没死的清军也如见魔神一般，往外逃窜退出了营门。


    营门又被东江军给立起来了。


    但是，栅墙却有多处被攻破，清军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一处栅墙已被拆毁，冲进来的，是穿着白甲的清兵。


    白甲兵！


    这是清军的顶级精锐。


    相当于三国时期曹操的虎豹骑，董卓的飞熊军，刘备的白毦营，高顺的陷阵营，麴义的先登营，张辽的狼骑营……！


    都是挑选精锐中的精锐组成。


    现在，多铎连白甲兵都派上来了，说明这一仗，多铎已是势在必得。


    而东江军，被优势兵力围攻，在这个营地反而碍手碍脚施展不开。还不如在空旷地带，列阵而战，用燧发火枪阵射杀敌军。


    想到这里，曹变蛟果断地下令道：


    “传本将命令，交替掩护，次递后退，放弃营地，退往海边沙滩，再列阵而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