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只当听故事一样,听到中途,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她那爷爷当真不是个东西,弃儿卖孙,猪狗不如。”
庄嬷嬷见老夫人并不反感,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顺嘴便接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他后来也遭了报应,人在做天在看。
说远了,咱们接着说李家小姐。
他们过继的那一家,是个老光棍,人也死了好些年了,家里就剩下三间茅草屋并两亩荒地。
两个大人,拉扯着六个孩子,这日子怎么过?
可他们愣是把日子过起来了,还过得红红火火。
如今家里种着几百亩果园,盖了青砖大瓦房,还办了作坊,在城里开了商行。
咱们吃的腊肠、粉条、桑葚酒都是他家作坊里做的。
还有烤鸭,那也是李家小姐的巧思。”
老夫人有些不信,一个农户家竟有如此能耐,追问道,“她们是如何发家的,莫不是靠圆哥帮衬的?”
庄嬷嬷却摆摆手,“二少爷有多少私房,老夫人您最是清楚不过,如今李家的家底,绝不是他能拿得出来的。
老奴冷眼看着,李家能发家,全靠李家小姐有本事。
十来岁的小姑娘,就能当家了,做事稳妥又有条理。
作坊和商行都是她在管着,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姑娘聪慧伶俐,当真是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
能干又肯吃苦,还能念书识字,能写会算,厨艺更是一绝。
腊肠、粉条那些吃食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二少爷在书院念书,饭菜不合胃口,她便做了些方便携带的吃食,让二少爷带到书院吃。
旬休的时候,更是变着法子的给二少爷做好吃的。
您今天也瞧见了,二少爷这次回来,又长高、长壮了不少,都是她的功劳。
便是老奴,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老夫人笑了笑,“你出去这一年,气色倒是红润不少。
可见那地方水土养人,李家姑娘也是个有心的。
那她父母呢?不管事儿的吗?
他们俩发展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她父母知不知情,又是个什么态度?”
庄嬷嬷如实回答道,“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不然也不会让人欺负成那样了。
那么大一摊子事,哪里支应得过来,大事上,基本都是李家姑娘做主。
至于他们是否知情,老奴却是不知,看他们对二少爷的态度,应是不知情的。
这一年来,老奴也只看出二少爷对李家姑娘有情,李家姑娘也并非无意。
是否互许了终身,老奴实是不知。
不过,李家姑娘还未及笄,咱家二少爷也是规矩人。
两人即便有情,应当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做什么逾矩的事。”
老夫人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直到一盏茶喝尽,才又问了句,“你觉得,她可配得上咱们圆哥。”
庄嬷嬷想了想,才道:“老奴跟在您身边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依老奴的眼光来看,那李家姑娘除了出身差些,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