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差满脸不解的看着刘氏,心想来报官的不是倒夜香的老叟么,并不是什么姑娘啊。
他张口正要回答,却被明月出言打断了。
“娘,您别着急,我姐受了点儿小伤,我安排人送她回去休息了。”
刘氏并不傻,她疑惑的看了明月一眼,有些不相信。
“你啥时候安排的人,我咋不知道啊?”
“就是江铺头他们来的时候,商行那边的罗管事也跟着过来了,他说我姐脚崴了,强撑着到商行门口就走不动路了,还是他找人去报的官,我便让他着人先把我姐送回家休息去了。”
刘氏见她说的有理有据,不似在说谎,这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明月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她之所以瞒着刘氏,是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明兰失踪的事情传了出去,不管发没发生什么,在旁人眼里,她都不清白了。
在这个年月,一个姑娘若是毁了名声,就再没有前程可言,这辈子都毁了,余生亦只能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度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
她现在只盼着江丰屹能快点找到明兰,看得出来,他心里有明兰,否则不会在听到明兰可能出事之后露出那样焦急的神情,也不会不管不顾的丢下差事去寻明兰。
巳时初刻,一干人等被带到堂前,何知县开堂问案。
堂前跪了一地的人,那些闹事群众纷纷口呼冤枉,甚至还有人贼心不死的往福生记泼脏水,口口声声说烤鸭有毒,还恶人先告状说是福生记的人先动手打他们,他们迫不得已才还手的。
何知县先是招了城中的三位名医前来给众人扶脉,又派人到烤鸭店取了几只烤鸭来检验,结果三位名医均力证烤鸭无毒。
三位名医又给众人验伤,伤势最重的却是明志和李寿,反之那些闹事群众大多身上只有一两处轻伤,有几人更是完好无损。
被篱笆捆起来那几名大汉更是冤的不行,明明他们身上的伤才是最重的,疼的他们要死要活,可大夫却说他们只受了些许皮外伤。
殊不知,篱笆使的是巧劲,用的是门派的独门内功心法,招招打在他们的痛点上,痛的人死去活来,寻常大夫却是查验不出什么。
而后,衙差又亲自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沾了鸭油的的铜板,铁证如山面前,根本容不得他们抵赖。
何知县怒拍惊堂木,衙差高举杀威棒。
几个胆子小的顿时不敢再争辩抵赖,纷纷磕头招认,据实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交代的实情,跟福生记所说的出入不大,只有一点不同,关于那些铜钱,福生记说对方强抢,闹事群众则说是在地上捡的。
相较而言,何知县更相信后者,衙差查看过现场,烤鸭店里并无打斗的痕迹,从而就不存在进店强抢一说,而且,那些铜钱加起来共有三千文之多,重达二十来斤,正常人不可能会带这么多铜钱在身上,也不会巧合的每个铜钱上都沾了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