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启没想到宫澈会武功,更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敢还手,于是心中发狠,一刀砍向绳索!
你不是紧张这根绳子么?敢杀我,我非砍断这根绳子不可!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几秒,宫澈甩开那个护卫之后,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
“不!”
宫启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发现,有人竟然用手接住了他的刀锋!
宫启惊呆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宫澈一掌打去,宫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掉下悬崖。
剩下的人被宫澈的人三两下解决,宫澈这才丢掉刀刃,手心满是鲜血。
“殿下!”有人连忙跑过来给他包扎,并低声相劝,“殿下,此地地处开阔,难攻难守,今日必然还有苦战,不如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不必!”
宫澈脸色发白,接过他手里的纱布,自己草草包扎了一番,山涧的风吹得他长发飞扬,那双温柔的眸子,此时格外冷静。
“我要在这等她回来,就在这里,寸步不离。”
宫以沫终于下到了第四层,眼前雾气弥漫,即便有手电筒,可见度也不到三米,而且到处都是杂草树木,让人无处下脚,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木罗锦的香味更加浓郁了,宫以沫不由心生侥幸的想,虽然传说在第六层才有木罗锦,但是这第四层说不定也有呢?
于是她决定到附近找找,传说那花是红色的,而且外形是层层叠叠的圆盘形状,花体很大,照理来说,应该很好找才是。
宫以沫怕这里也有大蟒蛇那样的东西,所以静气凝神,特别小心。
耳边时不时传来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此地没有风,却分外森寒,宫以沫感觉她冻得有点发麻了。
第四层凸出来的部分虽然也是个台阶的模样,但是它往崖体内延伸进去不少,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通往何处,宫以沫不禁想,会不会里面有直接通向第六层的路?
不然她在外攀岩,就算工具够用,稍有闪失,也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想到就去做,她一步步朝山体深处走去,拿着一柄剑开路,她发现里面渐渐植被少了,裸露的石面越来越多,而且还是向下的,宫以沫大喜过望,看来这条路还真能通往下面!唯一的遗憾就是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发现木罗锦,看来还真的要下到第六重才可以了。
这时……她突然听到什么动静,等到她回过神之后,拔腿就往外跑!
很快,漆黑一片的蝙蝠出动,若是一般的蝙蝠也就罢了,宫以沫亲眼看到它们出来之后,之前飞舞的鸟儿瞬间变成白骨!这些蝙蝠变异了,它们竟然直接吃肉?!
那尖锐的叫声让宫以沫头晕目眩,明明应该没有声音的,可是她偏偏听到了,而且被声波震得想吐。
她静静的躲在一块岩石后调整呼吸,并暗自庆幸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若是她刚刚没跑,现在肯定负伤了。
正当她庆幸的时候,扒在石头上的手指尖一痛!
竟然是一只通体碧绿的蜈蚣,十几厘米长,只有头顶那一块是通红通红的!
该死,这玩意毒性肯定不小!
宫以沫动作轻巧的将蜈蚣杀死,然后将被咬的地方划开,将毒血放出来,并服下一颗解毒丹。
她下来的时候身上是撒了逼虫蛇的药粉的,也不知这里的动物怎么那么厉害,那些药粉撒了竟然没多大作用!
看来她还是要再小心一点,这里是九阶神梯,也是被当地的采药人称之为九重地狱,可见不是什么好闯的地方。
*
横断天梯的祭台旁,死了一群又一群的人,这里是大煜的圣地,是一片不该沾染尘埃的地方,但是宫澈偏偏血染了此处,只为了等一个人。
白色的衣袍染血,就好像一朵朵绽放的红梅,宫澈今天一天所杀的人,比他两世加起来都要多得多,刀锋划开对方血肉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他要守在这里,等沫儿回来。
“殿下,走吧!下一批敌人马上就要来了,您不走会有危险的!”
宫澈的手在发颤,他一松,剑便落在了地上,满地尸体十分扎眼,他手心的纱布再一次被血濡湿,点点血渍沾染了他苍白的脸颊,那温润如玉的脸,此时冰封着,有种说不出的森寒。
“不走。”
他声音有些沙哑。
“此地离皇宫有些距离,他们来这,刚好能缓解皇宫一部分的压力,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悬崖,“我要等她。”
这时,大批兵马杀上山来了,宫澈这边只剩下不到几百人,形势再一次紧张起来。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宫澈闻言,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林间一动,有几只鸟飞了出来。
随着一声长啸,白衣胜雪的秋行风带着一伙青衣人朝此处奔来,他一边跑一边喊。
“谁敢伤我徒孙?”
宫澈嘴角微微勾出笑意,当初在云顶山,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和秋重禅结为联盟,如今,便是他们出手相助的时机。
有了云顶山的人相助,两方人马势均力敌,鹿死谁手,就看苍天更眷顾谁了。
天渐渐暗了,宫澈伸手拨开眼前濡湿的发,指尖的血渍染在白皙的额头,竟有种极致脆弱和极致妖异的美。
他彻底抛开了太子的约束,顺从自己的内心行动,胸口渐渐涌上一种微妙的快意,他想,他是喜欢江湖的。
*
此时宫以沫的情况算不上好。
她有些头晕目眩,身体渐渐有种脱力的感觉,见识到那些可怕的蝙蝠之后,宫以沫放弃了走山体内部,比起那些奇怪的生物,她觉得还是老老实实的攀岩比较稳妥,但在攀岩过程中,她渐渐发现不对……
手一直在冒虚汗,好在她带着半指攀岩手套,不然刚刚差一点就要滑下去。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竟然看东西有些重影了。
天彻底黑了,她头上的手电筒帽就成了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