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十夜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见宫以沫被困,他反射性的就要去救她,却被苏妙兰一把拦住,“申哥哥,你不要去,刀剑无眼,你受伤了怎么办?”
申十夜急了,他玉面含煞,推开苏妙兰就要往前走,“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
见他如此,苏妙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宫以沫到底有什么好,太子哥哥喜欢她,就连只见过她一次的申十夜都对她特殊起来,果然是一个狐狸精,最好被宫含悦杀了,她死了就好了!
想是这样想,苏妙兰更加不允许申十夜去破坏,于是她一把拖住对方,“申哥哥,这是皇家家事,岂是我们能插手的?就当我求你了,别去……”
她抬起一双盈盈泪眼,端的是美人如玉,佳人难得。
申十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当初,他为什么会觉得苏妙兰和他身边那些姐姐妹妹不一样?
想着,他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步走去。
而宫卫也神情严肃,渐渐逼近,在宫含悦叫嚣着杀了她的声音中,倾斜的刀锋闪着冰冷的光……
原本宫以沫只是站在那,但此时,她突然低下头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十分奇怪。
宫含悦仔细看去,发现她竟然在笑!
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转为仰头大笑!
她看着宫含悦,眼里是深深的怜悯。
“长公主,你还是……蠢得厉害!”
宫含悦双眼怒睁,那表情狰狞,浑身发颤,却被她噎到说不出话来!
“……我要是有你这么蠢,我绝对会躲起来,也好过……到处给人当枪使。”
宫以沫低声说完,不等宫含悦尖怒声爆发,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物,慢慢举了起来。
所有人不觉去看,阳光照射下,只见那明晃晃的金牌上,写了“如朕亲临”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侍卫们大惊失色,哗啦啦全部跪了下来!
那可是“如朕亲临”!
不少前来相助的人看到原本虎视眈眈的侍卫跪了一地,都面面相觑,而那所有侍卫朝跪的方向,是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姿,即使没有说话,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张扬!
她有是那样的从容,眉眼淡然,半点惧意都不曾有。
对啊,她可是朝阳公主,而朝阳公主,可不是没了身份就什么都没有了的人,她……是奇女子啊。
而宫含悦还没从眼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宫以沫已经拿着金牌慢慢踱步,走到了她面前。
此时宫以沫年纪尚小,却也与宫含悦等高了,她笑着,拿金牌去轻轻去拍打宫含悦扭曲僵硬的脸,笑得很坏很邪恶。
“皇姐,我其实每一次都想跟你说,你这样的人,最好的人生就是在公主府与男宠厮混一生,别在聪明人的时间碰钉子了,滚回去吧。”
那金牌每一次拍在她脸上,都让宫含悦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与嘲讽,她怨毒的瞪着宫以沫,心里是滔天般的愤怒和不甘!
为什么父皇如此偏心!为什么?!这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当今世上仅有一对,一个在皇帝腰间,一个竟然在宫以沫的手里,而且就算被贬也没有收回去,那被贬又算什么?
同时她又感到一阵绝望,父皇如此偏心,那如今事已至此,等待她的,将是帝王的怒火。
“我们……走!”
这几个字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宫以沫没有阻止,所以侍卫队便如来的时候一般,极其快速的走了,这下,原本百花齐放的山坡变得一片狼藉起来,而在这狼藉之中只有宫以沫一人,如挺松般站在那,高傲而孤寂。
身上的白色练武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发丝轻扬,雪白的小脸严肃而淡漠。
没有侍卫的遮挡,所有赶过来的人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而她似有所觉,抬眸看来。
有的人,天生就应该站在制高点的。
明明只是淡淡一瞥,那浑然天成的气势,竟让在场所有人由衷折服,心生跪拜之感。
她是那样的高不可攀,申十夜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淡淡的在他身上落了一瞬,便转到他身后。
而他身后,是苏妙兰。
宫以沫豁然笑了。
但这一笑,非但没有给人开怀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孤寂和沉闷,整个山坡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苏妙兰,你不是非要请我赴宴么?花呢?菜呢?酒呢?”
她这样一问,苏妙兰只觉得她所有的计谋都如跳梁小丑般无所遁形!她浑身都在打颤,几欲跪倒在宫以沫面前,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宫以沫又一笑,只是这一次,笑容里带着几丝疲惫和孤寂。
“是么,那就好。”
申十夜不忍看到这样的他,不由上前一步道,“这里风景甚好,小爷我也要在此喝酒!”
宫以沫忍不住看了一眼满地狼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被看着尴尬,干脆对身后其他狐朋狗友到,“徐元,玉子清!你们都死了!还不过来喝酒!”
被点到名的两人眼前一亮,不知为何,他们竟然觉得,能和宫以沫一起喝酒,都是一种荣幸。
这时李珂也上前一步,温和的笑笑,“这里地方大,不介意再多一个我吧?”
不等宫以沫回答,就有一个小胖子凑了过来,“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吃菜喝酒……还是这山坡上风景好啊,不早说,害我在下面湖边吹了一上午冷风,什么都没吃到。”
见到不少少年都自告奋勇的要在此喝酒,宫以沫心里微微感动,他们是看到自己失势,不忍她一人独坐被人刁难才会如此。
宫以沫不由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道。
“如此,请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理所当然,那从容的态度和宽广的气度修养,让一些躲着的贵女都心生折服起来。
“或许公主就是公主,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骨子里还是公主。”
不知是谁,如此说道,躲在林后的贵女们安安静静的,竟无一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