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的眼瞳紧缩了一下。
苏青的声音更冷了几个度。
“他们说看到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白月光遂道里。”
陈长生的整个儿身体都已经绷得紧紧的。
苏青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所以，陈长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白月光遂道里呆那么久，你都干了什么吗？”
陈长生看着苏青，嘴皮子动了动。
“我，我，我……”
“我媳妇不舒服，我就在遂道里停下车怎么了？”
吴凡实在没忍住。
“可是你媳妇如果不舒服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八个月的孕妇不舒服，需要立刻送医院，或者拔打120，这在吴凡看来是常识。
陈长生的目光闪了闪。
“她就是有点恶心，所以才让我停车缓一缓。”
说着，他的音量又立刻提高了三度。
脖子也跟着梗了起来。
“怎么着，这个总不会犯法吧？”
苏青摇头：“当然不会。”
陈长生这一次没有松气，而是继续很紧张地看着苏青。
而结果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苏青再次来了一个大转折。
“我们的法医在何艳红的脖子上发现了一种物质，它的名字叫做酊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陈长生一脸茫茫然。
酊脂这是什么鬼？
他不知道，就连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苏青也不是非要陈长生回答，她的话锋已经直接一转，话题就换了。
“对了，陈长生，我们在父母家里，你住的屋子里，还发现了不少很有趣的东西呢，你总是能解释一下，你的房间里搞那么多的塑料袋还有透明胶带是干嘛用的吧？”
陈长生的脸色变了变。
不过他却是立刻道。
“透明胶带是我买来封货箱用的，塑料袋是我家里平常买菜的时候，带回来的，一次一次的，就多了。”
苏青眯了眯眼睛。
“我问过你爸和你妈，其实你和何艳红结婚以后，回家的次数也并不多，所以你能买那么多的菜，用不用我把那些塑料袋全都拿过来，你好好数数看，到底有多少个？”
陈长生的嘴角一哆嗦。
“那个，平时我爸和我妈买菜带回来的塑料袋也往我屋里放。”
苏青皮笑肉不笑的往前倾了倾身体。
“是吗，可是你爸你妈却说，他们几个不买菜，你们家的后院是一块小菜园，虽然不大，可是那里面的菜，倒是足够你爸你妈吃的了。”
陈长生：“……”
苏青的唇角勾起了冷冽。
“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陈长生的嘴巴闭得更紧了。
吴凡握着笔的手，紧了又紧。
他已经可以完全理清楚整个儿案情了。
可是这桩案子的证据，却绝对不可能在没有陈长生的口供下，就能定罪的。
证据还是略显薄弱。
不是他们特案组找不到，而是陈长生做得很干净。
苏青看着陈长生。
后者已经再次恢复到了之前有口不言的状态了。
苏青闭了闭眼。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里是清冷冷的寒。
“本来，这个我倒是不想拿出来给你看，但是我想你真的应该好好地看看。”
陈长生不懂。
吴凡也同样的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青从她之前拿进来的几张纸里，抽出了一张照片。
吴凡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看看苏青，又迅速地将目光转移到了陈长生的身上。
眼底里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不屑与恶心。
苏青亲自拿着这张照片走到了陈长生的面前。
她看着陈长生，目光平静，无悲无喜。
两根粉白的手指夹着那张照片递到了陈长生的面前。
陈长生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本来他想的是只看一眼，是的，只看一眼，他就立刻收回视线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只是这一眼，他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眼底里迅速地聚拢起了水雾。
他面部的肌肉在颤抖着，他的嘴巴也在颤抖着。
他的双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想要接过那张照片。
可是，可是，他的指尖却不敢碰触那张照片。
泪，终于再也止不住了。
才刚刚自眼眶里溢出，就是汹涌的。
最终他的手也没有触及到那张照片。
他猛地收回了自己想要碰触照片的手，然后一回手。
只听到“啪，啪”两声格外清脆的响声响了起来。
吴凡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长生，这个男人居然甩了他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啊……”
陈长生双手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般崩溃的大叫，然后便放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