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剑衍门一行人在一个叫做虎牛岗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在往东行五天就到了商国的边境，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七天。


    车队里那个叫做胖子的人这两日格外的卖力干活，就连出去打猎这么辛苦的活都抢着去做，以亏得他运气好，第一次出猎就抗回一头野猪回来，够他们一行人好几天的伙食。


    篝火旁，一行人有说有笑的烘烤着食物。


    “胖子，姐姐今天有点累，帮姐姐烤一点呗？”江师姐向胖子这边靠拢过来，用着她平常很不用不到的娇羞语气说道。


    “一边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摆出一个小女人的姿态，羞不羞。”胖子没好气的推开她蹭过来的肩膀。


    “你个死胖子，皮痒了不是！”江师姐不在摆出那副小女人姿态，怒骂道。“人家刚醒来，你就像个苍蝇似的围着人家转，别吓着人家妹妹。”


    “去去去，我这么好厚可爱，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滚！”


    姜婼在被救的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过来，发现是一帮还会一些武功的年轻人救了她和陈陌，她醒来的时候，陈陌就在她身旁，还昏迷着。


    姜婼从一个胖子那里知道，她和陈陌是在河边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姜婼只记得那天晚上，陈陌背着她疯狂的逃命，然后在一处山涧处掉入水中。湍急的河水让她呼吸不过来，而且那里也有很多石头，被河水带着撞击了好几次之后，自己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不用想也知道，最后还是陈陌救了自己。


    醒来之后，姜婼几乎没有离开过车厢，一直守护在陈陌身边，这一路下来，只有待在陈陌身边她才有安全感，即使她感觉到救她的这些人没有什么恶意，她也不愿意离开陈陌半步。


    起初她还担惊受怕着，她怕的不是这些救了他们的人，是怕那个来抓她的人，若是你个人找过来，陈陌必死无疑，自己也会被那人抓走，还会连累了就他们的这些人，所以，她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一个老头来询问过她，她没有出过声，搞得那些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现在是她醒来得第二天晚上，陈陌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和滚烫的身子，姜婼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笃笃笃”，车厢被人轻轻的敲击着，姜婼猜测来着十有八九是那个叫做井鹿山的胖子，这个人一次自己醒来的时候，来看她的次数最多，特别关心她的状况，姜婼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姑娘，在下为姑娘特意烤了几块野猪肉，选的都是那头野猪身上最好的肉，姑娘要不尝尝？”


    “姑娘不说话，我就当姑娘答应了。”井鹿山毫不客气的钻进了车厢，嬉笑着那张满是肉的脸蛋。


    姜婼就跪坐在陈陌身旁，捉着陈陌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双腿上，面对这个没有恶意的井鹿山，姜婼还是会景象，只要是陌生人，她都会紧张。


    井鹿山包装着食物的碟子放到姜婼跟前，没有太过于得寸进尺。


    “吃点吧，姑娘，信我，这肉绝对好吃，我们自己身上的肥膘做保证。”井鹿山拿自己开玩笑，只是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位姑娘给逗笑。


    “唉，都几天了，这小兄弟也够能睡的，也不见他起来，好歹也起来方便一下啊。”


    “姑娘，要不你喊他两声，看他是不是有反应？”


    整个车厢内，都是井鹿山一个人在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胖子，喝酒吗，喝酒就出来，别整天的打扰人家。”


    车厢外，有人在呼喊着井鹿山。


    “唉，姑娘，这肉我就给你放这了，别浪费了，多吃点肉，体力才恢复得快，你才有力气照顾他啊。”


    “不收你钱，放心吃。”井鹿山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先出去了，等我把他们一个个喝翻了，在来找姑娘。”


    说完，井鹿山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姑娘，便退出了车厢。


    姜婼终于松了一口气，呆呆的感谢摆在自己眼前的这盘食物，有些焦黑，不知道是不是烤焦了，但那个胖子说的对，自己确实要恢复一点体力。


    篝火旁。


    “胖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你用魅力征服那位姑娘没有？”一个同伴取笑道。


    “快了快了，在给我一丢丢时间，我就能打开人家心房了。”


    .......


    陈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曾努力挣扎过几次，但那疼痛在他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如九天雷霆得响雷，狠狠击在他身上，让他又失去意识。


    陈陌就在这样的醒来又昏睡过去的状态反复着，他精神醒来只知道痛，什么也不知道，就连思考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陌第一次战胜了该死的疼痛，没有再次晕阙过去，他知道自己醒了，但却动弹不了，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只知道疼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此时的他就连自己的眼皮都动不了，漆黑，像深渊一般的漆黑，除了疼痛就是一种空旷的嗡鸣声充斥着整个世界。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这样的漆黑，疼痛和嗡鸣的世界在催眠着他，让他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睡了一个非常的长的，没有梦境的觉，让陈陌的意识又苏醒了过来。


    可依旧是漆黑一片，眼睛好像被人缝合住了，又或者原本眼皮就是粘合着的，根本就分不开。


    五感依旧是混乱的，陈陌都怀疑自己是死了，但是死了为什么这些疼痛感又那么的无比清晰，难道死了是这么的痛苦？


    不是说，死后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吗？那自己又算真么回事？


    只是思考了这么一会儿，就耗费了他休养生息以后所储藏的全部精力，索性他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有嘈杂的声音在嗡嗡的响，依旧是睁不开眼睛，依旧是那深渊般的漆黑，空旷的嗡鸣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嘈杂的声音，可那声音和之前的空旷嗡鸣声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从一个声音变成了好几个声音，都是嗡嗡的嗡鸣声。


    又是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耗费了全部的精力之后，又一次沉睡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这一次不一样了，他看见，他看见了天，看见了地，却看不见自己。他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润，却感受不到自己。


    这是哪？他不知道，天空特别的晴朗，像雨后的晴空，这是这风特别的怪，像刀子，每一次吹拂过自己，就像一把锋利的刃割过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做什么，只能任由它切割过去。


    这就是十八层地狱？这么空寂？不对，这里很熟悉，似曾相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是很困，又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陈陌不知道时间，不是自己睡了一觉就是一天，只是知道睡了一觉，都会有不同的变化。


    ......


    又过去三天，姜婼数着自己和陈陌脱险的天数，渐渐的她知道救她们的人是一群武林行人，一行人不怎么喜欢进城镇，都喜欢在人迹比较少的地方行走，说是感悟天地，对于这总玄玄妙妙的东西，姜婼根本不能理解，这或许就是这些人的世界，于自己格格不入。


    “这就是你想要的？”


    姜婼或许有些明白陈陌的所追求的，只是这其中还有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现在她更多的是忧虑着这一行人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若是陈陌还是不能醒来，自己该怎么办，当初和陈陌计划的事情，算一算也差不多了，难道自己就真的回不去了？


    有时候她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自己该开口了，像这一群人寻求一下帮助，他们看起来像挺好的人，也很富有正义感。


    正义感？


    想到这里，姜婼又想到了那次小镇在的英雄救美的把戏，让她不得不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实在不知道去区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或许现在这帮人就是伪装的很好的坏人。


    “不不不，姜婼，你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他们真的是坏人，早应该对自己下手了，陈陌现在的状态，根部就起不到任何的威胁。”


    姜婼挥走自己内心狭隘的想法，再次看向身边的陈陌。


    这几天下来，她一直都陪在陈陌身边，几乎寸步不离，醒着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累了也就睡在他身边，真正成了相依为命的人。


    车队在一个野外再次休整，他们从不在夜晚赶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下车走走吧。”


    夏飞絮再次邀请姜婼下车，这是一个个姜婼年龄最为相近的女孩子，温柔安静，除了那个胖子，就属这个女孩和姜婼接触最多。


    “宋爷爷说了，他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能醒了，你也不用这么守候着他。”


    姜婼再次摇摇头拒绝了夏飞絮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