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


    高洋还在勘察日月乾坤阵，一边搜寻，一边解析。


    日月?


    乾坤?


    日为乾，月为坤?


    人族传说羲皇创八卦，如今娥皇是暗神，羲皇毋庸置疑即是妖族曦神。


    他布下的阵法里面，势必隐藏八卦。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这是八卦的属性。


    然而，曦神的日月乾坤阵真会这么简单?


    盘坐八卦中央，意念升空，拟作一只光芒四射的眼睛，往下俯瞰。


    东面震位，雷霆缭绕；西面坎位，碧光潋滟。


    正欲移目，水波荡漾里，突显土石嶙峋。


    嗯?


    这是兑位换移?


    再往东面看去，雷霆依旧，只是隐约又有山川隐现，就像哪里并非单纯的雷电，而是一座雷电肆虐的山谷。


    跏趺而坐的高洋，眉头紧蹙。


    羲皇研创先天八卦。


    此刻方位如此多变，难不成阵法内的八卦布置并非先天那么简单?


    不是先天又是什么?


    中天?


    后天?


    一边思索，一边不断地推敲，从四面八方观测八卦的演变与天地万物的轮回。


    曦神布下的日月乾坤阵不是微尘级就是星宿级，即便他一蹴而升为了山海境阵法师，依然难窥全貌。


    实在阵法太活了，感觉整座山崖蕴藏着一股生机，让本该遵循规则演变的阵法，宛然具有生命，活了过来。


    时而安静，时而莽动，时而高冷，时而暴怒。


    总之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或者叫做成长。


    只是阵法的时间很快，寻常人举手抬足的工夫，于阵法来说，或许已有数年之久。


    莫非是补天石的功效?再或日月乾坤阵已经有了自我意识?


    高洋皱着眉头寻思。


    按晋级后的阵法知识，他明白，洪荒远古确实有阵法成精，最后变作了先天法宝，脱离不能移动的桎梏。


    倘若我今日不来，这日月乾坤阵若干年后，不会最终变成法宝或是带有情绪和意识的阵图吧?


    不敢深思。


    如果真如自己的判断一样，此番万万拿不到补天石。


    试想，谁会容忍一位到你体内抠心挖肚，翻来翻去的小偷。


    会不会是先天八卦结合后天八卦?这时节，高洋突发奇想。


    尽管后天八卦出来时，羲皇已不在，可阵法有了自我意识，未必会完全遵循先天。


    毕竟是人工所布阵法，属于后天所出，决计比不上洪荒远古年代的先天阵图。


    想到这里，空中的眼睛瞬间射出一道意念光柱，来回扫描。


    巨大的崖顶呈不规则图案，四面八方是风火雷泽，山水天地。中间则是自己的肉身，正掐指推算。


    此刻整座日月乾坤阵就如沧海桑田的演化，前一刻还是碧波万顷，顷刻后居然山岳耸峙。


    真正是物是人非，变幻无方。


    意念俯瞰，注视下方。


    过了许久，高洋猛然省悟。


    先天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只八个方位。


    后天却有，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五中宫，乾六、兑七、艮八、离九。


    九个方位。


    也就是说，倘然我没进入，或者我没有端坐中央，那么日月乾坤阵便是先天八卦。


    然而，此刻我坐下了，那么阵法便因我而衍化，成为先天与后天的完美结合。


    高洋兴奋地拍了下大腿。


    终于搞明白，方位多变的原因。竟是整座阵法忽而先天，忽而后天的缘故。


    弄清楚阵法的基本变化，余下便是寻找补天石。


    那么当年太阴神的真身会把补天石藏在阵法的哪个方位?


    乾天、坤地，是藏在天，还是匿于地?甚至，就在中宫方位。自己正坐在补天石上面?


    皆有可能。


    不过高洋依旧不敢马虎。阵法虽说尚未具有清晰的思维，终究有了一些意识。


    自己乱七八糟地瞎翻胡来，不定被它视为敌人。


    也许，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找不到的话，阵法俄顷间就会翻脸。


    补天石应为土属性，大概会置放于坤位。


    只是如今先天与后天融合，坤位一下变得捉摸不透。


    按先天八卦，坤为北，如是后天八卦，则坤西南，相距不免太远。


    高洋闭了一会眼睛。


    长久凝视阵法天地的演化，即便不是真的世界，也是大耗心力。


    闭眼的工夫里，高洋思维依然活跃。


    登峰造极的阵法基础知识内找不出答案，余下的时光值又不可能把阵法基础知识推至震古烁今境。


    唯一抉择便是结合前世的八卦知识，慢慢剖析思虑。


    前世古武的许多武技实际与八卦多有联系。譬如有八卦掌，八卦步。


    甚至高洋学了二十年之久的无极拳，就有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的说法。


    念及此，高洋睁眼，深邃的瞳孔深处，一缕光芒闪烁即逝。


    他站了起来，慢慢打拳。用前世的八卦理论加上今生的感悟，缓缓牵引阵法的演化。


    当使完最后一招，双目猛瞪，气息外放之际。


    猝然一句拳诀划过脑际。


    离为目……


    远古神话，目乃日月，乃阴阳。


    按八卦五行论。


    坎为水意指太阴，离为火，意指太阳。


    阵法为号称大日后裔的曦神所布，补天石乃太阴真身所放。


    如此推论，不是坎位，即是离位。绝非自己先前判断的坤地。


    不过，坎为儿，离为目。目分日月。


    那补天石又不是孙大圣的金箍棒，多半不会被太阴神藏在坎位。


    离位?


    先天八卦是离东，后天八卦是离南。


    如此一来。就要趁阵法变换之际，直接闯入东南位，瞬间挖出补天石。


    对，速度是关键。


    古往今来，敏捷度称尊的不过寥寥。其中曦神的金乌血脉便是其中之一。


    多半太阴真身放置补天石那会，考虑到曦神复生，所以补天石很明显，是留给重活的曦神。


    不过太阴神又如何判断曦神会复生。难不成与大日神庙的分身有关?


    想了想，没答案。


    目下还是补天石紧要。


    说也巧，自己当日在灵乙轮盘上的抽奖，正好摸到金乌血脉。


    哈哈，当真天助我也！


    在挖取补天石前，高洋的意念衍化成目状，紧紧盯住日月乾坤阵的变化。


    寻找里面的规律，掌握变化的时间长短。


    三息。


    不错，留给高洋只有三息的工夫。如果三息内没挖出补天石，日月乾坤阵会顷刻把他驱逐出去。


    用意念，还是用肉身?


    此际，高洋甚是作难。


    有事不决问灵乙。这家伙虽说有时候语焉不详，但危难时，往往很给力。


    毕竟是存活许久许久的先天至宝，论见地，高洋与它相比，肯定是万不足一。


    “灵乙，现在是这么回事……”


    他细细把自己对日月乾坤阵的见解，一一叙述。


    最后询问灵乙，自己的判断有没谬误之处。


    灵乙道：“宿主的推论大致没错，不过我对八卦阵也没多大了解。只能从天地初开的大道上给些建议……”


    随着灵乙在魂海里演变混沌太极法则，高洋对自己的判断更具信心。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从那确认的离位中挖出补天石。


    “宿主等等，我与小紫、小香讨论一下……”


    高洋闻言愕然。


    灵乙现在对那两个喜欢啰嗦的家伙居然如此依赖?


    须臾后，灵乙传音来了。


    “宿主，经过咱们智囊团的讨论，咱们觉得，不管意念还是肉身，要在三息里面取出补天石，困难都不小……”


    高洋承认。


    “是呀，正是踌躇不决，又把握极小，我才向你讨计。”


    “宿主，其实还有另一桩法子，不过此法，需要消耗一些气运。”


    “消耗气运?对了，灵乙。我早想问了，你的面板上，任何数据都有用，偏偏气运这一项没什么大用。


    本来我觉得大概是气运愈高，运气便愈好。


    可是自从接二连三的遇险以来，我便觉得这些气运，貌似百无一用……”


    “宿主，你虽然险厄颇多，可也总能逢凶化吉。这不是气运昌盛的表现吗？


    何况气运就如一个人的内在素质，如果本人不努力，也是结果枉然。


    好在宿主是个不畏艰辛之人，时下才能增增日上，逐渐成为天地的主角。”


    高洋失笑。


    “灵乙，你这马屁功夫，据我估计，多半是和小香学的吧？”


    “宿主且不管我和谁学的。你自己说，我刚才那番话，正不正确。


    要知道，我始终秉承辅助的原则，从无干涉过宿主的具体行动。所以，宿主能有今日成绩，皆是宿主自身磨砺奋斗而来。”


    灵乙太实诚，夸得人都难为情。


    高洋笑了笑。


    “咱们心里知晓，无须多言。免得旁人以为咱们喜欢自夸。灵乙，先说说，你们智囊团讨论出的法子。”


    “好的……我与小紫、小香说了。最后觉得，与其用意念和肉身冒险，不妨化运为龙，直接取出补天石。”


    “化运为龙?何解?”


    “气运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唯大道可知。补天石乃法则之漏，两性相契。倘然气运化龙，补天石自出……


    不过天道永亘，宿主得到补天石，需消耗一些气运。”


    瞅瞅自己面板，气运一万多。


    “大概要消耗多少?”


    “或许五六千，也或许上万……具体要看补天石的大小。”


    懂了。


    天道永亘，正如物质永恒。


    得到什么势必付出另外的什么。然而有时候因为气运的关系，或许失去的是无关紧要之物，也或许失去了极重要的东西。


    这个貌似很随机。


    如今因为灵乙的存在，自己可以确定为气运。倒是很不错。


    “好，就这么办……”


    决定既下。当即由灵乙教了他如何化运为龙。这个不算神通，仅是一门小技巧。


    可是高洋仍然从这上面看出了太上观灭运指的影子。


    假以时日，如果细细斟酌，未必不能闯出一门类似的神技。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习会法门，脑海里仔细回捋。待熟之又熟。重新查勘日月乾坤阵的流动频率。


    须臾后，盘坐不动的高洋瞬间周身金光万丈。


    一条灿金色长龙张牙舞爪地腾夭而出。


    只见龙须拂扬，金鳞闪亮，赫然是条金龙。


    与此同时，阵法的东南方位，噗的一声。


    一颗拳头大小，圆滚滚，滴溜溜转的石头倏然升空。


    金龙张嘴，一口咬住。


    高洋看得分明，那补天石何尝是什么石头，简直就是一个石头雕琢而成的星球仪。


    石头表面，山川起伏，大河滔滔，冰蓝的海岸线，翠绿的大草原，粗犷的沙漠戈壁，唯美的雪原丛林。


    不暇细视。


    补天石飞来，沿着气运金龙，瞬间没入魂海。


    高洋周身震栗了一下。


    紧接着，只见四周风起云动，波荡诡谲。情知阵法意识要反击了。


    急忙化作虹影，霎那飞出崖顶。


    看也不看，直朝界域外飞去。


    这里最令人动心的宝物都落入自己手中，余外再无耽搁的必要。


    回到丹室，转目望向壁画。


    却见壁画静寂，崖顶上除了皓月高挂，阒无一人。连焚香祷告的暗神身影都不见了。


    心里偏偏莫名悸动，似有什么恐怖之事将要降临。左右思忖，不知危险何来?


    有心此刻便出丹室，但念着进来的借口是炼丹，倘然什么都交不出，兼且壁画突然失去了暗神，水晶宫高层难免生疑。


    罢了，炼上一炉便出去。到时就说自己没甚心情。


    不多时，一炉丹出，又是洗骨丹。


    心说也够了，不如炼些别的。这会心悸的感觉浑然消逝，似乎就是一种错觉。


    高洋迷迷糊糊，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刚才的直觉。寻思，难得有水晶宫丹室如此优越的环境条件。不妨再炼些别的，日后想再有这么好的条件，当真难上加难了。


    喊来童子，命他们去采摘药草。


    过了一会，童子们进来，各式药草及灵汁玉液摆满桌案。因为螯刺吩咐过，凡高洋所需，尽量满足，不可吝啬。是以童子们拿得都是水晶宫最出色的材料。


    其中有株醉龙草，让高洋眼热。


    白老说过，天下间谁都不可能无敌，当有一日遇到强而遭克的大敌，怎么办？


    高洋当时回答，逃！


    白老满意的颔首。随后又道：“逃固然好，可天下再大，也有逃不了的时候，到那时只能智取。”


    接着，白老说了几个智取的措施和方案。其中下毒一项，因为白老是丹师，更是重中之重。


    尤其着重说了龙族最忌惮的醉龙草，言道，此草灵气充裕，仙气逼人，若非熟之又熟之人，倘然悄悄下之，决计判断不出。


    还说，就算融天行道的天人，如非对此草熟悉，并曾服用过，也未尝不会一醉方休。


    所以嘱咐高洋，到了希望海水晶宫，定要借机讨要一棵，以备不时之需。


    高洋指着醉龙草，问童子：“此草宫里还有吗？”


    童子们摇摇头，答道：“此草狮族深爱，每隔数年皆会来购买，而且此草长老们不喜爱，因此宫内不多。


    眼下这株还是上次剩下的，因为生得青翠，小的们不知老爷需炼制什么，这才一并取了过来。”


    高洋颔首。


    吩咐他们出去。


    继而把醉龙草藏入空间。心说，此草不管用不用得上，放着备用，总没错。


    接下来，就是细细询问犀准八宝紫金锭的炼制手法。心说，八宝紫金锭既能成为末日皇域的疗伤圣药，势必出众不已。


    自己亲友不少，厮杀也多，炼制一些，以作备用，总是必须。何况说不定能从八宝紫金锭的炼制手法里一窥魔界的炼药术。时间过得很快。


    等高洋在犀准口里问了清楚，又在脑海里用太乙神算计算了一下，细捋了整个过程。


    猛然发现八宝紫金锭的炼制，并不像自己最初想得那么简单。


    原本高洋以为八宝紫金锭不过与炼丹术一样，属于规则属性的重组，也就是金木水火土的排列不同。


    可是八宝紫金锭不但具风火水土，还有第五元素的需要。


    所谓第五元素，在魔界就是灵魂，就是说，当八宝紫金锭出现的一刻，炼药师需要向魔界意志付出一定代价，用以交换圣药的诞生。


    这让他很犹豫，人域可没有魔界意志，那么自己炼制到最后，出现的会是魔界意志？还是人域天道？


    禁不住满腹好奇。


    有心放弃，但又想试试。


    魔界炼药术，无须丹炉，但也需很多工具与器皿。


    当即寻来童子询问。


    得知水晶宫内别的没有，凡炼丹炼药的配件及工具，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高洋大喜。暗道，幸亏在水晶宫，换做别的地方，即便是都天山，也未必有眼下这等富裕条件。


    整个炼制过程，有十二步骤，按犀准所说，就是相对魔界的黄道十二周天。高洋借此与人域的十二周天做了对比。


    发现，人域黄道的星辰列宿若是万星神体的显性排列，那么魔界的黄道群星，疑似为万星神体的隐性穴窍。


    如果按魔界黄道运转万星神体，紫薇再非群星拱卫，而是日月五星。而且，在魔界有传说，日月五星为魔界通往深渊地狱的七重阶梯。


    这让他前次打算留后门的想法真正得以实现。目前最缺的是魔界功法，因为仅牛合八九诀一门，难以尽窥魔族堂奥。


    禁不住寻思，日后抓住魔族，有必要逼问一下功法口诀了。


    思忖完毕，当即开始了八宝紫金锭的炼制。


    先取出了当日虫后给的口涎，再一一添加辅材于水晶器皿内。


    十二个步骤分别为，锻烧、液化、分离、组合、腐化、凝结、加添、升华、发酵、提升、增殖、造化。


    前四个步骤，实质就是正本清源，有归元大还手相助，很快完成。然后当中四个步骤，又是博物经纶。


    高洋熟能生巧，顺利来到第九步骤，发酵……


    实际上，发酵、提升、增殖……依旧跟归元大还手的归元守一殊途同归。


    手法很重要，讲究五指协同，节奏频率要和宇宙呼吸保持一致。


    不过魔界炼药术的过程做了一定细化，需要很多精益求精的细节。


    唯独最后一步，造化。


    则是稳定的魔气和星力输出……


    魔气，高洋有牛合八九诀，星力，则是显性的万星神体。


    高洋发现，在人域，即便有人获得魔界炼药术，也未必炼制得出。环顾人域，又有谁能像自己，同具魔气和星力？


    就在这时，他冥冥中觉得有双眼，向自己注视。


    古老、雄浑、浩瀚、磅礴……透着难以名状的无比威严和无尽的伟岸。


    在这样高大的威慑下，高洋蓦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恍惚中仅仅一瞬，或许那威严的气息意志对高洋并无兴趣，也或许是乐见其成。


    很快便消逝无踪。


    继而，高洋顺风顺水，势如破竹地完成了所有步骤。


    这样的运气当真不错，即便拿补天石时，耗费了很多。可他依然是天之骄子，天道宠儿。


    剩下就是开盖取物，成与不成，就看八宝紫金锭成不成型？


    高洋拭拭额头汗水，炼药术听着简单，实质与高阶炼丹术不遑多让。


    及后。


    小心翼翼地打开水晶盖。


    惊喜的发现，器皿里静静躺着一块犹如软糯糕点，色呈紫金的八宝紫金锭。


    微微泛着莹光，白色的，与紫色本体相映成趣，又相映成辉。


    取了出来，放在手心。


    犀准目睹一切，惊叹不已道：“人族，你……你本事真大，我是万分佩服，你这样的人族，倘若在咱们深渊，定是王者们的座上宾……”


    他也是头一次见人炼制出圣药，一时语无伦次，喋喋不休，不知说些什么。


    高洋则哈哈大笑，状甚愉悦。


    接下来，再接再厉，继续炼制。若非时间太过仓促，他真想在水晶宫住上个三年五载。


    对于拿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尽管略微有些空手套白狼。但炼制出来的丹药，水晶宫又不是丝毫不得。


    前世不是有句话嘛，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脑袋，成功了叫老师；而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成功的则叫老板。


    总之自己如此作为，并非损人利己，而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