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锐惊道:“被人硬逼?”
接着叹了一气,“这绰号害人不浅,虽然可以吓住不少人,但若遇到强者,当真是问题多多。就这个名头,西北的靖海候便差点找上他。靖海候有一枚灵兵,叫作【十狱】。乍闻江海扬号称一拳断狱,来信问,倘若江总镖头遇到【十狱】,是一拳即断呢?还是要打上十拳?”
听到这里,高洋忍俊不禁。靖海侯与自家父亲一样,并称帝国九曜之一。这样的强力人物来信斥问,想必江海扬怕得要死。
高锐又道:“江海扬接到信后,惶恐不安,找上侯府,央求父侯求个情面。父侯原不想管这些江湖琐事,那靖海候与父亲齐名,又是实权大佬。求情成功,欠下老大人情,若是不成,不免伤了和气。父亲原打算拒绝。江海扬说了,在外主持玄灵阁产业的接洽人有一份特权,便是可以向玄灵阁诸位女冠,推荐禀赋奇佳的弟子人选。”
“这么说,宛岚的师傅,普善女冠就是这么来的?”高洋问道。
高锐点头:“不错,你我都知道,我高家武学诚然没有传子不传女的规矩,但无论何种绝学皆是刚猛霸烈,决不适合女孩子修炼。二妹、五妹,由母亲打下基础,可有些皇家武学毕竟是秘传,一旦高深阶段,若无圣上许可,便难以为续。为这事,父亲发愁许久。好在二妹争气,在仙霞谷授徒大典上一鸣惊人。可是五妹怎么办?江海扬的说法,倒是给了父亲顶好选择。玄灵阁,正道八宗之一,又是纯女子的宗派。为了五妹,父亲当即书就一封言辞诚恳的信函,命王朝飞驿送去永恒海的靖海候处。万幸靖海候颇给父亲面子,一拳断狱之事不了了之。”
听完这桩事,高洋百感交集。平素不苟言笑的父亲,何尝不疼爱子女。怎奈他生性内敛,不善表达罢了。
只可惜江海扬当真多灾多难。好不易闯出来的江湖绰号,殊不料没给他带来丝毫威风,反而麻烦缠身,横生枝节。
兄弟俩说话间,那边厢郑断狱抽出腰间细剑,指向江海扬。
“老子管你是不是取消。总之今日来,就是领教你的一拳断狱……”说着,眼睛乜向一旁的镖车,“如果你输了,那些镖货就全都是老子的,如果赢了,老子日后就帮你宣扬威名,让你一拳断狱四个字,愈发威震八荒,惊天动地。”
他身后的血河宗弟子气焰嚣狂的哈哈大笑,颇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张扬跋扈。
江海扬苦笑。
此番所托镖货,乃是冀州玄灵阁分部押至乾京的炼制器物。每一件都是炼器中的精品,放在俗世可谓价值连城。
“郑老弟,咱们镖局干得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赚的是辛苦钱。你觉得一拳断狱之名,冒犯了,老朽也干脆不要了,何必再这么咄咄逼人呢?”
“不要废话,老家伙,今日要么与我斗一场,要么就献出镖货。”
眼看事情难了,对方是铁了心的寻衅。江海扬进退维谷。
打?打不过……
众目睽睽下,把镖货给他们,也是万万不行。单是玄灵阁一关就过不了。而且今日之事传扬开来,维扬镖局算是彻底臭了。
日后谁敢委托押镖?
“怎么?还不愿吗?”郑断狱大声喝问,回头又道:“师弟们,给我上,让他们知道血河宗的厉害。”
十几个红衣人,一拥而上。片刻间,招数精妙的便把几十个镖局趟子手尽数击垮。
看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手下,江海扬满脸悲愤:“姓郑的,咱们镖局可是玄灵阁的下属,你这么不顾情面,日后总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郑断狱仰天大笑,“玄灵阁?你倒是让她们出来呀,一帮臭娘们,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学会抱团?告诉你,江海扬,老子今天不但要扒了你一拳断狱之名,还要狠狠抽打玄灵阁的脸。什么玩意……”
“好贼子,太狂妄了……”江海扬愤懑难当,却有心无力。眼看红衣人在镖车上翻箱倒柜,似在寻找什么?
心绪越发紧张。
站在远处,高洋看出他的心焦如焚,不堪其扰。心道,罢了,毕竟是老熟人,而且血河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越出人群,走到江海扬身边。“江总镖头,幸会,幸会,没想冀州一别,竟在此重逢……”
“呵?”江海扬愣愣的。
这么多时间,都没一人敢出来帮维扬镖局说话,显然是血河宗淫威太盛。怎料,都已彻底放弃了,却有人出来跟自己寒暄。
“是三少?”转目看向后面,高锐一身戎装的走了过来。“大少也来了?哈哈……幸会,确实幸会……”
江海扬暗道一声,有救了。
且不说自己曾帮过三少一次,单是同为冀州人,虎击军就不会眼睁睁瞧着被外乡人抢劫本土镖局。
当然这是在虎击军有领头人的前提下。要知虎威号没来之前,营地里只有十来名退役老兵,做些打扫维护的琐事,即便想出手,多半也是有心无力。
“你们什么人?”
郑断狱望着突然出现的兄弟俩。这会敢出来和江海扬寒暄,显然抱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意味。
“虎击军正军校尉高锐……”
“虎击军预备役,高洋……”
郑断狱错愕。
预备役?什么玩意?没听过啊。
“大兄……”高洋乜了一眼高锐。
高锐笑笑,“领头的我来,剩下的交给你。”
“好!”
兄弟俩言简意赅,很快分配好了对手。
郑断狱大怒。
细剑刺出,剑花朵朵。
高锐由储物戒里取出丈二的破军枪。
高家燎原枪既有枪技、又有枪势,更隐含淬炼枪意的心法,实为玄奥无方之绝世枪法。
更且高锐杀敌盈万,素有虎击军小杀神之称,气势剽悍,枪出如龙。
隆隆雷声之中,奔雷腿掣电风驰。
与此同时,高洋这边狂风大作。无极意境加持,精神力弥漫三丈。
脚踩禹步,忽高忽低,行云逐电中飘忽不定。
双臂抡起,宛若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