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的话很值得思考。
涂笙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决断，干脆就先把他放在了一边。
反正不论是从哪种角度来讲，现在将权柄和天问融合都要一定危险，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融合其他能力。
这东西又不是非得要按照能力获得顺序来进行升华。
涂笙开始将权柄灌入痕之中，这个过程很简单，他只是心念一动，就看见属于痕师体系的经验条瞬间填满！
在权柄的干预下，他只用了一瞬就成为痕圣，那种对空间了如指掌的感觉，让他有种将周围一切都裁剪下来的欲望。
不过很快那种欲望就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他似乎能听见空间的声音，感知到周围一切的律动，并且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这些律动。
涂笙相信，现在的他只要愿意，在他能影响的这片空间中，甚至能修改底层的物理法则。
这就是被权柄升华后的痕么？
先前的预言说到底只是一个能力而已，而痕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力量体系，两者被权柄升华后，自然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当升华完成后，涂笙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圣壁碎裂了一大块，那种梦寐以求的力量似乎已经开始朝他招手。
“呼……”
涂笙长舒一口气，当适应这种力量后，开始对先知进行升华。
因为先知是预言的进化技能，所以在进行升华的时候很简单，涂笙甚至没有感到半点阻塞，就获得了崭新的力量。
原本是一个被动技能的先知，现在干脆将被动灌输到底。
涂笙不用在闭上眼，就能感知到周围即将发生的一切，只要他愿意，甚至能对未来的某件事进行干涉。
就只剩天问了。
还没等涂笙开口，天问的声音就主动响起：“想好了么？”
“其实差不多了。”
涂笙随口回了句，说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苦笑：“我也是真笨，其实早就该想到的。”
“哦？想到什么？”天问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只是下次骗我的时候，记得别用夺舍这个借口了。”
涂笙并没有说出自己想到了什么，而是朝天问说道：“还有什么遗言么？我给你这个时间。”
“……淦你娘的涂笙！你特么到底想到什么了！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靠！”
天问又一次恢复到了当初暴躁的时候。
这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他。
面对天问的狂怒，涂笙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在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继续进行自己的下一步。
所幸就算天问的意识不配合，他也是属于涂笙体内的一部分，在进行升华的时候，并不会因为天问的不配合而导致失败。
当天问完成升华的那一瞬，涂笙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涌入了无数信息！
那是天问所掌握的所有知识，过去的所有知识！
在升华之后，他再也不必去问询天问，只需要思维一闪，就能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现在他才明白了，天问所代表的力量并不是现在，而是过去！
“涂笙！”
天问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算能力得到了升华，他也还存在于涂笙的脑海中：“告诉我！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破的！”
“怎么？告诉你以后，好让你去骗另一个位面的我么？”
“是！”
天问没有半点隐藏：“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从你体内带走一半权柄，到时候我将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只要你告诉我，我会到另一个位面去做到这一切，那个倒霉蛋虽然也是你，但却也不是这个你！
对已经成为圣徒的你来说，没有半点坏处！只要你告诉我，当我成为圣徒后，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将拥有双倍战力！”
天问很着急，涂笙很少见他说过这么多话。
可涂笙则是笑了笑：“所以，你对上一个我也是这么说的吧？他没有告诉你么？”
天问沉默了。
涂笙将话说到这里，天问心里其实就已经有数了。
他不会说的。
否则他就不是涂笙了。
事情尘埃落定，天问不再发出半点声音，接下来的一幕，他经历过无数次了。
涂笙已经将自己掌握的所有能力升华，圣壁已经只剩最后一层薄膜，他只需要再将所有能力融为一体，就能成功迈出那一步，成为真正的圣徒！
这一步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难，可对于涂笙来说……一切都在最开始的时候铺好了路。
当他接触到最后一层圣壁的同时，他身后的四片无色羽翼竟开始褪色！
原本都需要很近很仔细才能看出来的羽翼，现在完全消失，只有涂笙才能感知到它们还在自己身后，只是从无色变成了完全隐形。
而当变化发生的同时，涂笙感觉到体内的四股力量开始融合。
咔~
随着一声轻响，圣壁的最后一丝薄膜碎裂！
涂笙手腕上的手环消失了，一个刚想钻出来的提示框也消失了，所有属于系统赋予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这一刻，他不是求生者，也不是npc。
他只有一个身份，圣徒！
圣壁之内的白光笼罩全身，涂笙身后再次生出一对隐形的翅膀。
他闭上眼，感知着周围的时间和空间，过去、未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现在……就是他本身！
“准备好了么？”
涂笙这句话是跟天问说的。
对此天问并没有回答，用沉默回应着对方。
涂笙也没多说什么，用右手抓着自己的后脑，从里面抽出了一团黑色液体。
这就是天问！
准确来说，是被分割的一部分灵智正常的天问。
他将其握在手中，向前迈出一步！
下一瞬，涂笙周围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
从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中，来到了一处荒芜的胚胎库。
同一位面，2501年，寂静之地，胚胎库。
涂笙随意找了一处空置的胚胎罐，将天问塞进了里面，正当他想要将胚胎罐关闭的时候，天问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这次能成功走到最后，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
“我想拥有自己的身体！随便什么身体都行！”
“……好，我答应你。”
涂笙回了四个字，他答应了天问的愿望，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
让他不去蛊惑这个时间段的自己？
别搞笑了，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而且他也不怕天问蛊惑，因为只需要他和其他自己做出同一件事，任何位面的自己都不会被天问蛊惑。
不作为。
只要当其他位面的自己打算晋升圣徒的时候，自己不做出任何反应就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相信天问的原因。
如果真的有某一个自己想夺舍他，那就绝不会在他准备成为圣徒的时候出手，而是会在之前动手！
因为在将其他三种能力升华后，涂笙已经能感知到周围空间的一切波动了，那种力量，甚至能和天幕之上的范天敬比肩！
如果他是想要夺舍的那个人，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动手，而是早在之前就将自己给夺舍了，又何必等到那个时候。
这就是天问失败的原因。
他之所以不告诉天问，就是怕这家伙想出什么点子，把自己这种默契给破坏了。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面对天问这种家伙，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涂笙布置好了一切，又是一个迈步就消失在了胚胎库中，他来到寂静之地的上空，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现在的自己，应该正在纠结该怎么找到胚胎库吧？
涂笙随手打了个响指，身下的胚胎库便发生了爆炸！
一片沙池骤然出现，涂笙其实很想将这沙池也给毁了的，可这却是知道鹿铃天宠身份的引子，他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又一个迈步往更过去走去。
这是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副本。
涂笙直接来到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姑娘头顶。
此时她姣好的脸上满是尘土，嘴唇已经干裂，不知道多久没有喝过水了，却还用仅存的唾液将一块面包往嘴里塞。
“鹿铃。”
那姑娘听见了这个诡异的声音，却只是抬头看向空中，并没有做出半点反应。
天知道对方的来意是什么，万一是寻仇，自己随口答应，岂不是找死？
“没想到天宠还能混成这个样子。”
“你不用紧张。”
涂笙从空中落下，抬手打了个响指，将整个副本的资源都收敛到了鹿铃面前，并随手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还贴心地将瓶盖拧开：“先喝口水吧。”
看见对方的能力，鹿铃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也不管眼前是不是幻觉，直接就从对方手里接过矿泉水，拧开之后就往嘴里狂倒。
等喝完了一整瓶水后，她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并非自己的幻想。
鹿铃警惕的看着对方，不由问道：“你是谁？”
“我叫涂笙。”
涂笙说着将那柄m104递给了她：“这柄枪你拿好，下一个副本的时候，你会遇见一个和我一样名字的人，他会求购枪械类武器，到时候你在把枪卖给他，价格随你开。
所谓交换，这里的所有资源都是你的。
成交么？”
傻子才不成交！
“成交！”
鹿铃吐出两个字，而之后涂笙又嘱咐了她几句。
比如在什么时候，要让另外一个涂笙闭眼，还有让他不要离开一个叫胚胎库的地方之类，之后他也没有多待，又是往前迈了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涂笙不能在同一个时间内停留太久。
他现在是在同一个位面中穿越不同的时间，所以只能在一个时间内待很短一段时间，否则就会被时间长河排斥，强制回到原本属于他的现在。
估计要是穿越不同位面的不同时间，这种排斥力还会加强。
当涂笙消失后，鹿铃先是一愣，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确认不是做梦后，就急忙将这些资源搬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她躺在如山高的资源上，尽情享受着这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穿越到第二个副本的时候，这些资源似乎受了某种影响并未消失，还留存在她的根据地内。
鹿铃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发誓……这些东西，她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看见！
涂笙再一次穿越，来到了数千年前的无尽海域。
正当他来到独角虎鲸面前，打算和它友好交流一番的时候，独角虎鲸一开口就让他愣了一下。
“涂笙？你又来了？”
“又？”
“昂！”
独角虎鲸应了一声，急忙游到他的面前：“你是不是来兑现承诺了？我等你的曼珠沙华等了好久了！”
“……那你一定不介意再等几千年。”
涂笙说着就再次往前迈步，朝更远古的时间线前进。
独角虎鲸说了一个‘又’，而且还是涂笙，这就证明有另一个自己来过了。
估计是另外位面的自己，也是，无尽海域里还需要布置进阶序列八的材料，他现在又没有，可不是其他位面自己来帮忙的么？
这么看来，还有一些时间段也不用自己去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筛选一遍吧。
涂笙很快去到了所有过去的自己遇见‘自己’的时间段，查漏补缺以后，只剩下最后一个时间段。
2501年，完成主线任务之后。
他还需要带一个人走。
因为这个操作之前他也没有实践过，所以才将这一步放到了最后。
涂笙来到这个时间段，正好看着老陈带着卡洛尔离开了胚胎库，他而已降落到了老陈的对面。
“还真是一模一样啊！”老陈看着眼前的涂笙，不由感叹了句。
“废话，同一个人能不一样么？”
涂笙朝老陈笑骂了句，抬手就按在了卡洛尔的头顶。
下一瞬，对方的伤势立即复原，抬头就看向了眼前的涂笙：“涂笙哥哥！”
“乖，其实你应该叫我叔叔的。”
涂笙回了一句，表情着实有些奇怪，毕竟卡洛尔是萧允的女儿，按照这个辈分来算，她应该是和小道是一个辈分。
天知道她怎么学了小蛮叫自己哥哥。
“嗯？为什么啊？”
“先回去再讲吧。”
涂笙朝老陈摆了摆手：“老陈，我们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多保重。”
“好，放心吧。”
涂笙和老陈告别后，刚打算带卡洛尔回他的现在，就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自己！
另一个涂笙！
“我说，你还是先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