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么？
看来大家都感觉到了，她的确在针对南烟。
孟清宁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喜欢谁讨厌谁都做得明明白白。
“大家都觉得你是因为她是转校生，而且长得漂亮，成绩也好，所以担心她会跟你抢世界冠军，你才会针对她。”
张霜降捧着自己的脸颊，小声地道：“可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么？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唔，我觉得你是那种只想守住自己三分田地的人，如果别人不犯你的话，你根本不会去搭理别人，你应该是那种不屑搭理别人的。”
孟清宁意外地看了张霜降一眼。
没想到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两人也不算交心，可是张霜降却能看出自己的想法。
她有时候不想搭理某些人，是真的不屑搭理。
那些找她麻烦的人，跟她们搅和除了浪费自己的时间以外，同时也降低自己的智商。
“怎么样？我说得对吧？”
“对了一半吧。”
“我倒觉得不是。”
一直跟着张霜降的江晚铃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话，她看着孟清宁，尝试地开口：“孟小姐，我觉得……可能是你的家境太好了，从小没有受过苦，所以你不知道被人拒绝的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晚铃？”
“南烟其实……对你挺好的，至少她找了你好多次，足以见诚意。”
张霜降震惊地瞪大眼眸。
她没想到以前一向安静胆小的晚铃，居然这一次能说这么多话来，而且还是反驳别人的。
“是么？”孟清宁轻笑了一声：“所以在你看来，我不近人情了？这样吧，有个男生很喜欢你，想让你当他女朋友，可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但他每天都会给你送东西，他只有一个祈求，那就是让你当他的女朋友，你乐意么？”
江晚铃顿时怔在原地。
其实从孟清宁开口的那一瞬间，江晚铃就知道自己输了，她说不过孟清宁的。
可同时又为她脑子转得飞快而感到羡慕。
她唇瓣张了张，替自己进行辩解。
“男女关系，怎么能和友情一样呢？”
“那不如你来告诉我，哪里不一样？”
“男女朋友，那是很亲密的关系，跟朋友不太一样，而且男女朋友的话，更多是要靠感觉吧？但是朋友的话，根本不太需要这些啊。”
听到这里，孟清宁低笑出声。
“是么？你觉得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友情，算友情吗？”
江晚铃一顿。
“好的友情，跟男女朋友一样，三观得一致，择友就如同择情人。如果你非要说个与众不同的话，那大概是情人只能有一个，而朋友可以有多个吧。”
“说得对说得对！”张霜降也附和地道：“谁说朋友就不需要挑了？正因为是朋友，经常要在一块玩的，才需要好好挑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我这种自制能力不强的，只能远离那些整天只吃喝玩乐的人啦~”
孟清宁但笑不语。
“好吧，或许你有你独到的见解，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你就算不想和她做朋友，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对她，或许，你可以温柔一点？”
话说到这里，孟清宁没有再回答。
因为她觉得，和想法不一致的人去争执这些很疲惫，很浪费自己的精神气。
“哎呀晚铃，你怎么这么傻呀？都说要志同道合了，怎么可能还对她温柔？要拒绝就拒绝得干脆点。”
江晚铃：“……”
她看见孟清宁已经垂下了眼眸，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一样。
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云淡风轻的呢？
她不应该再和自己争一争呢？
江晚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最后一句，“温柔不代表就要志同道合呀。”
“晚铃……”
“你说得对。”孟清宁微微一笑。
“什么？”江晚铃不解地望着她，先前不是不赞同她的思想么？怎么又觉得她说得对了？
“应该很快上课了，准备一下热身吧。”
孟清宁站起来去做准备了。
“等等我，我也去。”
张霜降也跟着往前走，追上孟清宁。
江晚铃独自坐在原地，看着那两道倩影走在了一起，张霜降挽着孟清宁的手，两人无比亲密。
什么时候开始，张霜降离自己越来越远的？
好像是从孟清宁来了以后，因为在孟清宁还没有来这个学校之前，因为自己被那些人排斥，张霜降帮了自己，之后她就一直帮自己，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这些时间里，江晚铃确实也感受到了照顾。
可是现在……
霜降居然为了孟清宁反驳自己。
难道，是她错了吗？可是，她只是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而已啊。
她劝孟清宁对南烟温柔一点，有错吗？
刚才孟清宁的‘你是对的’她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以为她是真的被自己说服了。
可是等孟清宁站起来，直接离开，甚至张霜降跟上前去时。
江晚铃才知道，孟清宁不是被她劝服了，只是不屑跟她争。
她坐在原地，心头忽然有些难过。
是她错了么？她刚才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开口？
*
南烟今天上课的时候，精神其实有点恍惚。
其实也不止今天上课，昨天晚上她从孟清宁家里出来以后，精神就一直有问题。
大概是因为被清宁和阿频的变态给吓到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没有之前的骨灰收藏好。
她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梦到她前身来找现在的自己，质问她：“你现在有这么好的身份，为什么你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来替我收尸？”
当时南烟不断地摇头。
“我，我没有想那么多。”
“呵，你没想那么多，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拥有了好的生活，就想把我抛弃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的出身就是耻辱的烙印！就算你换了个肉体，可你依旧是肮脏的！”
“不，不是的，我已经不是孟清瑶了，我现在是南烟，那些肮脏的，龌龊的，都是你，不是我！”
“是吗？你就不怕再被打回原形吗？”
然后南烟就醒了，醒了以后她就开始后悔，害怕。
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当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应该是来卡里顿，应该是去收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