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具身体七岁。


    一个七岁的身体，迎来了一个三岁的灵魂。


    李家洗去了她的记忆，她的记忆，是从七岁开始的。


    李家对她好，是因为她这具身体的天赋。


    那些肮脏事情瞒着她，也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不信她，在防备她。


    因为，她本就不是李家人。


    若非这次她入了道界，进了传承境得了机缘，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世。


    “姜倚舒，你说，这算什么？”说到最后，李沫儿竟平静了下来。


    只是，那语气中的悲凉，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姜倚舒心情很是复杂。


    她有些开心的，开心不用与李沫儿相对。


    也很厌恶，厌恶李家所作所为。


    也是畅快的，畅快李家已经被她灭了。


    也有些难受，替李沫儿难受。


    这人，与她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姜倚舒:“李家，已经没了。”


    “呵呵呵呵……”李沫儿低低的笑了起来，她笑得有些开心，有些释然，又有些苍凉。


    “是啊，没了，李家被你灭了。”


    “说来，我该谢谢你的。”


    谢她灭了李家，替她报了仇，也让她不必纠结于李家对她的好，对她的养育之恩，以及，换身体后资质提升的恩情，


    虽然，这好、这恩太过虚伪，隐藏了太多恶意，但她总归是得到了，总归是欠了因果。


    她要报仇，甚至得先偿还这些因果。


    否则，与她修行不利。


    而姜倚舒早早灭了李家，这些因果仇恨，就都不复存在了。


    “你是该谢谢我。”姜倚舒如此回道。


    “呵……”李沫儿又笑了，不过这次，少了些悲凉。


    “说来，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之前若非隔着个李家，我觉得，我们应该成朋友了吧？”


    姜倚舒一笑，“现在也不迟啊。”


    “说得也是。”李沫儿捧着酒坛冲姜倚舒扬了扬，“朋友，陪我喝点儿？”


    “成。”姜倚舒又拿出一坛酒，与李沫儿手中的坛子碰了一下，仰头就灌下一大口。


    ……


    飘扬的花瓣，摇曳的柳枝，荡漾的湖水，湖中的小楼，楼中的少女……


    此景，和谐且唯美。


    李沫儿到底是第一次喝酒，比不得姜倚舒，再加上她之前就喝了不少，所以，在姜倚舒没有一点醉意的情况下，就醉倒了。


    她一手扶着酒坛，爬在桌上呼呼大睡。


    姜倚舒把坛中最后一口酒喝掉，看着李沫儿摇了摇头，“你倒是对我放心。”


    她们在不久前，可是仇人啊。


    姜倚舒起身，把酒坛收进储物器里，然后弯腰抱起李沫儿，把她送进了小楼的卧房。


    她自己，则又坐回走廊，抱着酒坛慢慢喝酒。


    大道院……


    此时的各方势力，收到了姜家主母姒如云自杀身死的消息。


    各方势力如何震惊先且不说，姒如云的父亲，姒家家主姒益收到这消息时，整个人明显灰败了很多。


    一个顶尖势力的领头人，就这么红了眼眶。


    他闭上眼睛，没让眼泪留出来，可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只在一瞬，就稳定了情绪，然后往云雾烟城势力所在的方向而去。


    夏君重此时已经收到了姒如云身死的消息，他看着刚到的姒家家主姒益，脸色阴沉。


    “你倒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