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不是一个喜欢迟到的人。
为了避免迟到，他特地提前了十分钟赶到曹旺小区门口。
结果他还没到小区门口，便远远看到，有位气质卓绝的美人，早早的，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了。
江城想过柳倾不会迟到，但他没想过，柳倾居然可以到得比他还早。
少见。
确实少见。
当初龙套江城去找林瑶，林瑶随便晚出门半小时、一小时都是正常的。
就算不举林瑶这种个例，普通女生出门磨磨蹭蹭，拖拖拉拉，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早上好。”江城来到柳倾面前。
“嗯。早上，好。”
柳倾的声音清清凉凉，她一开口，江城夏天一路徒步的燥热感都好了不少。
“你吃早饭了吗？”
江城刚一问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柳倾怎么可能吃早饭？
她真吃了，就出问题了好吧？
果不其然，柳倾轻轻摇头。
意思是她确实没吃。
江城微微叹了口气，正常人即便没吃饭，也会客气地说吃过了。
而柳倾就丝毫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诚实得像一只未经世事，清冷冰凉，还滑溜溜的爬行动物。
不过按照蛇的习性，她应该不会饿才对吧？
但是，话说出口，江城也不好意思直接忽视柳倾没吃饭的事情，他说：“售楼处旁边有早餐店，我们到那里买。”
“自己买。”柳倾说。她很明显想要自食其力，这似乎是她来人类社会的目标之一。
江城点了点头，非常认可她的想法。
“好，我先替你垫付，等月底从你的工资里扣。”
“嗯。”
两人在花销上达成一致，接下来便是无聊的走路时间。
严格来说，和柳倾走路并不无聊。
柳倾虽然不像林瑶那样，是“天生媚体”，但是柳倾毕竟也是游戏的剧情女主之一。
姿容、样貌、气质、身段，那都是美术部一堆人天天开会，集思广益，层层挑选，再由大触（色批）画师精修细啄，反复打磨。
主打一个游戏内容健康向上，游戏审核挑不出任何毛病，游戏用户覆盖全年龄段。但最后设计出的人物形象就是会给人一种清冷高绝，无欲无求，结果偏偏莫名涩气的复杂感觉。
可以说达到了：多一分不过审，少一分不漂亮的最高水平。
美术部至少在过审方面，已经登峰造极。
这样设计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当江城和柳倾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她的回头率相当高。
别管男修女修都要多看她一眼。
柳倾显然注意到许多人会特别去在意她。
她其实早就发现她会经常被人盯着看，但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幸好今天江城正好在她旁边，这位好心的人类朋友肯定能回答她的疑惑。
于是柳倾看向江城。
江城：……
“咳，你这身衣服有点另类。有条件换一身普通的吧，和那些路过的女修穿得差不多。当然，还有鞋子也是。”
柳倾低头看向鞋子，但是被挡住了，一点也看不见。
她往前伸了伸脚，小布鞋勉强露出一個边缘。
柳倾再次看向江城。
江城只得道：“你要预支工资买衣服也没问题，但是咱们今天得先把房子买下来。”
“哦。”
“房子更重要一点。”
“哦。”
“我会尽量快点。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肯定会去买的。”
“哦。”
“出意外也买。”
“好。”
江城松了口气。
他差点就要被柳倾逼得先去买衣服了。
幸好他心理素质强大，能顶住柳倾一个敷衍的“哦”字给他的压力。
不觉间，两人终于来到了荒地周边公寓楼的售楼处附近。
江城没有忘记他说的话，先给柳倾去早餐店买了肉包子和豆浆，才领着她前往售楼处。
柳倾虽然明显是比较喜欢吃肉，但是她并不挑食。
面做的肉包子皮和热豆浆，她都可以吃。
而且，她嘴巴虽然小，吃起东西来小口小口，斯文优雅，但其实吃得很快。食物几乎是到她嘴里就立刻能咽下去。
她貌似只会用牙齿撕咬，但不太会用牙齿咀嚼。
似乎是不会伤害含到嘴里的东西，只会对它们进行吞咽动作。
得益于蛇妖与生俱来的属性加持，柳倾有一项很隐蔽的特长，她貌似是天生没有咽反射的。
无论用多大的棉签做核酸都不会感到不舒服。
江城从前不觉得，如今越发了解柳倾和林瑶，他就越能理解美术部的恐怖。
怪不得《仙神》的玩家，都喜欢让画师骑着策划上班。
这要求仔细想想，确实是有理有据。
至少那些活动策划，动不动整个大活，活该被画师骑。
不过数值策划兢兢业业，业务能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虽然数值策划和活动策划同为策划，但江城和那些画师坐骑是真不熟。
四个大肉包加一杯豆浆，没等江城走到售楼处就吃完了。
这一次，江城学聪明了。直接没问柳倾吃没吃饱。
他看着柳倾平坦的小腹，就知道她是绝对有能力继承曹旺的遗志，把自助餐吃到破产的家伙。
如果江城没记错的话，柳倾的本体，那只两千年的大蛇，体型大到可以遮天蔽日。
但是现在……
多半一推就倒。
前提当然是她自己愿意。
柳倾静静走在江城身边。
有时习惯性地吸一吸鼻子，江城身上所散发的气味，便会被她闻个一清二楚。
从刚才开始，江城就一直处在比较兴奋的状态。
柳倾看着远处高高的公寓楼若有所思。
他那么喜欢房子吗？
可是冷冰冰的砖墙有什么好的？
又不能盘着睡觉。
她不理解。
江城要买的公寓楼，名叫“吴岳小筑”。
由于位于城北，不在吴岳主力发展的南开发区，所以吴岳小筑售楼处的生意，不能说门庭若市，只能说人迹罕至。
见到江城和柳倾走进来，门口打哈欠的迎宾服务员差点没反应过来。
“是来看房子的吧？请进请进。”
吴岳小筑的销冠是个身材不高的女修士，她身着干练的制服，热情地招呼江城和柳倾。
一般能当上销冠的人，都是情商极高的社交恐怖分子。
销冠一打眼江城和柳倾，便非常熟练地询问道：“二位怎么称呼？是道侣，还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
江城直呼好家伙，这三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
“朋友。”柳倾说。
“好嘞。”见到柳倾搭话，销冠直接把主攻方向移到柳倾身上。
“这位姑娘，您真漂亮，简直是最标准的大美人。当然您男朋友也很帅气。主要他能找到您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有特别有福气啊！”
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