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两人先后掉进水里去。
在入水前的一刻他们看到三艘快艇朝他们驶来。
艇上各有数名流氓人人手持一端装了尖钓的长竿正叫骂狂呼的赶过来。
到了水里寇仲知徐子陵水性及不上自己死扯着他往巨舶的船底潜下去只有借巨舶的掩护才有机会避过敌人的竿钩至于如何换气这时都还计较得到。
两人潜到舶底的深处时胸中一口气已尽要浮上去却撞在船底处。正手足无措。
快要闷死忽然又回过气来两人喜出望外齐往船尾处游去。
到这一口新气将尽时另一口气又自动地由体内生出来。
今次两人都注意到这口奇气非从天而降而是于体内的真气生生不息令两人极之受用。
这时连敌人要怎样对付他们都忘了。
徐子陵感到右脚心奇热左脚心则寒气浸浸体内真气澎湃不住流转使他自然而然就依着《长生诀》内的图样去催动真气。眼睛同时明亮起来清楚看到海面上黑压压的船底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若一幅图案。
寇仲的情况亦和他大同小异不过真气却是由头顶天灵穴开始。
他们一先一后在四丈许下的深水处缓缓游动。
每一次伸展四肢体内的真气便流转一次配合得天衣无缝。
真气源源不绝全无气闷感觉。
也不知游了多久他们在远离码头的一处海滩爬到岸上。
太阳这时快下山了两人并排躺在海滩上齐声大笑。
寇仲喘着气道:原来我们的内功这么厉害不用换气都可以游这么久说不定可游到大海的对面去连乘船都省掉了。
徐子陵享受着夕照的余晖伸了个懒腰道:现在我感到浑身都是力气该是偷东西的好时光了。
寇仲兴奋起来坐起身环目四顾只见码头至少在四五里外的远处隐见高起的桅帆。这边却是荒山野岭渺无人迹。笑道:今晚我们再游回去就在盐仓后的码头设法潜入仓里去偷盐然后再用艇运走若给人追上就噗通一声跳进水内去和他们在水底捉迷藏好了。
徐子陵亦坐了起来舒展手脚道:现在见老虎我都可打死几头。那夫人真怪好好的说着话忽然又把我们赶走。哼!我们难道长得不好看吗?为何除了素素姐姐外别的女人都像看见我们便不顺眼的样子呢?
寇仲搂着他肩头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她们都怕情不自禁爱上我们以致不能自拔哈!
两人自我安慰的大笑了一会后太阳没进了西山下。(..tw好看的小说)
只是这一阵子两人的衣服竟干透了。
互相一看都觉得对方披头散衣衫不整活像两个小乞儿。
忽然两人又不想回到水里去了。
寇仲迅找到借口道:我们明天弄清楚水路怎么走才去偷盐现在趁城门未关入城去找间象样点的旅馆然后吃顿好的。才慢慢研究我们的第一单财大生意。
徐子陵亦不想立即回到水里点头同意。
两人朝城门方向走去感到身子比平时轻了至少一半度亦增加了一半耳目都比平时灵明多了黑暗对他们似和白昼并没有太大分别。
他们当然不晓得刚才在水底误打误撞下两人竟进入了道家内气循环不息的境界初窥上乘气功的堂奥。
修道之士虽数不胜数但能达致内息境界的却没有多少人。
所谓外气不竭内息不生。
若非身在水底那样特别的环境里两个小子又没明师的指导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突破这难关。但在机缘巧合下他们终在武道上迈出这无比重要的一步由顽石变成美玉越了年龄的限制。
两人在客栈洗了个冷水浴来到街上才知这里的晚上比扬州城还要热闹沿路车水马龙好不兴旺。
街上的女子更是花枝招展又像一点不怕男人的目光。两人观赏不尽都不知多么高兴。
填饱了肚子后两人意兴大往人多处去钻。
寇仲正探头察看其中一间青楼门内的情况时徐子陵猛地把他扯到附近一道横巷去指着对街说:是老刘!啊!他身旁那个不是什么海沙帮的副舵主谭勇吗?
寇仲愕然望去。果见对街一间店铺内聚了一群大溪人人身带兵器其中两人正是谭勇和老刘正站到一起前者似在吩咐老刘后者则不断点头那谢峰和陈贵则站在两人身后。
再看清楚些那店铺原来是所跌打医馆看来是他们在这里的一个落脚巢穴。
徐子陵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不由竖起耳朵去听。忽然谭头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他们耳内响起道:龙头今晚三更便会来到真奇怪为何捞不到那两个小鬼的尸身呢?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吓了一跳想不到真能听到谭勇的说话。
双方间相隔足有三丈多的距离。街上又是闹哄哄吵作一团偏偏却只听到谭勇的话声。
两人大感兴奋再想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寇仲喜道:看来我们的功力大有进步。(..tw好看的小说)真奇怪老刘和谭勇是打一开始就串通来坑害我们不用说是由老刘扮恶人而谭勇则扮好人来解围。后来又是谭勇指使老刘来杀我们。
徐子陵心思细密讶道:当时他们仍不知我们是武林高手能打得老刘爬不起来究竟看上了我们什么呢?
以寇仲的思想敏捷仍大惑不解低声道:不理他们想干什么总之是想害我们江湖好汉都是有仇必报的。谭勇可能很棘手但老刘却很易吃我们便缀着他只要他落单。就可出手教训兼洗劫他娘的钱袋也好帮补我们去买两把利刀就不用怕再遇到人动家伙了。
徐子陵不但不害怕还觉得非常好玩。不迭答应时老刘已走出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望左方去了。
他们的目光落到后随两人腰挂的大刀上感觉其诱惑力实远比要应付三个人的胆量大多了猛一咬牙尾随而去。
老刘三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路人都避道而行可见他们是人见人怕的人物。
遇上一队五、六个官差时彼此还站在街头上交头接耳谈了一会这才转入一条暗黑僻静的横巷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壮胆眼色追了进去。
踏进巷内。才觉三人失去踪影。
寇仲扯着徐子陵到了一道人家后院的木门旁低声道:定是进了这后院里否则那会不见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徐子陵吃了一惊道:里面或者有其它海沙帮的人呢?
寇仲叹道:算老刘他今晚走运吧!
徐子陵道:横竖回旅馆都是睡觉不若在这里等上一会好吗?
寇仲挨着墙角坐到地上笑道:好象又回到了扬州城内无聊时就坐他半日说梦话哈!我们终于来到江湖上闯荡了。
徐子陵靠着他坐了下来低声道:海沙帮看来在这里有很大的势力码头的脚夫都要听他们指挥海沙不就是海盐吗?能控制这里的盐货定是非常强大和富有为何却要看上我们这两个穷小子呢?
寇仲对他刮目相看道:我倒没你想得这么深入幸好我们订下了偷盐大计否则恐怕一粒盐都买不到。
又兴奋起来道:现在最紧要是财有了钱就可去找素素姐姐若她不嫁给李大哥就嫁给我们好了。姐姐人既美心肠又好得到她做妻子我们会很幸福的。
徐子陵笑骂道:说笑也不能太离谱姐姐怎可同时嫁两个人?晚上难道都睡在一张床上吗?我才不要呢。
寇仲叹道:人最紧要是懂安慰自己我们连女人的胸脯都未碰过做男人那有我们这么窝囊的?嘻!若能把老刘那两个跟班的钱袋劫了我们不是立即就可到青楼风流快活吗?
徐子陵没好气道:那时我们若不立即溜往城外说不定会给海沙帮的人分尸还说什么风流快活?
寇仲一震道:有人出来了!
徐子陵倾耳细听果然木门后有足音传来。
两人跳起身来贴站木门两旁心儿却不争气地狂跳。
老刘的声音在门内响起道:小花花真是骚得令人魄荡神摇难怪二爷忙到七窍生烟仍要教我们送燕窝来哄她了。
另一人道:我也瞧得浑身痒。若不是东溟派来了人我真要立即去找窑子的姑娘来降降火。
老刘淫笑道:听说东溟夫人单美仙人如其名其的美若天仙希望她的床上功夫不要比她的武功差就好了。
从未言的大汉道:就算她床上功夫如何好轮得到我们吗?龙头之后还有二龙头排队都排不到你老刘呢。
三人齐声淫笑。
咿唉!
木门被拉了开来。
老刘毫无防范举步走了出来。
砰砰!
身后两汉同时面门中拳惨哼声中往后倒跌。
若刘骇然转身时胸口肚腹分别中拳痛得滚倒地上。
两人想不到三人这般易摆平寇仲探头一看见到里面是个静悄无人的小花园不远处有座小楼隐有灯光透出招呼一声和徐子陵把三人拖了进去。
除老刘外另两人都血流披面晕了过去。
两人手法纯熟的解下三人腰带把他们绑个结实又取去他们的大刀和钱袋才抓起老刘。
寇仲笑道:认得我们吗?
老刘仍痛得脸容扭曲肌肉颤动呻吟道:大爷饶命!
寇仲抽出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恶兮兮地骂了一串粗话才道:我问一句你得老实答一句否则就割断你的喉咙。但只割断少许让你慢慢淌血。
老刘这时看清楚他们了骇然道:你们不是淹死了吗?
徐子陵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唬吓道:只准答不准问海沙帮的盐仓在那里7不要随便搪塞待会我再拷问你的兄弟就知你有没有说谎了。
寇仲心中叫炒这正是杜伏威对付他们的手法。忙把刀加重在老刘颈项的压力威吓道:快说!
老刘咿咿啊啊那说得出话来。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的刀压在他咽喉处教他怎么说话?
寇仲尴尬地把刀移开少许。
老刘欺他们年轻逞强道:若你杀了我保证不能活着离开。
徐子陵笑道:你们不是要应付东溟派吗?如今帮中人那有时间理会我们到现你们这三条死尸时我们早走远了。
寇仲晒道:不要吹大气今天我们不是开罪过你们?为何现在仍是活生生的。好!
先割断你一只手指看看你这硬汉会不会哭。
徐子陵摇头道:不!仍是先弄盲他一双眼比较好玩左眼好还是右眼好呢?
老刘立时由硬汉变作软汉求饶道:小人服输了我们共有八个盐仓少爷想知道那一个?
寇仲道:你一口气把八个仓说出来一下迟疑一双眼睛剜眼我是最熟手的了。
老刘吓得一口气说了出来寇仲又要他反复说了几遍肯定他没有说谎后才道:
最近是那一个仓?
老刘无奈的再说了出来后徐子陵道:东溟派究竟是什么门派为何你们的龙头会为他们到这里来?
老刘忙道:若我说了出来两位少爷可否把我放了?
寇仲道:若你老老实实我们就让你在这里躺上一个晚上但我定要斩了你那两个朋友的头才可显出我们扬州双龙的手段。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杀人这么说只是黑道惯用的手法绝不可让人看出自己是好相与的。
老刘果然被吓得更脸青唇自颤声道:少爷饶命。我说了但你们要守诺才好也不要伤我的身体。
徐子陵喝道:快说!
老刘颓然道:我只是由二爷处听回来的东溟派来自大海对面一座叫琉球的大海岛派内以女性为主嘿!今天你们逃上去的船就是她们的船你见不到她们吗?
寇仲骂道: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而且我们不是逃上船去而是登上船去。
你是否嫌十双手指太多了用九只手指摸女人可能更过瘾吧?
老刘连忙恳求宽恕续道:她们每年都会在春分时分到沿海郡县挑选少男到琉球去不知龙头为何今年要对付她们噢!此中情由我真的不知道。
两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谭勇看上他们的原因大感自豪旋又想到琉球夫人单美仙终没挑选他们又感到自卑自怜。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感再没有问下去的兴趣撕下三人衣衫塞满他们的大口后再以独门手法扎了个结实手足的结以衣衫卷成的布索扯紧使他们往后弯曲难以力这才施施然离开。
对于海沙帮和东溟派的事他们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管。
现在他们想的只是如何黑吃黑的去抢劫海沙帮的私盐然后去他一笔大财那时海阔大空不是可任他们翱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