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动,搂着思怜向东首琵琶声传来的方向是去,两名随侍的宫女紧跟在身后,赵德鹏带着三名大内侍卫离得远远的。
转过一处矮坡,只见不远处靠崖边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榆树,榆树下一几一椅,一个绿衣丽人独自坐在几前轻抚琵琶,这丽人身姿窈窕,曼妙婀娜,纤腰纤依,背影儿美极,衣领上一截粉嫩皓颈,欺霜胜雪,眩人眼目。
高峰崖边,山风阵阵习动,掠起她的绿陵衣带猎猎伴风飞舞。长发如云,化作千万缕柔丝在身后飞弄。她姻雅恬静,深深沉浸在古曲索绕的意韵之中、浑身上下不染凡尘,超然物表,似欲乘风而去。
山霄蒙蒙飘渺之中,虽人幽然独坐,此情此景。如诗如画萧若搂着思怜缓步上前,刻意放轻脚步声,以免惊扰了这绝美的一幕。
来到她身后两丈开外时,“锋”的一声弦声脆响,琵琶音葛然而止。绿衣丽人暮然回首,一双妙目在萧若与思怜身上微一打量,嫣然一笑,道:“闻曲而来,必是雅人。公子与姑娘请坐。”
但见绿衣丽人琼鼻檀口,尖尖的脸蛋儿极美。一双凤眼细长明媚,水波荡漾、好似一泌寒潭般深不见底,长发漆黑如云,肤白胜雪。她秋波流转,美辟硕盼,神情间好似幽怨难解,又似抚媚含情,亦喜亦嗔,分外动人心弦。竟是名香楼的头牌名妓兰陵姑娘!
萧若那晚去名香楼时。以人皮面具易了容,改扮成个年近四旬的富商模样,是以,他认得兰陵姑娘,兰陵姑娘却不认得他。
萧若微微一笑,道:“姑娘有礼了。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为何独自一人在高峰弹奏琵琶?以姑娘一个弱女子,要是碰上虎豹匪人。
怎生是好!“他心知兰陵与陈王狼狈为奸多时,眼下必是有备而来,既然对方未说破自己的皇帝身份,便索性装他一装。
兰姑娘镇定自若,抿嘴一笑,道:“小女子贱名不足桂齿,我彼此都不是俗人,何须那许多世俗之事,不如请二位稍坐,且让小女子抚奏一曲。”
“也好。小生洗耳恭听。”萧若爽快答道,与思怜在旁边一平滑的大青石上坐下青石旁摆放了个铜兽香炉,熏香袭泉,香味很有些儿古怪萧若望着香炉眉头一皱,依稀记得当晚名香楼秘室中,满房间里都是这种熏香。他脑诲里电光石火般闪过她的一句话:“有你的醉香,再加上我的魔音,世上没人能够抵挡。”他心念电转,难道这就是陈王的醉魂香,与她地魔音配合。能让他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神智!
萧若不敢大意,坐上青石时。装作不在意的衣神朝铜兽香炉拂去,他暗暗用上了内力,袖子顿时将香炉卷了起来坠下山崖。“暖哟。对不住!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恕罪恕罪,头回一定加倍赔偿姑娘。嘿嘿!”他笑道,一脸无辜的样子。
兰陵姑娘好不恼恨,阵中怒色一闪即逝,淡淡道:“公子说笑了,区区一个香炉价值几何,敢要公子赔?”说罢,她伸出两只凝柔美般的纤仟蚤手,轻轻拔弄琵琶弦,“叮叮咯咯”调奏起来,曲音渐成,哀怨楚楚,婉转悠悠,直欲摧人肝肠寸断,仿佛有一股看不到的魔力。轻轻拨弄人的心弦。
思怜与身后的两个宫女侧耳倾听,转眼间,眼神便开始僵滞,再后昏昏欲睡,逐渐沉溺于曲调之中,不可自拔。
与她们所不同地是,萧若早知兰陵的底细,事先有心理准备,发觉神志恍惚,便猛地惊醒过来,当下收敛心神,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澄思净虑、气守丹田,默运内功调息,心如止水,灵台一片空明,外魔不侵,不多时,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兰陵姑娘一曲奏罢,停下琵琶,神情极度疲惫、支着头休息,显然身心俱疲。
思怜已轻轻趴在青石上,沉沉睡去,人世不知。她身后两个随后的宫女也跟她差不多,软倒在青石上。只有萧若盘膝静坐,双目闭合,不言不动,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赵德鹏带着三侍卫离得太远,没有发觉皇帝的危险处
他们只留神注意上山之路,在他们想来、听曲子也会遇险。简直是匪夷所思!
兰凌姑娘强撑着打起精神,颤巍巍站起身,一步一步是到萧若面侧,以自己身躯挡住赵德鹏等四人的视线,然后自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她奋起全身残余力气,冲萧若喉间刺去。
她此刻气力虽弱,但以匕首之锋利,一旦刺中咽喉,照样能取人性命。
匕首锋芒一寸一寸靠近萧若的咽喉,她正欲狂喜……猛见萧若突然间睁开眼睛,匕首只差咽喉不足一寸!
同时右手食中两指夹住了咽喉前的匕首,匕首再也动不得分毫,定在了半空中
萧若展颜一笑,好整以暇道:。
“姑娘这是做什么?难道以姑娘这等雅人,也会干那谋财害命地勾当。”
“你……”兰凌气息一滞,几乎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弹奏魔音极耗心神,她原本就是气力将尽的边缘,此刻眼着着大计功败垂成,遭此沉重打击,她两眼一黑,娇躯一软,自己倾倒于地,“原来,你早有淮备……毁我香炉根本就是蓄意为之,否则,要有醉魂香配合,世间没人抵挡得住我的魔音!”
“着来你还不笨。”萧若笑吟吟道,他暗叫侥幸,若非那晚曾亲眼见过兰陵的手段,只怕此时巳不明不白着了他们的道儿,谁能想到他们地行刺手段如此隐秘,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