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息怒。」在场的强者,所有生灵都急忙求情。
此时鬼王已然暴走,眸光之中满是杀意。如果不能给鬼王一个台阶下,只怕找不到发泄点鬼王真的会将那位鬼修直接打残,甚至打死。
鬼王一脚直接那手里的鬼修踢飞,眼神仍是余怒未消。
在场强者,无不感觉到了一阵心惊。
***,这求情会不会求的太早,鬼王余怒未消,又要找一个发泄对象不成?
「此次神族的动作太大,竟是直接撤走了九成以上的驻军。」鬼王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虽然老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暗中做幕手推手。老子不管你们之中有没有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一但走出去,你们将再与地府无关。」
「鬼王,这事儿未必便是针对地府。」
「老子只是不喜欢这黑暗,更不喜欢永远承受这红莲业火的煎熬。」鬼王声音之中寒意更浓:「但是老子想要出去,也绝不会用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多少普通的冤魂枉死,皆是亡于修道者之手。这种手段若是你们之中都能用得出来,就枉为强者。」
所有强者,脸色都不由难看起来,鬼王说的这话与那轮回路上恶斗的至强者莫不是有关糸不成?
「你们之中,当年便有掘亡者之墓,拘死灵之魂练阴兵的先例,当年酒鬼打进来之时老子就是警告过你们有伤天和。」鬼王的眼神里满是滔天杀意:「可是你们还是不信,又惹上了那煞神。这么多年以来,那煞神时不时的就来轮回路放肆一回,你们的阴兵有多少被毁在那煞神的手中,地府又有多少强者无故亡于那人剑下?现在你们招惹谁不好,居然又招惹来了那一个几乎不弱于那煞神的猛人,难道你们就真的不知道,我们想要出去,只有让阳间的天地意志不再排斥我们,才可以有机会站在阳光之下。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纵然你们身为了地府强者,早已不惧因果轮回,但还是少沾染的为妙。」
「鬼王,此事真与我等无关。」一名身着明黄纸袍纸冠的强者叹道:「自当年那煞神守在轮回路之上以后,任何仙王境的生灵都不能再借轮回路转世到阳间,就算是我们有心亦是无力,此事绝对与我们无关。」
「是吗?」鬼王脸色一寒:「那怎么老子听说,外面有一个白映雪妖族生灵,竟然会‘六道轮回神轮这种神通?莫不是这妖族公子聪慧过人,天生六识通全,竟然能自创出这等无上禁术?」
在场地府强者,莫不是同时神色疾变。
若是鬼门的生灵能施展‘六道轮回神轮这等玄妙禁术倒还在其次,但妖族向来与鬼门不合,双方之间亦曾打的天翻地覆。让鬼门的生灵将这无上绝学传于妖族生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是区区一个妖族小辈再怎么天赋过人,也绝对不可能创得出这种不世神通。
唯一的可能,便是地府的强者传功。
可是,阳间天地意志本就排斥地府生灵,那怕是他们身为仙王境的大能也难以闯过阴阳界限。更何况在阴阳分界之处,神族天庭更是布下重兵围的水泄不通,更有四位仙王境巅峰的绝巅神王镇守,地府任何生灵都绝没有可能走得出阴阳界限。
轮回路上,又有那煞神一直守在那里,但凡仙王境的大能者一律不准通行,数百万年以降,几乎轮回转世之路已绝。纵然是大罗金仙境的大能者走过轮回路,没有特殊的机缘也绝不可能保留前世的记忆,若是从来开始修练,从踏足气海重踏金仙境又是何等漫长的岁月,甚至有可能永世都无法觉醒前世的记忆,或许将再也没有可能成为地府的强者。
这本是最最不可能的事情,鬼王却直接当着所有强者的面直接说
出。
「会不会是其他各族的强者,得到了鬼门的传承,然后传授于那妖族小辈?」
「你觉得呢?」鬼王双目如电,死死的盯住那那个说话的强者,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六道轮回神轮虽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若是没有大能者从中指点,修行过程的凶险你们能不知道?纵然是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鬼门前辈,也未曾修行到最强境界。这帐,无论怎么样都会算到我们的身上,甚至有可能在世间所有生灵的眼中,地府都将要有大动作。」
「这,,,,,,」在场强者,无不色变。
难道这黑锅真要直接砸在地府头上,还不能有辩解的机会?
轮回路上的灰雾,本是世间所有亡灵的怨气所化。纵然是站在此世顶峰的绝巅大能者,也不愿意沾染这种代表着不祥与诡异的因果。
血红的颜色,本是轮回争渡时留下的怨灵血肉所侵,无论修行到什么样的境界,皆尽沾之即死,碰之即亡。
每一具白骨,都是至少要走到真仙境的大能者才能保持一段时间。
可是,此时剑光滔天,龙呤剑啸。
代表着诡异与不祥的灰雾团团炸开,消散于烟尘之间。血红渐退,似是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将之撞开,稍退的慢上一些的血红色便被无形的神力所蒸发,永远沉寂与消亡,再也没有可能让走上轮回路的生灵沾染前世的因果。
如山白骨本都是刀剑难伤,可是却在剑光掌影之间化为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剑出,便是无处不在,无坚不摧。
龙啸,似是焚寂九天,万物尽毁。
同样是身形未动,负手而立。
两尊身影,便似是那尊亘古不变的不动明尊。
虽只出一招,但每一道剑光之中却包含了无尽的变化,剑光之间便是无影无形的杀伐之道,天地皆伤,万法共寂,共殇。
黄金巨龙咆哮之间,身形却如同顶天立地一般。那怕是轮回路中自成一方小世界,可似乎仍是无法承受那一道直入云层的巨大龙身。
彼此的目光对视,竟是同样的坚毅无比。
那怕仅仅只是出子一招,但两人的心中却至少已交手数千万招,神念摧动之间,似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透明无比,彼此竟是有了一种将对方招式熟络于心的感觉。
这,本不正常。
双方更绝不可能是常日里随处可见的同门。
两个早已有数百万年的岁月未曾相见,彼此之间虽然仍是还能记得对方的名字,却怎么也不应当到现在这种彼此熟络到如同已身一般。
剑意平静如静水细流。
每一道剑意都没有那暴虐席卷天下的霸道,反而更似是一道道浮于水面的浮萍,虽没滔天巨浪般的威势,反而却无处不在,见缝插针。
一但剑意找到了倾泄口,便是突然暴起,直接以最惨烈的方式炸开,轰击对手。
此时冷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这无边剑意竟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每一道剑意都似是一个单独的个体,随时都在以最极端的暴虐之势焚尽天地一切。
剑意之中,竟然缊含了金之锋锐,木之续生,水之无常,火之焚烬,土之厚重。
一剑,便已是无解之极尽。
曾经手握混沌剑的凌无期是锋锐无区,剑意所至无坚不摧。
然而此时的凌无期,已然将剑道修行到了另一个极端,竟能以无锋之形,行利锋之剑。
人已是剑,剑更是人。
一剑挥出,便是天地共震,山河齐鸣。
一剑刺出,亦是心念所至,无物不剑。
纵然冷策自问
这么多年以来修行精近何只能以倍计,更是将自已的‘九龙战技修行到了极尽。可面对着凌无期看似随意的一剑,却仍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甚至,隐隐之间,冷策竟是发现自已已然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战。」冷策狂吼。
当他发觉这种情况之时,不由惊出一声冷汗,狂喝一声。
若任由凌无期如此施为,只怕一招剑意施展完自已就得落于下风,甚至有可能受到重创。第二招之后,更有可能直接落败。
面对凌无期连绵不绝的剑意,唯有控制住凌无期的剑意绵绵不绝之势,否则以凌无期似乎永无止境的流水剑意,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位强者能接得住这一剑之威。
声音直震地府深处,轮回路上也是隐隐颤动。
凌无期正当对面,身子不由一晃,面上隐隐泛起一阵潮红,那连绵不绝的剑意终于有了一丝间隙。仅仅一息之间,凌无期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一丝兴奋之意,眼神似是变得赤红。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凌无期的剑意再次一变,亿万剑意合而为一,一柄高达数万丈之巨的冲天巨剑成型。似若化成实质的剑意直冲云霄,无数的灰雾和血红似是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竟是纷纷落荒而逃。无数的白骨在分解,骨粉似是受到了某种感应,竟是直接被吸进了巨剑之中,让那本就是似若实质的巨剑更凝实几分。
冷策不由吓了一跳,身子急忙倒退数十步,眸光之中满是惊骇之色。
那怕是冷策忘了自已是谁,也绝不可能忘记这一柄似乎要刺破云霞的巨剑。
当年,就是这柄似若实质的巨型阔剑,直接一剑斩破半壁天庭,更是让冷策差点直接魂归九泉的无双杀伐之间。
剑意仍是当年那无双无对的剑意。
只是,这一剑之间,却少了些当年那霸绝天下的狠厉,更少了一些烟尘气。
此时的这一剑,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剑决肆虐天地,更多了一些浑然天成的气势,越发的随意。
巨型阔剑随着白骨化成的齑粉越来越多,那剑身竟是已隐隐泛起寒意,似是要将天地都要捅穿。
冷策脸色越发的难看。
说好的就是切磋一二就好,这货莫不是玩不起,此时竟然直接准备放大招。难不成在这煞神的眼中,自已说的话也能如放屁一般不认帐不成?
「手下留情。」一道声音自远处而至,身形之疾,那怕是冷策都没看清。
然面凌无期却似是未曾听闻,剑意更盛。
「凌至尊请手下留情。」全身笼罩在黑衣下的鬼王急忙拱手:「凌至尊这一剑下去,只怕就要有半壁地府化成齑粉。这地府中的亡灵虽与阳间的生灵有本质区别,可是他们也是六道轮回中的亡魂。这一剑若是挥下去,将会直接打破阴阳界限的平衡,甚至有可能会让亡灵难以超度。」
巨剑仍在凝聚,渐向实质转化。
凌无期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鬼王。
纵然是同为仙王境巅峰的存在,可是在凌无期的眼中,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鬼王放在眼中。
冷策脸色微微一变,却终是看向了鬼王。
这位令世间所有生灵都闻风丧胆的鬼王,那怕是有着足以称雄天地的强横实力,却从来都未曾走入阳间,只留下的了无尽的传说。只在黑暗中掌管着生死轮回,却让世间所有生灵都谈之色变的绝巅强者。
「那些亡灵,与我何关?」凌无期的声音冷漠无比:「我只修我的剑道,除剑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与无关。」
「凌至尊当年有救世安民之功,又岂是不近人情之辈?」鬼王摇头:「虽然世间所有生灵都对凌至尊畏之如虎,连
名字都不敢提起。可是世间生灵,又有谁能不记得凌至尊的功德?天地万灵,又有谁敢不称一声至尊?」
凌无期并未说话,身前的巨剑却直指向冷策和鬼王。
剑意凛然,似乎已凝聚了天地之威,山河之势。
「凌至尊。」鬼王声音发颤:「手下留情。」
冷策脸色难看,眸光之中却多出了一丝无奈。
面对着凌无期的这一剑,那怕是自已修为又精近不少,却仍是没有半点把握能接下这一剑。
纵然是鬼王这样的绝巅强者,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剑,也同样没有半点把握。
这一剑,已然成了世间所有强者的噩梦。
一剑,天下无二,世间无双。
杀伐果决,战意昂然。
剑锋直指在鬼王与冷策面门,杀意昂然。
那怕同是站在此世顶峰的绝巅强者,两人联手绝对可以碾压世间所有的至强者。
可是谁也不敢一试这道剑意。
群起而攻,纵然是鬼王和冷策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面对着凌无期的一剑之威,必将会有一位随着这一剑而永坠沉沦。谁也不敢保证,凌无期究竟能不能施展出第二剑,还有没有其他更可怕的杀招。
「鬼王让我手下留情,地府可曾对那些亡灵手下留情过?」凌无期冷笑:「地府之中,又有多少强者一直贼心不死,意图将阳间搅得天翻地覆?这些年来,鬼王一躲在地府深处不肯出来,任由下面那些小鬼胡作非为。怎么今日鬼王倒跳了出来,莫不是太子的到来,已然让鬼王觉得来了强援,想将我赶出轮回路不成?」
鬼王脸色都直接绿了。
眼前这冷策若是真是地府请来的强援,就绝不可能在地府之中与其大打出手。
殊不知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任何一丝神念都足以有毁天灭地的威能。仅仅刚才的一招,便有多少轮回路的生灵在两人出手的余威之间炸碎,化成飘零于地府之中的孤魂野鬼,从此将再无轮回超生的可能?
这煞神虽号称至尊,在万族之中都是独一无二的顶尖强者,可是说起话来,却是根本从不讲半分道理。
难怪这么多年以来,地府上百绝巅强者,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位强者愿意和这煞神打交道。就在刚刚的地府震动之时,无数的强者一个个都做起了耳聋目瞎的残疾,也只不过是他们谁也不愿与这世间最不讲理的煞神理论罢了。
那怕是鬼王活了这无数岁月,也从来都未见过如此嚣张之极的生灵。
可是,偏偏这煞神还有这嚣张的本钱。
凌无期长剑直指到鬼王的鼻间:「鬼王,还不出手吗?」
「凌至尊是世间大能才是,晚辈虽然不才,但自问还有一些自保的手段。」鬼王摇头苦笑:「若是在世间其他地方,凌至尊若是想要指点几招,晚辈自是求之不得。不过这地府之中的亡灵,能轮回转世者都是前世的善人,前辈一招之间,便足以有亿万亡灵灰飞烟灭。若前辈非要动手,晚辈就站在这里受前辈一剑罢了。」
「哈哈,,,,,,」凌无期大笑。
此时,这位曾在世间留下了赫赫凶名的绝巅强者,眸光之中却是突然多出了一丝异色。
巨型阔剑渐渐消散。
无数骨粉散开,飘散于天地之间。
一朵绿色的野花在半空之中浮现,竟隐隐一股幽香传来。
鬼王身子不由一震,眸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愕之色。
地府身处阴间,自阴阳界限之下,地府之中尽是黑暗与黄沙。除了忘川河畔的黑色彼岸花之外,世间再无任何一草一木。八百里黄泉之后,更是黄泉漫天,红莲业火
焚烬一切,令地府所有生灵都焚尽前世的罪孽与因果,,,,,,
虽不过微微翠绿,一丝花香,但对于鬼王来说,这已是比世间所有的一切颜色和味道都亲近一些。
「看你母亲和师姐的份上,今日我不与为难。」凌无期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这株青天莲乃是我当年在昆仑山得到的一颗异宝,乃是创世神开天之时遗留的一缕灵魂所化。鬼王即然能让这青天莲种子开花,待青天莲开遍地府之时,地府六道轮回将会完善,地府亡灵也将不会再受阳间天地意志的排斥。但将来若是地府亡灵有祸乱天下的举动,我也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真掀了这地府,也未不能做到。」
鬼王面上不由一喜。
万古青天一株莲,曾经那一株开天劈地以来的第一株灵植。
那怕不是创世神灵魂所化的第一株青天莲,但凌无期说这株青天莲的种子能开遍地府,鬼王却是毫无疑虑。
「凌至尊,你这做法,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冷策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你知不知道若是地府真的出世,世间将会是一场前所未的浩劫。人妖二族天生寿数便不及其他各族,若是真要让地府生灵能出入阳间,人族便是首当其冲。」
鬼王面色不由一黑,望向冷策的眼神里满是不善。
虽然鬼王并不敢在凌无期的面前放肆,可是却并不畏惧冷策半分。
「若天地未开,又岂有阴阳界限?」凌无期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地府亡灵,本就是世间怨灵集怨之地,备受天地遗弃。太子也是站在此世顶峰的绝巅强者,又岂能还有这等种族介蒂?若是没有地府的存在,又有谁来维护这六道轮回的平衡?虽然地府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但在我眼中甚至却比某些生灵更要光明磊落一些。青天莲是何等神圣之物,虽不过是一株灵植,却亦有辩别良善的本能。若是地府尚有藏污纳垢,又岂能让青天莲开遍地府?若是三千年都不曾花开,地府也会随青天莲化为虚无,永世沉寂。」
凌无期眸光落到了鬼王脸上:「小鬼,你现在听得明白,可还敢接这青天莲?」
此时,凌无期的面上却多了一丝期待。
无论鬼王是否接下这一株青天莲的种子,凌无期都绝不会阻拦半分。
接下种子,地府即有可能开遍青天莲花。但是在同时,地府也必须要清污涤垢,若是三千年的时间不能将地府藏污纳垢全部清理干净,不仅青天莲不会开遍地府,甚至连地府都有可能会化为虚无,永世沉寂。
不接,地府至少可以维持现状,甚至有可能永远存在,,,,,,
但是,无论鬼王如何选择,凌无期都不会左右。
这本就是地府自已的存亡续灭之道,无论对于其任何生灵来说,他们都只能算是外人,根本就没有听他人左右的必要。
只有鬼王自已,才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