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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熙临阵倒戈,对韩石下了死手。此时战场上的场面非常之诡异,原本身处同一阵营的严熙和韩石在互相残杀,而本是两人冤家对头的唐寅却站于不远处,神态自若,仰面而笑。
对于唐寅来说,可能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的场面更有意思的了。
场内,韩石和严熙的侍卫们已打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在韩石的周围,横七竖八倒有十数具侍卫的尸体,但他身上的灵铠也破裂有数处,不断流出的鲜血将白色的灵铠染成了红色。
眼看着韩石寡不敌众,渐渐不支,严熙快步来到唐寅近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韩石已插翅难飞,现在……殿下是不是可以原谅末将的……”
唐寅的目光从战场上挪到严熙的身上,含笑说道:“现在,严将军应该立刻让癸亥军的全体将士缴械投降。”
“是、是、是!末将这就去传令,那……那殿下……”严熙还想求饶,唐寅冷笑出声,睨了他一眼,淡然说道:“严将军,你要记住,现在你可没有和本王讨价还价的本钱。”
严熙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说半句,叫过来一名侍卫,令其赶快拿着自己的令牌,让那些正与风军交战的己方将士立刻投降。
战斗打到现在,胜负早已没有悬念,此时严熙又下令全军投降,战斗也随之戛然而止,残存的桓兵纷纷扔掉武器,放弃了抵抗,悉数向风军投降。
再看韩石这边,他已战得浑身是伤,灵铠支离破碎,鲜血淋漓,好似血人一般。
若换成旁人,这时候恐怕早就倒下了,但韩石却仍在战斗。只要一息尚存,便要死战到底,这是川国贵族的信条,也关系到自己和整个家族的荣誉。
打了这么久,自己的侍卫已经倒下二十多号,而韩石还能屹立不倒,这让严熙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站在唐寅的身边,高声喊道:“韩将军,不要再打了,如果现在你向风王殿下求情,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唐寅闻言,暗暗嗤笑一声,同时不留痕迹地白了严熙一眼。战场上的韩石则是两眼喷火,满面的狰狞,猛然急出数枪,将周围的桓军侍卫退,接着,提枪直奔严熙而去,同时大吼道:“厚颜无耻的小人,本将今日就算死于乱刃之下,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他想冲出侍卫的包围圈,可谈何容易,他刚冲出两步,斜刺过来的一刀正中他的大腿。
韩石痛叫一声,回枪便扫,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枪身扫在出手偷袭的侍卫背上,将其打飞出好远。
他摇摇晃晃的还没站稳身形,迎面有刺过来两把灵剑,韩石拨枪招架,当啷、当啷两声,双剑被挡开,可是背后刺来的一剑又命中他的后腰。
这一剑的力道极大,剑锋由其背后入,在其小腹前探出,直接把他的身躯刺穿。韩石吼叫着手腕翻转,使出个回马枪,只听扑哧一声,位于他背后的侍卫胸膛被灵枪贯穿。
在侍卫到地的同时,韩石也站立不住,身子向前一踉跄,接着,单膝跪倒在地。
见状,周围的侍卫立刻意识到有机可乘,一窝蜂的扑上前来,刀枪剑戟齐落,锋芒破甲入肉之声不断。
再看韩石,身上插满了利刃,半跪在地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将身下的地面都染红好大一滩。韩石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嘶吼出声,全力将手中的灵枪向严熙投掷过去。
嗖!灵枪破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严熙做梦也想不到韩石在奄奄一息之际还能对自己发出致命的一击。眼睁睁看着长枪在空中化成一道电光,直奔自己而来,他整个人站在原地惊呆吓傻,甚至都忘记了躲避。
就听扑的一声,长枪狠狠钉在严熙的面前,大半个枪尖都没入土中,与他的距离之近,只差三寸便要碰到他的脚尖。
严熙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嗡嗡颤动的枪身,冷汗顺着他的双鬓滚落下来。
这时候,周围的侍卫们也反应过来,齐齐上前,把严熙护住,后者双腿一软,站立不住,若非周围人把他搀扶住,此时他就得瘫到地上。
见韩石险些一枪让己方的主帅毙命,站于他身边的一名桓军侍卫眼中凶光顿现,抢步上前,抡起手中的灵刀,恶狠狠向韩石的脖颈砍去。
咔嚓!这一刀下去,硬生生将韩石的脖子削断,人头弹飞到半空当中,跃过人群,滚落在地。严熙见状,深吸口气,急急把周围的侍卫推开,快步来到韩石的人头近前,将其提起,然后用双手捧着,回到唐寅面前,跪伏于地,双手将人头向上一擎,必恭必敬地说道:“殿下,韩石的人头在此!”
唐寅低头瞄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向中军帐而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严将军,中军帐请。”
随着唐寅进到中军帐,一干风军将领们也都跟了进去。
严熙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迈步也走向中军帐。
他的那些侍卫们也想跟过去,但皆被风军拦住,并有人快步上前,将他们手中的武器统统缴掉,集中关押起来。
严熙已经下令全军投降,桓军侍卫们即使不满风军的做法,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被动接受,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随风军鱼贯而去。
且说桓军驻地的中军帐内。现在这里内外已皆是风军将士,地上隐约还能看到未干的血迹,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严熙从外面进来后,不用旁人发话,他自动自觉地跪在唐寅面前,声泪俱下,边哭边哀求道:“殿下,末将率军潜入风国,偷袭风营,那是奉连平侯的命令,末将领军深入玉国,搜捕殿下,那是受韩石的蛊惑……末将罪该万死,还望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末将一命吧……”说话之间,他还呜呜地痛哭起来。
站于两旁的风将们见严熙这副窝囊模样,无不打心眼里瞧不起,纷纷嗤笑出声。
倒是唐寅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严熙表现的越没用、越懦弱,他的脸面也就越难看。自己就是被这么一个窝囊废一路追杀,从风国逃到了玉国,情何以堪啊!
他暗暗摇头,心平气和地摆摆手,说道:“严将军起来吧!”
听唐寅没有要处死自己的意思,严熙心头大喜,连连磕头,急声说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唐寅扶案而起,绕过桌案,走到严熙近前,含笑把他拉起,柔声说道:“严将军说说吧,桓国接下来的战术是怎样,兵力布局又是如何,另外,又与川国有怎样的磋商与合作。”
严熙在桓国的地位可不低,一军的军团长,可算是核心将领,他所掌握的情报对风军而言也是极有价值的。
随着唐寅的问话,周围的风将们不约而同地露出正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熙。
“这……”严熙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沉吟片刻,把心一横,说道:“目前,我国……我国在桓安边境已屯兵四十万,并由连平侯亲自统帅,另外,南亭侯统帅的二十万大军亦在秘密向边境靠拢,我军欲在这里牵制住贵军主力;在安国,青云侯统帅三十五万的大军与贵国的平原军和直属军周旋,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川军主力则趁机北上,欲一举攻破安国都城御镇,速亡安国……”
认真听着严熙的讲述,在场的众人也都暗自皱起眉头,感觉川桓所用的战术甚佳。
在风安和川桓这两大集团的对战当中,风、川无疑是最强的,安、桓则处于弱势。现在川桓联盟用弱势的桓国拖住强势的风国,而强势的川国则可以专心对付羸弱的安国,一旦安国让川国所灭,那么胜利的天平自然会向川桓联盟那边倾斜,对方也会占据极大的主动。
正在众人沉思之时,梁启开口说道:“大王,现在我军已不能再耽搁半点时间,三水军和天鹰军必须得立刻向桓国境内挺进。桓国若是置之不理,我军便可一鼓作气,南下直取桓都,桓国若是想出兵抵御,务必得从安桓边境那边分兵,如此一来,又会给我方的百战军创造出可乘之机。”
听闻他的话,子缨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梁将军所言极是,出兵桓国,已是我军的当务之急。”
唐寅揉着下巴,边寻思着边点头,过了半晌,他目光一转,又落回到严熙的脸上,说道:“事关重大,需谨慎行事。”
顿了一下,他又道:“严将军,本王要如何才能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还是假呢”
严熙身子一震,急忙抬手说道:“殿下,末将可以发誓,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不等他说完,唐寅乐了,嘴角高高挑起,说道:“本王从不相信发誓那一套。如果你想取信于本王,很简单,把你的灵魂给我!”
说话之间,唐寅的手掌上呼的一下燃起黑色的火焰,毫无预兆,一把抓在严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