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丽兹酒店的一间私人包厢。


    布莱顿推门而入时，史密斯已经坐在那里，面前的雪茄袅袅升起一缕青烟。


    \"史密斯将军，\"布莱顿露出标准的外交微笑，\"您突然回到伦敦，还约我私下见面，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布莱顿先生，\"史密斯示意他坐下，\"我一直很想和您聊聊。\"


    \"哦？\"布莱顿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不知将军想聊什么？\"


    \"聊聊这场闹剧，\"史密斯吐出一个烟圈，\"沙俄突然对我们的军事行动表示强烈不满，而您又在首相面前极力劝说要息事宁人......\"


    \"这有什么问题吗？\"布莱顿微笑道，\"作为首相的高级顾问，避免不必要的外交冲突本就是我的职责。\"


    \"是啊，\"史密斯意味深长地说，\"您确实做得很好。好到......让某些人有充足的时间全身而退。\"


    布莱顿的表情依然从容：\"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您知道吗？\"史密斯突然话锋一转，\"我一直很欣赏华国的围棋。那种布局的艺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布莱顿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特别是那种看似无关的棋子，\"史密斯继续说，\"表面上是为了某个目的而落子，实际上却是为了掩护另一处的行动。这种手法，您觉得如何？\"


    \"将军似乎对东方文化很有研究，\"布莱顿依然保持着微笑，\"不过我对围棋一窍不通。\"


    \"是吗？\"史密斯直视着布莱顿的眼睛，\"那您对''声东击西''这个词了解多少？\"


    包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史密斯将军，\"布莱顿放下茶杯，\"如果您约我来，是为了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史密斯打断他，\"我约您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


    他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威尔逊上校一周前在利物浦港口的照片。您看看，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布莱顿的瞳孔微微收缩。照片上，威尔逊正在和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交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布莱顿强作镇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史密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这个东方人，三年前曾经出现在您的就职仪式上。当时他是以华国驻英使馆外交官的身份出席的。\"


    布莱顿的手指再次颤抖。


    \"布莱顿先生，\"史密斯站起身，\"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抓捕您。恰恰相反，我是来提醒您——有些棋，下得太完美反而会引人注意。\"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下布莱顿一个人坐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


    很快，一封加密电报从伦敦发往龙巢：


    \"紧急汇报！史密斯已经察觉。他刚才用威尔逊的事试探我，显然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请求指示！——龙眼\"


    军情六处总部，司令官办公室。


    \"你疯了吗？\"罗伯特爵士将报告重重摔在桌上，\"布莱顿可是首相最信任的高级顾问！他的家族在英格力政坛有着百年的影响力！\"


    \"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更值得怀疑，\"史密斯沉声道，\"我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


    \"证据？\"罗伯特冷笑，\"你说的是那张模糊的照片？就因为一个华国外交官三年前出现在他的就职仪式上？这也能算证据？\"


    \"不仅如此，\"史密斯急切地说，\"您想想，每次涉及对华政策的内阁会议，布莱顿总是能提出最''中肯''的建议。而这些建议......\"


    \"够了！\"罗伯特厉声打断，\"布莱顿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是为了英格力的利益考虑。正是因为他的远见，我们才能在多个外交场合占据主动。\"


    \"可是......\"


    \"史密斯，\"罗伯特的语气变得严厉，\"你是我们最优秀的反间谍专家，但这次你真的走偏了。布莱顿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为英格力效力。他的父亲是枢密院顾问，祖父是外交大臣，曾祖父更是......\"


    \"身份越显赫，越容易成为掩护，\"史密斯不甘心地说，\"华国人最擅长......\"


    \"够了！\"罗伯特猛地站起来，\"你知道布莱顿在首相心目中的地位吗？你知道他为英格力立下了多少功劳吗？就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你就怀疑这样一位功勋之臣？\"


    史密斯还想说什么，但罗伯特摆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针对布莱顿的怀疑。你现在的任务是继续追查威尔逊的下落。\"


    \"可是长官......\"


    \"这是命令！\"罗伯特厉声道，\"如果你再纠缠布莱顿的事，我只能考虑是否要调整你的职务了。\"


    史密斯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沉默地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罗伯特的警告：\"记住，有些人是不能怀疑的。这不仅关系到个人荣誉，更关系到整个英格力的体面。\"


    史密斯冷笑一声。在他看来，正是这种固有的傲慢与偏见，才给了对手可乘之机。那些出身显赫、位高权重的人，往往成为最好的掩护。


    \"怎么样？\"办公室外，汤普森小声问。


    \"果然如此，\"史密斯冷冷地说，\"他们宁愿相信一个贵族永远忠诚，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腹可能是敌人的棋子。\"


    \"那我们......\"


    \"继续查，\"史密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要更加小心。现在我们不仅要提防敌人，还要提防自己人。\"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给我查一下罗伯特最近的社交圈子。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而此刻，布莱顿的密信已经发往龙巢：


    \"危机暂时解除。正如您预料的那样，他们的傲慢成了最好的掩护。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世代忠于英格力的贵族，会是别国的棋子。不过史密斯此人确实难缠，建议及早做出安排。——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