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季节。
赵逸的婚礼低调的举行可是就算是低调长安城里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我们的房东大妈。在婚礼前她就总是乐此不疲的跟人谈论这件事情有时拉着我喋喋不休那个赵公子人如何如何俊朗比郑公子如何如何;他们家里有多少的店铺;他是家里的独子;不知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等等。
我把自己当作一个看热闹的人笑听着房东的话可是房东走了之后我却倍感心痛心痛到想哭于是放声大哭了一场。哭完后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哭了这是最后一次。
给自己烧了一大桶热水舒服地泡个澡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将头梳得通顺随意地披在肩上。人轻松了许多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眉淡淡得匀了胭脂。
弯弯的月儿已上中天我站在院中拿出紫竹箫低头看手指抚过光洁的箫身想起赵逸说“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想起他说话的表情想起他月下吹曲时的样子想起华山上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向前走想他为我号脉的凉凉的指尖想起初遇时我的尴尬……
我微微笑了这一切成为一段美好的记忆也许多年后会偶尔想起也许会被遗忘。
不如趁着这温暖的季节去各处走一走除了长安还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比如洛阳如果时间赶得巧应该不会错过牡丹花开。
抬头看看月亮我要再为你吹一曲子为了我和月亮。
一曲《绿野仙踪》我不知每晚吹过多少遍当时不懂得赵逸曲子里所带出的寂寞今天我却能身有所感。
乐符随着我的手指飞出时高时低飘荡在空中缠绵不舍离去几番努力却又无可奈何任凭风吹去。
“嘭!”的一声闷响我转过身从房檐上跌下一个人。我往过后退了两步:“是谁?”
“静儿!”
除了他还会有谁这样唤我?只是他怎么会在我的房顶?
我赶紧上前扶起他他身上穿着刺眼的大红的喜服身上带着些酒气。
我看看房顶“你怎么在上面?”
他微微一笑带着点慵懒的醉意:“不小心掉下来了。”
“快些回去天太晚了我也要休息了。”我不看他的脸转身进了房间就在我要关上门的时候他却突然闯进来。
屋里没有点灯我们面对面站着很近的距离让我避不开他身上的气息。我看着他的衣领有我和小环一同绘制的图案心里一酸轻轻推他:“你该回去了。”他却顺势住着我的双手我用力想抽出却被他整个揽在怀里。
这怀抱太温暖我一时不能动弹是不愿、是不舍。[]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眼泪滴落在他身上。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用手轻捶他胸膛他将我抱的更紧喉结处不断地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待我平静下来轻轻推开他:“你回去吧。”
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多么地痛可是再痛也也要承认今夜是属于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与我无关。
他不愿离开可也不能留下。
我将他送出院子门外郑浩谦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我看看他他微微一笑把赵逸扶上车。走出几步我叫住浩谦:“他刚才从房顶上掉下来你回去给他看看身上有没有伤着。”
郑浩谦转头对轿夫说:“先把公子送回府。”又对我说:“你放心没事的。”
“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郑浩谦轻叹口气:“他若不是今天多喝了些酒天天都去的地方怎能摔下来?”
“你说什么?”
“静姝你可知道表兄这段日子每晚都在你的院中每晚都等你睡下了吹了灯还舍不得离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片刻我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那又怎样?”
“我知道你心里生他的气可是你是气错了人你该气的人是我。”
“我谁的气都不生。”
“你当初交给知言的那封信我的确没有拿到那时我并没有骗你后来表兄回来后便向我问询你的事那时他与知言婚期已近我怕多生枝节于是没有告诉他你在长安而且一直在等他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
“你想得太多了即使我一早知道他回来也知道他会结婚我也不会怎样你觉得凭我这点力量能怎样?我有能力改变吗?所以我不会怪你。”
“静姝我和表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脾气性格我太了解了生在商贾之家对待一切却是那么淡然从小我们一起功课他总是轻轻松松一遍就能记住十几岁时就能帮助姨夫打理生意他对人从来温文有礼但却没有谁会如此牵动他的心即使是对待知言也从未如此过。我告诉他你没来找过我他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的失望甚至是悲伤怎样也掩盖不了。你们见面之后他无可奈何又怕伤到知言装作一切没有生过的样子只有苦在心理笑在脸上。”
“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
“知言她扣住你的信想必是从笔记上认出是表兄所写信里又是让我来照顾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的心情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二。”
我摇摇头:“我不会再去想这件事了过些日子我会离开这里该忘的事情我会全部忘记。”
郑浩谦拉住我的胳膊:“你要走吗?”
我点点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高兴的时候可以换个地方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换个地方。”
“你不要走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留下陪着表兄。”
我无奈一笑:“你也喝了酒说醉话吗?”
“我没有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如此你就应该嫁给他。”
我呆住我忘了这里的男人是可以娶小老婆的。可是我能接受吗?我是宁愿舍去他也不会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的。
“郑公子我要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虽然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可我仍然要的是可以一心一意看着对方的人他可以没有万贯钱财可以没有良田百顷可是他一定要有一个里面只装着我一个人的心别说是让我当小老婆就是让我做正房我也不稀罕。即使一辈子要一个人孤独度过也休想让我与她人共侍一夫。”
我说完转身进了院子“咣当”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