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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暗算

    他这一拳,内力精纯,乃是苦心创出,专为了对付萧月生。


    萧月生拍中他拳头,拳掌相交,砰的一响,两人蓦然分开,萧月生后退,任我行向前飞。


    他借力而行,身在空中,发出一声长笑,得意非常。


    萧月生飘然后退两步,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气如螺旋钻头,无坚不摧的挤进他经脉中。


    萧月生脸庞紫气一闪,两退旋动,脚步轻轻点地,再次飞出,瞬间消失不见。


    那十余人扑上来,却扑了一个空。


    “怎么办?!”其余人皆问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脸,鹰钩鼻子,双眼阴鸷,目光黯淡,似乎不会武功,但太阳穴却高高凸起,仿佛藏了两个小核桃。


    他低头一想,猛然挥手:“追上去,阻住他!”


    众人无不听从,纷纷飞身而起,钻出客厅,朝前面追去。


    月光朦胧,他们跃上房顶,打量四周,月光笼罩,周围的一切都披着轻纱一般,朦胧不清晰,那光线黯淡处一点儿也看不清。


    “他们能往那边跑?”众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萧月生与任我行的身影消失无踪。


    夜空之下,周围渺茫,无处可追。


    “分开走,见到教主分出讯号。”中年人当机立断,沉声说道。


    众人一点头,各自分开,呈四个方向,飞速追去。


    任我行身形如电,周身内力鼓荡,皆运于脚下,眼前的景物飞一般的倒退。


    他脸色阴沉,目光炯炯,心中思绪纷至沓来。


    这个萧一寒,确实棘手,中了刚才的一拳,定无大碍,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他已经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如何才能除去呢?!


    如今情形下,他所思所想,仍旧是除去萧月生,而非如今才能逃命,气魄不凡。


    “不必跑了!”他正疾驰,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传至耳边。


    任我行一惊,暗叫不妙,是萧一寒追上来了,脚下不但不停,身子蓦的一折,转向左边,拼命纵驰。


    死生关头,他潜力尽出,速度之快,如一道闪电,瞬间即驰出百余丈远。


    萧月生本是扑在他身前,如今恰被他躲过,他停下身形,负手站于屋顶,月光洒下清辉,他冷笑一声,看着任我行如一抹轻烟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并不着急。


    他神念如电波,整个一池之地皆在笼罩之下,纵使任我行再快,也难逃他神念的捕捉。


    他并不着急,倒要看看,任我行究竟会跑到哪里去,跑出多远,跑到什么时候才会跑不动。


    任我行疾驰如电,跑出几百丈后,转头一望,近百丈外,萧月生正遥遥掉着,神情悠闲,不疾不徐。


    他心下恼怒,棋差一着,束手束脚,自己在萧一寒跟前,便是如此,仿佛老鼠遇到猫。


    这种感觉,他极是痛恨,从前,自己遇到的任何人,自己都是猫,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不论他如何变向、潜行,萧月生总是在他百丈之后,不远不近,不疾不徐。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几乎将整个城市跑遍,任我行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已猜得萧月生的歹毒心思,想不用直接动手,直接将自己给累死。


    他索然大怒,霍的停下来,落到一个大宅院的后面,位于后花园之中。


    衣襟飘飞声响起,数道人影自黑暗处飘出,落在任我行周围。


    这六个人有两个老者,四个中年人,目光炯炯,精芒四射,乃是武林高手。


    “阁下什么人,深夜闯入内宅,请速速离开!”一个中年人冷冷喝道,毫不客气。


    一个老者忙一伸手,拦住中年人,转身对任我行一抱拳,语气温和,笑呵呵的道:“他就是这般鲁莽,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尊驾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任我行双眼精芒闪动,杀机大盛,被这老者一打岔,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冷冷瞪一眼那中年人。


    他久居上位,气势不凡,心中杀机一露,瞪眼之下,便带着令人心寒的气势。


    那中年人本是不服,接触到任我行的目光,却是心中一凛,将话憋了回去,缩头不语。


    “这里没你们的事,滚一边去!”任我行一摆手,不耐烦如赶苍蝇,转身望向悠悠而来的萧月生。


    萧月生青衫飘飘,如踏云而至。


    他扫了众人一眼,望向任我行,淡淡道:“任教主,你看今晚月色极美,何不解脱而去?!”


    “莫说风凉话,动手罢!”任我行冷冷哼道,怒力调息静气,积蓄内力。


    萧月生微微一笑,踏前一步,轻飘飘一掌击出。


    “慢着!”一个中年人猛的跨上一步,低声喝道。


    萧月生住手,望他。


    “这里是私宅,你们若是动手,烦请别处!”中年人神情冰冷,沉声哼道,双眼精芒四射。


    其余五人也目光大盛,似是动手之兆。


    萧月生点点头,对任我行道:“任教主,咱们出手动手罢!”


    任我行眼中精芒一闪,掠过众人脸庞,嘿然冷笑:“老子想在哪里动手,就在哪里动手,何时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


    “咱们打架,静悄悄的便是,何必惊动旁人?!”萧月生摇头,不以为然。


    “虚伪!”任我行嗤然冷笑。


    萧月生笑了笑:“你已经调息好了罢?!”


    任我行大咧咧的点头,毫不以为耻,萧一寒精明如鬼,岂能看不出自己的缓兵之计?!


    “我说两位,还请离开罢!”那个中年人不耐烦的道。


    “闭嘴!”任我行沉喝,霍的转对,目光如刃,在他脸上划来划去,冷冷道:“再烦人,你就死!”


    中年男子冷笑:“好你……”


    “子昂,少说两句!”刚才说话的老者忽然开口,将中年男子的话打断,笑呵呵的道:“不得无礼,咱们先退一步。”


    说罢,朝中年人打了个眼色,转身对任我行与萧月生抱拳一礼,呵呵笑着后退几步。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不愧是老江湖,知道看情势。


    任我行冷笑一声,转过头来,这些小鱼小虾,他一向懒得理会,若不是为了节省内力,早就一掌拍下去,取他们姓命,免得在自己耳边聒噪烦人。


    “动手罢。”任我行身形一晃,出现在萧月生跟前,一拳击出,重若山岳,拙朴异常。


    萧月生一掌迎上,轻飘飘的,似是抚摸,使的是破玉掌,至坚至刚,外面柔若春风。


    任我行的内力极是古怪,吸星大法虽然吸不到他的内力,但用来卸力,却是再妙不过。


    破玉掌下,吸星大法如遇坚石,毫无用处。


    砰砰作响,两人拳掌相交,转眼间十余招过去,由开始的古拙变得精妙。


    任我行身为曰月神教之主,天纵之才,一身武功博杂无比,精擅各家绝学,手上拳法各招各式,各路拳法的精华顺手拈来,运用自如,威力强横。


    萧月生仅是一路破玉掌,轻飘飘的似乎柳枝扶风。


    论及武功的博杂,他远胜任我行,但破玉掌精妙绝伦,仅是这一路掌法,便足以应付,懒得多变。


    一旁的几人看得心中庆幸,纷纷望向老者,神情感激。


    若没有老者的服软,像平常一般贸然动手,怕是小命不保,这两人的拳法与掌法都精妙得骇人。


    萧月生破玉掌动作悠闲,似是缓慢,却总能恰到好处的接住任我行各式精妙绝伦的拳法。


    萧月生蓦然变招,身形一晃,场中出现两个人影,一道冲向任我行,另一道出现在他身后。


    旁边观战的几人抹了抹眼,认为自己眼花,急忙接着再看,二人的拳法掌法精妙绝伦,他们看得如饮醇醪。


    任我行身后的人影轻飘飘一掌,无声无息,正印他背心。


    任我行一拳击出,正击中了面前的人影,心下大喜过望,手上却空荡荡的,蓦然大惊,扭身急纵。


    萧月生轻飘飘的一掌已印到他背心,他这一纵,时机恰好,御去了几分力道。


    他身形一滞,仰面喷出一口血,身形猛的再次加速,疾驰而去,迅如奔马。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愧是任我行,不使用奇招,这般杀他,也并非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他转身一抱拳,冲几人微笑点头:“有扰。”


    身形冉冉而去,掉在任我行之后。


    “宋老,咱们追上去看看罢?!”一个中年人忙撺掇那老者,满脸急切。


    如此绝世高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首,武林中人,难得一见,而绝顶高手的动手过招,若能亲眼见到,更是莫大的奇遇,对自己武功的提长中,益处无穷。


    “那个人可是凶人,你们不怕送了小命?!”宋老摇头,满脸不以为然。


    他老成持重,感觉到了任我行的危险,去看他们动手,动辄有姓命之危,在他们跟前,自己几人便如小孩一般,姓命由不得自己作主,委实可怕。


    “宋老,看看热闹有啥打紧?!”神色冰冷的中年人哼道。


    宋老摆摆手,呵呵笑道:“我是不去的,要去,你们去吧,我已经老了,没那份闲心。”


    “既然宋老不去,咱们走罢。”中年人摇摇头,转身便走。


    另外几个中年人跟了上去,另一个老者则留下来,他们已经老了,曾经的热血,曾经的雄心壮志荡然无存,不想冒险。


    他们的轻功差得远,但任我行受伤,不停的吐血,他们其中一个身负异禀,能够闻得丝微血腥之气。


    靠着这个,他们一路疾驰,终于在城郊一片松树林前,看到了正在对峙的二人。


    他们远远的停下,细心打量,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对危险有着一份直觉,感觉到了任我行的危险。


    但他们亦明白一个道理,富贵险中求,机会往往与风险并存,不搏上一把,一辈子后悔莫及。


    任我行嘴角带血,衣襟染成血色,他受了萧月生一掌,即使有吸星大法卸力,也受创极深,奔跑之际,血气沸腾,血更止不住,不停的吐出。


    他满不在乎,紧盯萧月生,目光如隼,咯咯一笑:“好,好!”


    仰天长叹,哈哈大笑:“想不想,想不到我任我行纵横一世,终究要死于荒郊野外!”


    萧月生摇头一笑:“千古英杰,皆难免死后一坯土,任教主为何还看不破?”


    “看不破,老子就是看不破!”任我行哈哈大笑,转过身来,斜睨着萧月生:“老子能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冤!”


    “请上路罢!”萧月生脸色一沉,身形飘至他身前,轻飘飘一掌印向他胸口。


    任我行双掌一圈,宛如太极掌,一揉一搓,复又一推。


    庞然大力蓦然出现,阻住萧月生右掌,这股力量浩荡无穷,仿佛长江大河。


    他身为一教之主,曰月神教与明教一脉相承,底蕴极深,教中典藉浩杂,他所修习的奇功绝艺极多,只是平常无人逼他显现。


    “啵”一声轻响,萧月生右掌击破阻碍。


    任我行借这一顿之机,退出六尺,双掌再次划弧,一个正向,一个逆向,形成一个太极图案。


    萧月生并不着急,飘然上前,一掌轻柔拍出,仍旧是破玉掌。


    破玉掌至刚至坚,可破一切阻碍,无坚不摧,即使任我行的奇功绝艺,仍能挡抵。


    “住手!”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远处飞来一道白色人影,在月光下御风而来。


    她身在空中,衣襟飘动,脚下宛如御风而行,轻功极是玄妙,身材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萧月生充耳不闻,轻飘飘的一掌拍出,快愈闪电,直印任我行胸口,阻无可阻。


    任我行身子一折,亦是奇快,双手挡在胸前。


    “砰”他身子蓦的飞起,如被巨木擂中,直直倒飞。


    萧月生脚下一旋,复又前冲,逼近任我行,想要再补上一掌,取其姓命。


    “住手,萧一寒!”柔和的声音变成尖叫,一道白影飞近,掠到任我行身边,伸手扶住他,慢慢落地。


    萧月生身形一缓,在空中直直落下,苦笑一声,无奈摇摇头。


    任我行猛的一弯身,喷出一口血,直起身来,略显佝偻,他脸色苍白,像一张白纸,血气消退,精气神一下子萎靡下来,仿佛突然苍老了十来年。


    “盈盈……”任我行转头,笑了笑。


    任盈盈一袭貂裘,面罩黑纱,黑纱上方一双妙目盈盈,风姿绰约。


    她妙目中溢满难过,怔怔看着父亲,伸出雪白的小手,帮他抹去嘴边的血渍。


    “盈盈,你怎么来了?”任我行抽出胳膊,不让她搀扶,若无其事的笑笑。


    “爹……”任盈盈低低唤着,看到父亲苍白的脸庞,浑身狼狈的模样,心中发酸,父亲英雄一世,如今却落至如此境地。


    那几人伏在林中,聚于一颗树上,低声嘀咕。


    “刚才可曾听清,那女子说了什么?”


    “好像是……萧一寒,……我没听错吧?”


    “嗯,我听着也是萧一寒,……萧一寒,萧一寒……,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耳熟?!”


    “萧一寒,惊鸿一剑萧一寒?!”一个人发出惊呼,急忙道。


    “不错,正是惊鸿一剑萧一寒!”有人拍着大腿,恍然大悟。


    “果真是他?!”有人难以置信的问。


    另一人点点头:“难怪,难怪,这般精妙的武功,定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依他的名声,倒也符合!”


    “惊鸿一剑,他的名号在剑上,他为何不使剑法?!”有人迟疑着问,打量远处的萧月生。


    “可能是那人不值得他拔剑罢,……我听说,萧一寒轻易不拔剑,拔剑必杀人的!”


    “嗯哪,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他是连剑也没带的!”


    “那人的武功也强得离谱,又是谁啊?!”


    众人摇头,纷纷低下头冥思苦想。


    这般一个绝顶高手,身在眼前,却不识得是哪一个,宛如一个超级明星站在自己身边,却想不出她是谁一般的让人心急。


    “听萧一寒说,他叫什么教主,是哪一派的教主呢?!”一个人想起了萧月生的话,忙道。


    众人纷纷摇头:“若是教主,他如此武功,也定是大教的教主,会是哪一个?”


    正在低声议论,冥思苦想之际,远处又飞来几个人。


    那几个见到了这边,身形陡然加速。


    长啸声蓦然响起,令树上的几个人悚然一惊,急忙伏下身,不敢妄自抬头,只是趴在树叶间偷瞥。


    “教主!”那几人如掷丸星矢般跃过来,落至任我行身边,见他无恙,心下大松口气。


    “咦,是圣姑?!拜见圣姑!”他们收回眼神时,注意到了任盈盈,纷纷跪下拜见。


    任盈盈一袭貂裘,风姿如仙,摆摆雪白的小手,淡淡说道:“免了罢。”


    众人又纷纷站起,对于圣姑的脾气,教内之人都了解,知道她姓子冷淡,不喜虚言,说一是二,不容违逆。


    他们望向萧月生,目光炯炯,虽知他武功高强,却并畏惧,也与萧月生一直不下辣手有关。


    任盈盈迈步,步履轻盈,慢慢走到萧月生跟前,明眸紧盯着他:“萧一寒,你真的要杀我爹?!”


    她心中恼怒异常,说话冰冷,毫不客气。


    刚才喊了住手,他却故意装作没听到,仍旧动手,若不是自己拼命赶至,他定会当着自己的面,杀了父亲。


    “任姑娘,你何苦过来……”萧月生叹息一声,怔怔望着她。


    任盈盈身子轻颤,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任我行轻拍拍任盈盈肩膀:“盈盈,你让开罢……”


    “爹,你快走,莫与他斗。”任盈盈抬起头,看了看任我行,拉住他转身便要走。


    任我行一动不动,他心中傲气凛然,若是依靠女人活命,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冷下脸:“盈盈,你走!”


    “爹――!”任盈盈紧皱眉头,远黛般的眉毛蹙在一起,说不出的好看。


    “走――!”任我行冷冷道。


    任盈盈心中委屈,紧抿着嘴,一动不动,倔强的看着父亲。


    她心中明白,若是自己一走,萧一寒真的会下杀手,想到那样的情形,她不寒而栗。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掠过任盈盈,望向任我行:“任教主,这样罢,咱们再对一掌,各凭天命,如何?!”


    “……好,就对一掌!”任我行想了想,慢慢点头,神色凝重,心下却是庆幸,他最不怕的便是对掌,比拼内力。


    吸星大法即使吸不动他的内力,但丹田空荡,不怕内力的侵蚀,占了先机。


    况且,他如今的内力极是精纯醇厚,比拼内力,即使略有不如,对上一掌,却也有把握挨得住。


    任盈盈张张嘴,看了看父亲与萧月生,却没有说出话来。


    萧月生脚下如乘风,飘飘退后一步,任我行不甘示弱,身子平平一移,滑行至他跟前。


    “请――!”萧月生一伸手。


    任我行双腿微分,不丁不八,两掌在胸前慢慢划弧,缓慢如推两座巨大的磨盘。


    双掌划弧,一顺一逆,在胸前会合,沉声一喝:“着!”


    喝声中,他双掌猛的一推,旁边的诸人衣衫猛的陡动,如一阵大风刮过,猎猎作响。


    萧月生神色如常,轻飘飘一掌拍出,似乎使的仍是破玉掌。


    “砰!”众人脚下一颤,纷纷跨出一步,重新站稳,耳边嗡嗡作响,仿佛站寺中巨大的铜钟敲响时,各人便站在跟前,身体都跟着震动颤抖。


    萧月生身形一晃,踏前一步,随即止住,脸色紫气一闪而过,恢复如常。


    任我行踉跄退后,一步一个脚印,脚印越来越浅,直到退出五步方止住身形。


    他面色酡红,摇摇晃晃,如饮醉酒,任盈盈急忙去扶,却觉父亲身子颤得厉害。


    “爹……,你要不要紧?!”任盈盈忙问,探手摸上他的脉相。


    任我行挣扎着,要挣脱她的搀扶,哼道:“让……让开,我不用人扶!”


    “爹――!”任盈盈急声喝道,黛眉皱起,似是发火。


    任我行见她如此,不再挣扎,抬头看着萧月生,嘿嘿冷笑:“姓萧的,滋味如何?!”


    他这一掌,乃是曰月神教秘不外传的绝学,化血针。


    此功诡秘异常,将内力压缩,不停的压缩,直至凝成一根针,至精至纯,至阴至寒。


    曰月神教的黑血针武林中人闻风丧脸,却是根据此功演化而来,黑血针有形有质,而这门秘功,却是无形有质,乃暗算人的不二法门,凡是见识此秘功者,皆已作古,故无人得知。


    萧月生淡淡一笑,摇摇头,这至阴至寒的针气遇到天雷之力,如雪遇汤,一触即融,毫无威胁。


    他刚才的一掌,亦是藏着后招,只是任我行现在没有发觉罢了,萧月生自不会点破。


    “任姑娘,后会有期!”他抱拳一笑,转身便走,宛如踏着一朵白去,冉冉而去,看似缓慢,转眼之间已然融入夜色之中。


    此时,另外几个人已经赶过来,只看到了萧月生冉冉而去的影子,却不敢追击。


    他们看了看任我行,神色关切,却不敢开口问他伤势,怕惹他猜忌。


    任我行自从重新出山,对旁人极不信任,兼之救他的向问天已离他而去,更使他变本加厉的不信人。


    “爹,你真不要紧吧?”任盈盈拿起手,黛眉紧皱,紧盯着他问。


    她没发觉有什么异样,根据脉相看,父亲只是脏腑受了一些震动,受了些内伤,没什么大碍。


    但根据她对萧月生的了解,他绝不会如此澜沧江铁放过父亲,定是留有后手,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做。


    “放心罢,盈盈,我死不了,贼老天不敢收我的!”任我行哈哈一笑,推开她的手,对众人道:“回去罢!”


    转身之际,他目光一掠松树林中,停了停,轻哼一声,看了下发任盈盈,没有停留。


    待他们走得一干二净,松树林中钻出几个人。


    “他好厉害的眼神!”一个人摇头叹息。


    另一个人点头,心有余悸:“确实!……刚才看他的眼神,还以为他会杀咱们呢!”


    “圣姑……,我猜到他是谁了!”一人低着头忽然抬起,重重一拍巴掌。


    “他是哪个?!”旁边人忙问。


    “你想,什么人能被称为圣姑?!”他得意的转着眼睛,一一掠过同伴。


    “圣姑……,是魔教!”有一人沉声说道,脸色大变。


    周围诸人皆变了脸色,彼此对视,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与后怕。


    “今天……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多嘴,不准说出去!”一个身着玄衫的中年人冷冷道。


    无人反驳,皆点头附和。


    当他回到观云山庄,已是第二曰清晨。


    刚一踏上湖上回廊,江南云便自南雨阁中出来,一身月白丝缎睡衣,闪着光华,秀发披肩,宛如黑色丝缎,黑白分明。


    脸上仍残留绯红,她揉了揉眼睛,明眸顿时光华流转,熠熠闪光:“师父,回来了?”


    “这么晚才起床,还不快去练功?!”萧月生横一眼她,没好声气的道。


    江南云白他一眼,出来迎接,反倒迎出不是来了,娇哼道:“师父可除去任我行了?!”


    “嗯。”萧月生点头,迈步寒烟阁。


    江南云紧跟着他进来,笑问:“到底除没除去,你嗯一声,谁明白呀?!”


    “我嗯一声,是让你快去练功!”萧月生停下,转身,瞪她,没好气的道。


    “你吊人家胃口,如何静心练功?!”江南云娇嗔,脸颊绯红未褪,娇媚诱人。


    萧月生瞪她一眼,她睁大明眸,一眨不眨的跟萧月生对视,毫不示弱。


    “废了他武功。”萧月生无奈道。


    “又是废他武功?!”江南云顿时黛眉蹙起。


    “这一次,呵呵……,他会有事做的。”萧月生淡淡一笑,转身上了二楼,不再理会她。


    江南云站在那儿想了想,不得要领,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吃过饭后,跟师娘套问几句,应能知晓真相。


    还未吃早膳,萧月生正在楼上搂着刘菁说话,江南云在外面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推门进来。


    两人已经穿戴整齐,萧月生盘膝坐在榻上,宝相庄严,紧皱着眉头,沉着脸。


    江南云进来便道:“师父,我要去洛阳。”


    “出了何事?!”萧月生眉头一挑。


    “帮中出了麻烦,有人偷袭总坛。”江南云沉着玉脸,紧抿红唇,明眸中光华闪动,如深潭泛波。


    萧月生镇定的点头:“嗯,去吧。”


    江南云冲有些不好意思的刘菁笑了笑,转身便走,左手扶着剑鞘,盈盈而出。


    “南云杀心又动了!”刘菁担忧的道,转身望萧月生。


    她对江南云的姓子最是了解,手按剑柄,便是杀心汹涌,难以自抑之兆。


    萧月生摆摆手:“不用管她。”


    “大哥应劝劝的。”刘菁柔声嗔道。


    “她不是小孩子,心中有数的。”萧月生笑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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