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流风心底血痕划过,一抹戾色在眼底翻腾。许久不曾有过这般动怒的时候了,一想到她跟宇文阗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那宇文太明显还对她有意思,他心底的火焰就无法平息,越燃越烈。
在地宫中十几年炼狱一般的训练,他早巳磨练的稳如泰山,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可自从认识了她之后,他伪装的面具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被瓦解,她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可是,她又不懂他……宇文阗……宇文阗!下次再让他知道她跟宇文太在一起,他就要她好看。
“齐茫,你继续监视。”慕容流风说着已经抬脚出了屋子,那背影,裹着千年的寒霜一般。
“主子,您这是?”齐茫急忙追了出去。
“我去地宫。”慕容流风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脚尖一点,已经闪身离开了百竹园。
齐茫愣了一下,四少很少在百竹园内暴露功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慕容流风一身黑色衣衫潜入地宫大门,脸上还蒙着面巾,地宫门口的暗卫警惕性极高,正要出手,却见慕容流风已经动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巾。
暗卫一愣,仍是不敢大意。生怕这是敌人易容成了四少爷。毕竟,四少爷很少这个时辰出现的。。
“我要进去办事。”慕容流风也没有为难暗卫,冷淡的开口,同时将腰间的玉佩跟玉骨扇子亮出。
暗卫听了声音,又见了代表慕容流风身份的玉佩,立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慕容流风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脚步刚刚抬起之时,那些暗卫已经迅速闪身不见,动作之迅速,身手之娇健,来无踪影,可谓南壤国一顶一的高手。
慕容流风沿着地宫内阴暗潮湿的长廊一步步的走向训练暗卫的魔池,同时也是他接受炼狱训练的地方。他在那里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站起来。
身上早巳是份痕累累,却还是凭着自己坚定的信念站到了最后,不让自己倒下。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慕容家的其他两个男孩,一年后,病死了一个,五年后,另外一个忍受不住折磨自尽了。只有他坚持了下来,为了父母,为了慕容家不被秦宅残酷的灭门,他成了拯救,慕容家唯一的希望。
尽管,这种生活并非他想要的。
他也知道,若不是母亲一直在暗中照顾他,可能,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若连他都放弃了,那慕容家,可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两侧凉风阵阵,阴郁之中只听到他自己沙沙的脚步声。这里,他白天很少过来。所谓地宫,顾名思义,便是地下的宫殿。
但是慕容流风觉得,这里该叫地狱。
慕容世家潜心训练的暗卫、护卫全都在这里。这里占据了慕容世家七成的暗势力。若是动了,不管是秦淮还是秦天霖都不会好受。
但是这股势力现在还不够成熟,所以慕容流风才会搅乱局势,目的就是为了拖上一年半载,待他潜入皇宫跟南宫家的势力日趋成熟之时,他手中的胜算也更加大了。
慕容流风走了五百步,便是魔池的入口。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魔池内,英魂无数,倒下一批之后,最后屹立在那里的便是强者中的强者,无坚不摧。
正因为这匹暗卫训练出来及其不易,所以慕容流风才会如此谨慎小心的维护这股暗势力,他坚信,他手下的这匹暗卫,不管是综合能力还是单打独斗,绝对不会次于秦淮手下齐仓训练出来的那匹暗卫。
慕容流风矗立在魔池门口,抬起手臂,退开了魔池的大门。
冷风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丝丝血腥的味道。他微眯着星眸,一步步郑重其事的走进去。
此刻的魔池是空的,不到每月初一十五,这里不会才人进来。他看着魔池内那斑驳的墙壁,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以及凹凸不平的地面,视线顿时冷凝杀伐起来,他想到了以前的数个日日夜夜,他在里面搏杀,或是单打独斗!或者组队合作,就只为了一个目的,走出那扇铁门。
他童年的时候,无数次小手抓住了那扇铁门,死死地,生怕一松开,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了野火……如她一般光彩夺目且让人看不懂的少女,若是知道了他这血腥屠戳的过往,她还会再见他吗?她会躲他躲的远远地,骂他是个魔鬼吗?不……不会的!他看人不会错,那丫头,灵气逼人,心思坚韧,她会懂他的。
他也希望,她能疼惜他以前的过往。
心底,怪异的挣扎着。他这算什么?喜欢上了她吗?
蓦然打开手中的玉骨扇子,那扇子的尾端在他手臂伸展之时,忽然飞出一道一米多长的软剑,软剑跟玉骨扇子的玉石相连接,闪着耀眼的白光,在这阴郁暗沉的地宫之中,如一抹残月,熠熠生辉。
他挽出一个个精妙绝伦的剑花,身形轻巧灵动,时而翻转,时而跃下。
一套剑法下来,竟是将莫曦颜的莫家剑法揉入了自己的创新,让那中看不中用的莫家剑法极具狠戾杀气。
手中的兵器又是扇子又是长剑,只是这暗藏在玉骨扇子里面的长剑,握起来,却是比普通长剑要多费十倍的功力,久而久之,他掌心之内,便多了一道又长又厚的茧子。
曾经,野火摸过他掌心的茧子,她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他想着,手上的动作跟着一乱。
收了长剑,他修长的身躯定定的站在原地,盯着无边昏暗,心思悸动。
这便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地宫中的王者……他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着地宫中所有的精英站在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舞台上。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真正的能力跟实力。他厌恶战争,更不想成为王者,他要的,是各方势力公平竞争,温和相处。
慕容流风微眯起寒瞳,将扇子插一入腰间,脚尖轻点,暗色身影疾驰在地宫之内,如风一般,清冷傲然。
野火回了野园后,止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暗暗骂着都是谁在背后念叨她呢,殊不知,这背后念叨她的人可多了,慕容,宇文阗.秦狩,还有一个潋滟池内的秦靖欢等等。
野火将装在盒子内的方天画戟拿出来,扛着就去了潋滟池。
秦靖欢依旧是坐在池边,听到野火的动静,不觉侧目,“小顾?”他问着,神情比先前多了一分暖色。等了她许久,她可回来了。
野火想了一声,将方天画戟放在地上。
一声闷响,让秦靖欢不觉皱起了眉头。
“什么东西?对了,你不是见小意的吗?怎出这么久?”秦靖欢伸手在她上摸着,明明能准确的摸到方天画戟,他却故意朝热乎乎的野火的手背摸去。
“喂!这里!”野火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手放在了那方天画戟上面。
“对了,小意那丫头有古怪,已经被我诈出来了,不过她誓死不肯说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己经警告过她了,放她走了。现在,还不适宜动她。”野火说完,将方天画戟放在秦靖欢身前。
“你也怀疑她?”秦靖欢一愣,真是没想到,野火事事都能跟他想到一起呢!怀抱里的东西他不过摸了几个角,便知道是何作用了。
“给我方天画戟作何?”他长年走镖,对这个东西分外熟悉。
“从宇文阗那里要来的,给你用的。”野火说着,神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她刚刚还从自己屋内找来了另外两样东西,铜镜跟针线。再加上方天画乾,只要秦靖欢肯配合她的训练,她有信心让他行动自如如常人一样。
“宇文阗?东璃的皇子?你跟他很有交情吗?为什么对他这么信任?”
秦靖欢不觉,自己的语气酸酸的。
“我本来是想问秦狩要的,可是秦淮在那里,正好宇文太送了块和田玉给我,我将计就计就跟他走了,如此一来,我抱着这么个大盒子回来,大家郁以为是宇文阗送我的礼物。谁也不会想到我拿回来的会是一样兵器,如今时局混乱,必须谨慎才行。”
野火说完,坐在秦靖欢身旁,认真且严肃的看着他。虽然秦靖欢现在看不到,但她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决定将他看做是一个正常人了。
哥哥太坏谁之过-正文第十八章野火心痛
秦靖欢此刻对于野火给他方天画戟的作用还不明白,可对于她放了小意,隐隐有些担忧。的确,他是怀疑小意的,可是并没有实际的证据,他也在试探,谁知,她竟是提前将小意拿下了。
对于她的能力,他越加的不敢小看了,冥冥中觉得,自己给了她那颗解药是明智的选择。她的潜力究竟有多大,他根本没看清。
“我给你的那颗解药吃了吗?”秦靖欢生怕野火不当回事。
“恩。”野火简单的应着,并没有说太多其他话语。秦靖欢心下一松,那解药甚是罕见,他就怕她想太多了。
“你给我方天画戟有什么用处?”秦靖欢对于野火的目的很好奇。
野火让秦靖欢拿起方天画戟,又往他手中塞了针线跟铜镜。
“我有一个打算,是对你进行的一项训练。为期三个月。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了这么苦。”野火起身双手环胸,神情,忽然然就冷了下来。
秦靖欢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凭感觉.也能察觉出四周空气的冷凝。
“训练我?什么意思?你想我用这个做武器?”秦靖欢不解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画戟。
宇文阗不愧是东璃皇子,手中的东西不是东璃国第一,也是顶尖的好宝贝。手中的方天画戟沉甸甸的,用手摸一下,不管是做工还是兵器部本身的煞气,都能感染秦靖欢,让他这个看不到的人。都能被兵器本身的力量所感染。
“这方天画戟是少见的强兵利器,但是自古以来,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依仗表演之用。若是当做防身的武器,恐怕没几个人能驾驭了得。”秦靖欢说的是实话。这也跟秦狩告诉野火的一样。
“正因为困难,所以才需要你来使用。有些话,我说了你不爱听,但是我今晚必须一次把它说出来。只说一次,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下面的话关系到未来我们能否顺利瓦解秦天霖跟秦淮的势力,继而建立属于我们的一方势力。你还要听吗?”
野火声音冷静沉稳。深瞳明净。
秦靖欢没做任何扰豫,郑重的点点头。他能坚持到现在,也就只为了为母亲报仇!
野火走近他,一字一顿,认真的开口,“那好。你听着。你现在眼睛看不到了,你想让我做你的眼睛或是依托,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目盲的人,都会才此想法。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肩负的,也不是普通的恩怨情仇。你想撼动铁树一样的秦天霖,你必须克服自身目盲这一点,不要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瞎子!也不要想着,你的身边还会有我!我是我,你是你!
当你作为一个复仇者,真正站在秦天霖面前的时候,你必须忘记我的存在,忘记一切。忘记你的眼睛看不到,你本身武功底子不弱,又有坚定地信念支撑着,若你能做到,就按照我说的坚持三个月,三个月后,无伦你走到哪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被人看出你是个瞎子!你还是从前那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南壤国小霸王秦靖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