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古罗外表甚是粗狂，但他的教学非常细腻，态度也总能让人感觉到舒适。而且古罗经验非常丰富，走过枪械区，对着那一墙的各色器械，几乎不需要思考便能一样一样地叫出名字，并附上具体数据与优缺点。
于苍是跟着仇顶进来的，自然不需要去公共靶场挤着排队。仇顶在这里有一片空旷的草地，保证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靶子也多种多样，人形、兽型、移动、固定、飞盘，甚至仇顶愿意的话，古罗还可以放进来几只真的野兽当做靶子，或是让专人来操纵专业的枪靶魂卡。
渴了、累了，也会有脸上涂着迷彩、打扮得非常专业的服务员送上温度合适的小食与饮料。
于苍看着几个穿着“战术比基尼”，身材干练、表情或飒爽或甜美，安静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一幅世界观得到了成长的表情。
他路过公共靶场的时候可是看见了，那里面的服务员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硬汉，一般人想要上靶得排上很长时间的队，互相交流的也都是些大老爷们。
没想到只是一山之隔，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这一款是湛蓝之翼手枪的基础款，口径9.1毫米，有效射程二百米，新手使用的话，一般是双手持握……”古罗为于苍介绍道。
于苍佩带着战术手套和专业的护目镜，一边听着古罗的讲解，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动作。
在接触到这把湛蓝之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启了词条记录仪，一个十分钟的倒计时于是便出现在了其上。
看来会是一个普通词条。
“基础款湛蓝之翼其实手感不好，真要玩，还是得看我的这把典藏款。”一旁，仇顶用手指轻轻转动着一把手枪，“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仇顶转身，暗藏在暗处的工作人员立刻会意，三枚飞盘瞬间从一个位置合适的地方旋转着飞出，划过天空！
仇顶眼神一定，湛蓝之翼瞬间停于掌心，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而后只听见连续三声间隔极短的枪声在空气中激发，远处的飞盘应声而碎！
“哇哦！”
“好帅！！”
“哼，还没有退步嘛，看来有好好地在练习呢。”
一边，服务团忠实地履行着气氛组的作用。
“怎么样，还可以吧。”仇顶向着于苍扬了扬眉。
“很准。”于苍用着标准的双手持握法拿着手枪，一只眼睛微闭，做着瞄准的动作。
嗖！
一枚飞盘从远处飞来，于苍神色一动，立刻移动枪口，射击！
砰！
没中。
砰！砰！砰！
于苍一连几发，直到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空，都没有命中那个明明飞得很慢的飞盘。
事实上，只有前面的几发是瞄准后的结果，后面那几抢，于苍的枪口都已经快飞到天上去了，能打中才有鬼。
“嘶……”于苍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
爽！
果然，这种火药与钢铁碰撞的美学，哪怕自己完全没打中，也能非常直观的感觉到。
“开枪的时候要注意控制手腕，这样才能压制住后坐力。”古罗笑着上前道，“于先生，作为新人，你的进步已经很明显了，或许，你会很有射击方面的天赋。”
“大概吧。”于苍点了点头，眼睛中光芒亮起，已经开启了了共鸣。
仇顶见状，笑道：“于苍，共鸣可不会提高你的准头哦。”
“我知道。”于苍仍然只盯着眼前的空地。
这一次，几个地面移动靶从不远处的草地中升起，看来，是暗中的工作人员主动帮于苍降低了难度。
接下来，枪声不绝于耳。
仇顶的命中率相当高，哪怕是飞盘这样的高速移动物体，都能保证在八成的命中率，而每打出一波亮眼的操作，他身后的服务团就会发出恰到好处、又不重样的惊呼与夸奖，看上去，还带着她们各自的人设。
而于苍就惨了不少，哪怕是目标很大的地面移动靶，他的上靶率也低得不像话，而且只要是连发，后面的几乎必空。
两边对比，差距显而易见。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古罗点了点头，用自己的战术护目镜发了一道信号。
暗中，工作人员立刻收到，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盯着几个显示屏，向着手中的对讲机开口道：“注意，地面移动靶的改变一下行为模式，让于老板的上靶率提高一些……合适的时候，让他一轮弹夹全弹命中一次。飞盘组保持不变，可以适当加几个看不出来的失误，降一降仇老板的命中率。”
“收到。”
“收到。”
对讲机中传来声音。
像这种老板带着人来玩的局，他们自然得暗中操作一下。
尤其是，仇顶还带来了一个新手，这无疑是让老板开心的大好时机。
先暗中提高一下仇顶的命中率，让他在新人面前好好耍一波帅，然后在于苍“慢慢找到手感”的时候来波大的，让他的命中率一下子提升，甚至隐隐要超过仇顶。
接着，再在仇顶发现不对，说出类似于“不赖嘛，我也要认真了”“热身结束了”等等之类的话的时候，提高一下仇顶的命中率，甚至让其百发百中！
这样两边都能讨好，这个新人也大概率会在感觉爽了之后变成他们的客户！
完美！
至于这个新人看上去只是个大学生什么的……无所谓，能给公共靶场添几个新人也是很好的。
而且很多时候，就是这种啥都没体验过的大学生的购买力才充足！
倒不是说大学生好骗钱，就是，额……他们更愿意花钱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至于调整命中率什么的……这个很好做到，那些飞盘和移动靶，其实大多都是用魂卡召唤出来的，这些魂卡师的经验都很丰富，在观察好二人的出抢风格后，不被发现地影响命中率那都是小菜一碟。
果然，这边一下令，于苍就渐渐感觉，自己的“手感”来了。
一连几次瞄准都打在了靶上，甚至有一次连续开枪都轻易命中了！
有被爽到！
砰！砰！砰！
强而有力的反震透过枪托陷进虎口，让他感觉手掌里的骨头都带上了一点酥麻，而与之相对的，枪口处每一次喷出火舌，贯穿百米之外的目标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在飙升！
一边的仇顶见状，眉头扬了扬：“不赖嘛，手感来的这么快……正好，我也热身结束，给伱看看我的真正实力。”
说罢，他直接将湛蓝之翼的弹夹扔在一旁，又从古罗的手里接过了一个新的，用力推入枪托，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好了——”
旁边，古罗立刻会意，在护目镜旁边点了几下，一条消息发出。
是时候进入第三阶段了！
嗖！
六枚飞盘同时飞出，仇顶眼神一凝，举枪便射。
砰！砰！砰！
六声枪响接连引爆，飞盘应声而爆！
“怎么样，帅吧？”仇顶看向于苍，然而看清他的成绩后，眉毛忽然扬了扬，刚想脱口而出的指点话语也顿在了嘴边。
只见不远处，四个移动靶已经被全部击中，而成绩……全是十环。
显然，这是于苍打出来的。
见这模样，连古罗都是一愣。
暗中，那个领头的工作人员更是皱着眉，对着对讲机道：“移动靶组，不需要这么夸张，让于老板能上靶就行了，不需要枪枪十环，这样太假了。”
沉默片刻，对讲机的另一端发出了声音：“我……我没在控制……”
“什么？”这人一愣。
……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第二轮飞盘已经发出。
仇顶举枪便射，但这次，有人比他更快。
于苍仍然保持相当标准的着双手持握、单眼瞄准的姿势，一幅规规矩矩新手的样子，但当他扣下扳机的时候，空气却瞬间凝滞！
砰！——砰！！
几声近乎重叠、仿佛互为回声一般的枪声连续激发，在仇顶尚还没有抬手的瞬间，于苍一个弹夹便已经被顷刻清空！
如此高密度的一轮射击过后，哪怕于苍已经用力绷紧了手腕，还是在爆发的后坐力作用下让枪管稍稍扬起，稍稍泛红的枪口带着一缕青烟指向了天空。
而与之相对的……
嘭！！!
空中的六个飞盘几乎同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四散各处！
湛蓝之翼一共有七发子弹，所以在射爆六枚飞盘之前，于苍就在抬手动作之中将第一枚子隐秘地打了出去，正好击中了地上弹起的一面移动靶，还是十环。
而于苍自己，也在这一瞬间借助后坐力快速抬手，赶在仇顶之前将飞盘全部歼灭！
“这……”暗中，拿着对讲机的男人目瞪口呆。
但看着场上同样目瞪口呆，以及旁边已经将危险的眼神若有若无通过某个监控器送过来的古罗，他满脸冷汗地立刻开口道：“全体注意，干扰于苍射击，全力保证仇老板的命中率！”
“收到！”
嗖！
飞盘再出这次，足足有八枚。
而于苍面色不变，仍然保持着这拘谨的射击姿势，抬手，射击！
砰！
六发子弹一瞬间打完，相应飞盘应声而碎。只剩下最后一个被射出的飞盘孤零零地飘过天空。
“卧槽，你这手速有点离谱了吧？”仇顶这才反应过来，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你这是什么逆天腕力，把半自动当全自动打？
偷偷换枪了是吧！
……也不对啊，全自动怎么可能有这个准头？
他咬了咬牙，不甘落后，抬手就是一枪。
嘭！
只是，如此压力之下，仇顶的枪法也受到了影响。
他的子弹似乎歪了些，只擦着飞盘的一个边缘飞了过去，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它的半边身子都炸成了碎末。
暗处，某个工作人员冷汗涔涔。
好险好险……光顾着看于苍的枪法了，差点就让仇顶脱靶了……还好他反应快，不然仇顶连边都擦不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干扰于苍的射击吗？怎么还是让他全部命中了？”领头的工作人员恼怒道。
“我们在做了……”对讲机中传来了惊疑不定的声音，“但这个于苍的枪法太恐怖了，而且出抢非常果断，两枪之间的间隔短得离谱，根本做不了手脚……强行脱靶的话，会让人察觉到不对的！”
闻言，这人暗骂一声，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连忙将这个消息通过隐秘的线路，传到了古罗的耳机中。
他们这些小动作，暗中做一做还可以，能更好的保证让老板玩得开心，但有一点是一切的前提——绝对不能让老板发现！
不然，这性质就变成组队糊弄人了！
大多数老板都对自己的枪法有着盲目自信——他们会觉得这种行为是对他们枪法严重的侮辱和不信任。
但其实……他们枪法究竟怎么样，这群在暗中努力的工作人员比他们自己清楚多了……
所以，就算很着急，他也不能让飞盘组做出太离谱的动作。
总不能让飞盘锐角转向吧！
那岂不是太糊弄人了点……
于苍按照着古罗的教导，一板一眼地用着最朴素的上弹手法换弹、上膛、瞄准，再举枪要射的时候，却发现空中已经没有再继续出新的飞盘了。
嗯？咋回事。
这时，古罗从身后打着哈哈走上前来：“仇先生，于先生，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吗？”
他选择了及时止损。
可不能让老板朋友的风头盖过了老板……谁花钱他还是知道的。
“还可以。”于苍啧了一声，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湛蓝之翼。
“我说……兄弟，你不仗义啊！”仇顶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你这家伙……你以前就练过枪的对吧？这个熟练度，不可能是现学的！”
“没骗你，我第一次摸枪。”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扮猪吃老虎！……行吧，我承认，又被你装到了。”仇顶眼中闪过好奇，“你平时都是怎么练枪的？我摸枪也有快十年了，你这种枪法我听都没听说过！”
“自然是靠坚持与努力。”于苍笑了笑。
他的枪法突然变高……自然是依靠着词条记录仪。
几分钟之前，上面划过了一行字：
词条提取完毕，获得普通词条：【射击】
正好，词条装备系统的冷却已经转完，于苍于是便试着装备上了这个词条，果然，这个词条的被动和他想的差不多：
【射击】：大幅度提高对枪械类武器的掌控力。
这词条一装上去，于苍顿时便感觉自己手中的湛蓝之翼忽然顺手了一大截，这普通的枪械仿佛变成了自己手臂的延伸，几乎不需要思考，各种精湛的技巧便能从肌肉之中自然而源源不断地涌出。
只是稍一尝试，结果让他自己都很惊讶！
他的腕力并没有得到提高，但每一次开枪的反震都被这个状态的于苍完美捕获、消减，在高速射击的状态下竟然都能做到完全影响不到下一枪的准头，生生把半自动打成了全自动！
恐怖如斯！
不过，代价便是，只是两个弹夹打出去，于苍就已经感觉上半边身子里的骨头都在隐隐发麻了，毕竟技巧就算再怎么高明，那些反震力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最后终究还是要让于苍自己的身体来承受。
就算古罗这个时候不阻止他，他估计也打不了几轮了。
“你少骗我……不行，这个枪法你必须要教我，我感觉古罗的枪法都没有你的强！”仇顶不死心。
“是啊，于老板的枪法……古某自愧弗如啊……”古罗在一旁打着哈哈，眼神示意，旁边的服务团便立刻端着水果走上前，然后自觉有一人走到仇顶身后，为他按摩、放松肌肉。
虽然古罗嘴上说着……但其实他心里门清。
于苍在最开始，绝对是新手！
一个人在对一项技巧完全没有掌握的时候，那种状态，是熟练者很难模仿出的。
假如于苍真的练习了这么久，那新人刚摸枪时肌肉的僵硬、开枪时的呼吸心跳乃至体温，都不可能模仿的出！
就像学生摸了那么久的笔，就算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用过，但只要让笔在手里的时间稍长一点，还是会下意识地将笔放在最适合写字或是转动的几个地方，根本没办法伪装。
于苍的状态他太熟悉了，就是一个很纯粹的新手！
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他真的是靠着恐怖的悟性，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将枪法磨练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何等恐怖的身体掌控力……想必，他应该是那种很少见的近战魂卡师吧……
于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在享受按摩的仇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而古罗则歉意道：“非常抱歉，于先生，这个场地里的东西都是只属于仇先生的，其他的还好说，但是服务女仆是没办法指派给别人的，这个我们有规定，就算仇先生开口也……”
“诶，说什么话！”正在享受女仆捶背的仇顶大手一挥，指向了一个女仆，“你，去给我兄弟揉揉肩膀。”
“这……”古罗面露难色，“我们有规定……”
“老古，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还是说你瞧不起我兄弟？”
“没有没有，既然您这么说了……还不快去！”
“嗷嗷，好的！”女仆立刻应下。
狗屁规定。
古罗只是想给仇顶一个装逼的机会，让他赶紧挽回一下丢掉的面子而已。
射击场的守则足有两百多条，他知道仇顶肯定没有一条条看过并记下，这个规定有没有，他肯定不知道。
再说就算没有……今天之后也有了。
古罗只能庆幸，还好这个仇顶……非常好糊弄。这种小手段在仇顶这个等级的其他客户那里，肯定是没法用的，但是仇顶嘛……让他开心真是太简单了。
“这……”于苍看着迎面走来的硕大，神色稍变，轻咳了一声，“就，轻一点就行。”
“兄弟，你要是想的话……”
“大可不必！”于苍一脸正气，换了一个坐姿。
虽然好奇，但矿卡还是算了。
……
休息片刻之后，古罗为二人拿来了两把猎枪。
“两位先生，热身差不多，去打几头岩羊怎么样？”
“行啊。”仇顶站起身。
“我都可以……对了，古教练。”于苍犹豫道，“有没有那种……比较好上手的狙击枪可以玩？”
“哦？想玩狙啊，当然没问题。”古罗笑呵呵地回头，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把短狙走了过来，“这把枪叫‘缩进彗星’，口径8.58毫米，有效射程有一千八百米左右。”
于苍眼前一亮：“好，就它了！”
他略一尝试，这把枪的倒计时足有一个小时，有货能出！
“啊？不行，那我也要玩狙！”仇顶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猎枪。
“当然可以！”古罗自无不允
简单调整之后，二人背着狙击枪，便冲进了山林之中。
背后，古罗站在原地，用护目镜道：“都注意，控制好猎物的投放区域，这次不能让于苍胜过仇老板了！”
耳机之中，传来了几声收到。
……
拿狙击枪狩猎，这对于新手来说可能会有一点危险，但二人都是魂卡师，山林里的动物还没办法对他们造成威胁。
更别说古罗还贴心地为二人加上了决斗护盾。
仇顶似乎铆足了劲想在狩猎中赢下于苍，进入山林之后，便立刻向着一处制高点前进，而于苍爬上了一颗稍高的树，随便向着四周开了几枪，便有些无聊地摸起了鱼。
在装备上【射击】词条后，于苍对于空气流动的敏锐度也相应提高了不少。
所以那个飞盘的运动轨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他看出了不对。
嗯，有人在背后操纵……理解，让金主开心嘛。
他没打算让古罗他们太难做，毕竟他们都是群打工人，有机会的话，还是不要为难。
在摸到缩进彗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想赢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不过，这一把，就划划水好了。
这样想着，他在树梢上无聊地打着哈欠，哪怕已经有几只岩羊就从树底下经过，他也没有动手。
这让暗中监控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急：大哥，你枪法呢，再让我见识一下啊！
他可是冒险违逆上司命令，就是为了看看于苍能不能把狙也打成全自动！
到底开没开，你倒是说一声啊！
……
就这样，一个小时已经过去，词条记录仪上终于出现了一行字：
词条提取完毕，获得稀有词条：【射杀】，普通词条：【远视】
哦？
于苍眼前一亮。
好东西！
感谢夜玲、南朝烟雨中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