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啦？还赔罪？你们父女俩今没毛病吧，刚我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你闺女趴在窗后面偷偷瞧我，打招呼也不回，好像欠我账似的。”
赵虎让达玛整的是一脑袋浆糊，老觉得他们父女俩今天怪怪的。
也没多想，起身从屋里火盆的架子上摘了两条烤鱼，窝在椅子吃着。
这一宿车开下来也是有点疲惫。
达玛老头是个直性子，肚子里的事要是不说老觉得憋的慌。
抬手从酒箱里又抽出一瓶二锅头递在赵虎手里，拿着他的酒瓶和自己的碰了一下仰头就干了。
一抹嘴巴子，低着脑袋也有点不敢看赵虎：“前年兄弟你来的时候，咱们在酒桌上说好了，要把闺女嫁给你，可现在娜日莎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英雄，不能嫁给你了。”
“……有这事嘛？”
赵虎嘴里嚼着鱼骨头，嚼烂了就品上一口小酒咽下去，脑子里使劲的回想着当初喝酒的场景。
的确好像有这么一回事，部族的爷们喝多了。
有个瘦高的汉子喝了不少，非要把还是孩子的闺女嫁给赵虎当媳妇，惹的桌上其他爷们嘲笑。
然后，也敬佩赵虎豪爽的性子，顺着话头子 ，也纷纷表示要把家里闺女嫁给他。
记得当时有个酒品差点撒酒疯，光着膀子跑回家把他媳妇和俩闺女都给扛过来了，还说是让赵虎随便挑。
“是有这么个事，不过我记得我当时可一个也没答应呀。”
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赵虎也是松了口气。
多大个事呀！又是拉着脸又是低着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死了呢。
“你没答应？那我指着娜日莎的时候，你为什么点头。”
话说开了，达玛的情绪也好了很多，一拳头擂在赵虎肩膀上责怪他。
“你当时喝多了，嘴里叽里咕噜说的是啥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你问我你闺女的漂亮不。”
赵虎都无语了，叼着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达玛这时候像是心底的大石头落下了似的，开心的就朝外边正搬运物资的老娘们喊了几句土语，看神情应该是召集人过来喝酒。
“咋滴，娜日莎要结婚啦，糙，用我这当叔的置办点家当不？”
赵虎坐在椅子上把腿一盘，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往常都是小娘们哭着喊着要给他当媳妇，这猛的让个娘们瞧不上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用，俺们部落里和你们不一样，不喜欢大操大办，真要是喜欢，两个人敬苍天一碗水酒就算是夫妻了。”
“我的意思是你把你姑爷叫过来让咱也开开眼，我也替娜日莎看看这孩子的人品怎么样。”
赵虎边吃边说，脸上故意一副平常的样子，可要是细听，老觉的有股子酸劲儿。
“巴达尔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木讷了。”
达玛可不管赵虎的心理活动怎么样，也不会想那么多，说完迈步就出了木屋子叫人去了。
这一出去工夫可不短，等赵虎把酒喝完，盖着羊皮毯子眯了一小觉也不见人回来。
眨眼天就黑了下来，部落里的在冰湖上劳累了一天的爷们也都回来了。
看见大解放停在门口，知道是赵虎来了，顾不得和婆娘亲热，咧着大嘴就往木屋走。
“这达玛也忒不靠谱啦，让他把姑爷牵出来溜溜，这踏马都快半晌了还没回来。”
屋里来的爷们都没空着手，有酒有肉，把屋里大木桌摆的满满登登的。
赵虎也不见外，不等着人还没到齐就招呼众人喝了起来。
期间这虎把事一说，惹的全屋的爷们哈哈大笑。
“虎子兄弟你还是别等了，达玛大哥要是去了巴达尔家，那没准晚上都不回来了。”
“就是，就是，巴达尔的阿妈可不会轻易的把达玛大哥放回来。”
赵虎一听，这帮粗汉子挤眉弄眼的模样，这明显的话里有话呀。
撂下酒碗，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有一腿？”
“哈哈哈哈，老情人啦。”
一众糙汉轰然大笑，声音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两碗酒下肚，赵虎都没怎么套话，就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俩人老伴死的都早，算是偷摸的搭伙过日子。
有意思的事，达玛俩人还以为瞒的挺好，殊不知屋里这老兄弟们早就知道了。
“我说踏马这老货出门这么着急呢，感情这里边有事呀。”
赵虎一边笑骂，一边把酒满上，提议大伙齐端一个。
“不过，这两家变一家也挺好。”
说曹操曹操到，赵虎喝完酒刚感慨一句，达玛就领着一个圆脸汉子进来了。
“巴达尔去给他阿妈去镇上买药去了，我就在他家等了一会儿，没想到你们喝酒都不等着我。”
达玛这话一出，更是惹的屋里爷们笑开了花，鬼哭狼嚎的起哄。
达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屋里的爷们都喝多了撒酒疯呢。
赵虎看不下去了，偷摸的指了指达玛脖子上好几处的吻痕，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调侃：“老哥，这趟工夫可不短，战斗力挺强啊。”
“老了，年轻那会儿不到后半夜完不了事。”
老头听这话，不动声色的把围脖调整了一下位置，顺带着还给赵虎装了一把。
瞅着老头还在打颤的双腿，赵虎都没搭理他，扭头看向屋里的圆脸年轻人。
“就你要跟我抢媳妇？”
赵虎上下扫了一眼巴达尔，膀大腰圆，长的挺精神，就是愣头愣脑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犟种。
“我喜欢娜日莎，她也喜欢我，他是我的媳妇。”
果然，听见赵虎侵略似的话，巴达尔上前一步梗着脖子，双手握拳攥的紧紧，瞅意思是想碰一碰。
“这小子像个爷们。”
赵虎心里赞叹，脸上却更加阴沉了，一巴掌拍在实木桌子上。
“砰”的一声炸响，半尺厚的桦木桌被他这一掌生生的给切下去一个角。
屋里众多汉子们也都停下了载歌载舞，诧异的瞅着一脸杀气的赵虎，场面顿时落针可闻，可能都在寻思着一会儿打起来帮谁。
“娜日莎，是我媳妇，我不怕你。”
巴达尔咽了口唾沫，明显是吓着了，但没有退缩，脸蛋子憋的通红，半天，还是吼了出来。
赵虎不屑的掏掏耳朵，也不再强逼这愣小子了。
从大衣兜里摸出两沓大黑十甩在桌子上：“是条汉子，这钱你拿走，你给不了娜日莎想要的幸福。”
这下不光是巴达尔生气了，就连屋里看热闹的爷们都的攥着拳头想要揍赵虎。
“说话呀，你阿妈看病不是需要钱吗？离开娜日莎这就是你的。”
这时候赵虎也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侮辱人了，但没办法，戏已经演到这了，硬着头皮继续唱黑脸吧，正好看看这小子对娜日莎是不是真心的。
“谁要你的臭钱。”
巴达尔脸上愤怒的都扭曲了，不顾达玛的阻拦，右手一个重炮拳就朝着赵虎面门轰了过来。
可惜，冲过来的快，飞出去更快，被赵虎一脚给踹的趴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你想死吗？为了一个女人。”
赵虎轻松的撩到挡在巴达尔身前打抱不平的爷们，一脚给他掀翻在地上。
踩在还想起身的巴达尔胸膛上，居高临下：“还要不要跟我抢娜日莎？”
“够了。”
巴达尔还没说话，一声姣喝传来，木屋的门被猛的推开，娜日莎跑进来挡在巴达尔身前，像头母豹子似的看着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