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是来得如此意外,如此凶猛。
易礼甚至还来不及更多反应,就直接被陶知谦一拳轰飞,砸在金色牢笼的墙壁上,又跌落在地。
这一拳的力道虽不致命,但也着实不轻。易礼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只见陶知谦已然到了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若不是理智告诉他,他一时都有些不敢置信刚才是陶知谦动的手。
仲德发出的一蓬箭矢落在了空处,有些怔怔地看向陶知谦。
战斗几乎才一开始,马上就又结束了。时间之短,郑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郑皇虽早就料到陶知谦身上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但也没料到竟然会至如此地步。而且书生的肉体力量和异族相比,相对孱弱,但刚才陶知谦却完全凭借强横的肉体力量。
虽说有些出其不意的意思,但以此看来,陶知谦的肉体力量也应当不下于举人层次了。
“陛下,是否可以评定胜负了?”陶知谦平静的提醒道,打破沉默。
郑皇勉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胜负已分,陶知谦获得此次环斗的胜利。”
易礼脸色有些红白交加,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但他却从这一拳中感受到摧山毁石的气势,让他现在尤是心有余悸。
然而仲德却是没有易礼那样的感受,此时只等郑皇把话说完,便当即不服道:“陛下,请让我和陶知谦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仲德认为只要自己小心,绝对不会给陶知谦丝毫机会就将其击败。
但这又其实私下玩闹,郑皇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又岂容更改。只见郑皇当即脸色一沉,拂手不悦道:“胜负已定,再勿多言。”
仲德满脸不甘,但事已至此,只能应是答是。
接下来有郑皇在场,事情再无波折,陶知谦顺利得到回元水。虽然回元水只有三两,但少说也可以增加十年不等的寿命。
对于所有生灵来说,寿命永远都是第一要素,能够和寿命有关的宝物,都是值得拼命去争取。
不过回元水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够使用的,便比如郑皇,身为一国之尊,承受国运之重,哪怕寿命再多,也会因为承受国运太久而落个油尽灯枯的下场。
尽管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回元水都堪称不可多得的宝物。
虽然陶知谦暂时没有加入郑国阵营的意思,但郑皇话里话外依旧不免提点了一番,直到陶知谦亲口承诺不会忘记郑国这番情谊,郑皇这才满意而笑。
……
秋风所过之处,一片萧萧美景,也正是许多文人感伤之时。
上元城作为赵国国都,大小文会常年不断,外地能称为大人物的举人、进士在这里并不起眼,也只有到了国士以上,才稍微能有点说话的份量。
作为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坐落在上元城的豪门大族不乏其数,也有诸如鸿运书行、知音斋这类享誉大陆的连锁商行。
虽然已经开始步入秋季,但上元城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繁华。
宋府坐落在上元城东城区,这里也是权贵的普遍居所,王公贵族的府邸比比皆是。宋家祖上曾经出过大儒,如今虽然已经不复祖上荣耀,但依旧在朝中占据要职。
如今宋家的家主,宋思勤是上元城都指挥使,从二品官职,家族中也很是除了几个举人,甚至于进士。尤其宋家的五少爷宋云舟,更是赵国年轻一辈十大才子之一,现如今年龄才二十五六,却已然在为晋级进士做准备,更是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小说故事。
上元城的人自然有一份作为上元城人的自豪,当着外地人,总会不自觉把自己的层次往上调一截。
“我家五少爷已经出门游历去了,不过算着时间,近段时间应该是该回来了。虽然五少爷不在,但他已经提前来信交待过,如果是一位叫陶知谦的先生,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而且还把五少爷还把自己的独院让给陶先生居住,而且还留有一份书信等着陶先生去拆开,不知陶先生的意思?”即便是面对堂堂一位举人,门房虽然面带恭敬,但依旧可以保持不亢不卑。
“那就麻烦地带路了。”陶知谦点头道。
他也不因此意外,在来上元城之前,他就和宋云舟交流过书信,得知宋云舟已经去武国游历,不过算时间,近段时间的确是该回来了。
他现在在上元城倒是不缺落脚的地方,他手下的墨香书行上个月也已经将枝角扩展到上元城,宁阳王府也和他交好,正是双方关系亲密的时候。
但既然宋云舟提了出来,他倒也犯不着推辞,况且看宋云舟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
“陶先生客气了,请跟我来!”门房拱了拱手,转身带路。
即便在这寸土寸金的上元城,宋府依旧很大,少说占地有十来亩。时不时可以打扮俏丽的侍女,又或者精明强干的护院之类的下人,但穿着都远远称不上寒酸,比之乡下那些小地方的地主家庭也不来得差多少。
跟着门房一路穿阁走巷,转转圜圜,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小庭院。
庭院不大,两进两出,但内种五脏俱全,很是安静雅致。屋后是一小片竹林,屋前还有一湾小池塘,一排柳树。
不过现在已经入秋,柳树只剩下一根根干瘦巴巴的枝桠,看起来颇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周围的另外几座院落都隔着不短的距离,不过宋云舟身为宋家五少爷,第三代最杰出的人之一,也的确当得起这个待遇。
“陶先生,就是这里了。”门房顿住脚步,伸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院门很快打开,一个神情带着疑惑,青衣灰帽的少年从里面探出头来。
少年虽然是下人打扮,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但同时也是一位书童。
“啊……原来是贾哥!”少年“啊”了一声,又拿奇怪的眼神打量起陶知谦。